夏听南赶上周末轮休,总算有时间和徐秉然一起出去玩一趟。
早上,她醒得早,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瞬间她就睁开了眼,而且破天荒地没有赖床,一下子就从**爬起来,清醒得不能更清醒。
她把自己的衣柜翻了个遍,衣服像座山一样堆在地上,但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件衣服。
“妈!有没有看到我那件黑色的裙子?”她朝门外大喊。
“大早上有什么事情?”夏妈妈走进来,“又有什么找不到了?”
“就是一件黑色的改良旗袍,收腰的,这么长的。”夏听南往大腿中间比画了一下。
“那不就放在你衣柜里吗?我又没动它。”
“没有啊,我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啊!”夏听南烦躁地把自己摔在**。
夏妈妈忍无可忍,在那一堆衣服里翻了翻,然后找出她说的那件裙子,丢到她脸上:“喊喊喊!成天就知道喊!你还是小孩子?眼睛和手是怎么长的?东西放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到!”
夏听南心虚地把衣服从头上拿下来,小声说:“那我刚才就是找不到啊。”
“滚滚滚!徐秉然怎么看上你这么个小崽子。”
“妈!我是你女儿!”
“现在知道是我女儿了?当时让你去相亲,你跟不认我这个妈了一样,那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妈?”
“妈,你非要提这些是吧?”
大清早的就吵架,夏爸爸挂着黑眼圈推开房间门,又推开家门,穿着拖鞋敲响了徐家的大门,流程走得十分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了。
徐秉然默默打开门,看到了夏爸爸憔悴的样子,还听到从对面传来的争吵声,就明白了夏爸爸想要找他做什么了。
“秉然……”
徐秉然立刻说:“叔叔,我现在就去。”然后朝夏爸爸点了一下头,往夏家走去。他刚走到夏听南的房间门口,房间里就安静下来了。
徐秉然的出现让这个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如沐春风,夏听南和夏妈妈都看着徐秉然。
“秉然啊,和听南出去玩啊?”夏妈妈的表情变得十分慈祥,话语里也感受不到刚才的狂躁。
这种语气让重新回房间打算睡回笼觉的夏爸爸不由得感叹还是徐秉然好用,他已经妥协了,徐秉然当女婿也挺好的,他在家是没什么家庭地位了,为了以后的安静生活,他只能先和徐秉然搞好关系。
徐秉然说:“阿姨,我带她去棠里岛玩。”
棠里岛是去年新开发的岛屿,环境很好,十分原生态。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夏听南在某个软件上刷到那里有一家峡谷洞穴风民宿,绝美的海景房让夏听南心动了,于是她强烈要求徐秉然开着新车带她去玩。
是的,徐秉然终于买车了,买车前还专门征求了夏听南的意见。不过第一次的意见没被采纳,因为夏听南说想要某美国产电动汽车,徐秉然说那车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而且已经被限制进入很多单位。
夏听南一脸可惜:“可是它好好看。”
徐秉然随便找了几辆车的图片给她看:“这些呢?”
夏听南看到那些车的标识,眼睛都直了:“好看好看,能不好看吗?但是你买得起吗?”
“嗯,选你喜欢的就好。”
最后,夏听南逛了一圈种草软件,深深地种草了某牌某车型轿车,炭黑的车身加上火山红的内饰,整体看起来又冷酷又帅气,非常适合夏听南发在朋友圈炫耀,价格对他们来说也不算特别昂贵,他们没什么压力地买了下来。
只有一个缺点,这车和徐秉然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徐秉然开车的机会不多,既然夏听南喜欢就随她去,只要别买粉粉嫩嫩的小车就可以。
夏听南穿着睡衣,站在夏妈妈身后朝徐秉然悄悄地撇了撇嘴,十分刻意。但徐秉然的眼里还是出现了一些笑意,他马上低头掩饰。
“过去要多久啊?”夏妈妈问。
“一个多小时。”
实际上是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还要坐渡轮才能到岛上。
“几点出发?”
徐秉然看了一眼手表,说:“七点。”
夏妈妈转头瞪了夏听南一眼:“动作快点,别让秉然等太久,还有,把地上的衣服全给我理好!”
“知道了——”夏听南无语道。
夏妈妈一走,徐秉然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看着她,眼睛里流光溢彩的。
夏听南心里甜蜜,毫不犹豫就跳到了徐秉然身上,环住徐秉然的脖子,双腿勾着他:“你怎么这么早?”
“不早,都六点多了。”
徐秉然紧紧托着夏听南,两人靠得很近,能感受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夏听南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脸,忍不住想亲一口。就在快和徐秉然的唇相贴时,她一阵头皮发麻,停止动作,想从徐秉然身上下来。
“怎么了?”徐秉然有点疑惑。
夏听南有点躲闪地说:“你先让我下来。”
徐秉然没放开她,反而用鼻尖顶了顶她的脸颊:“到底怎么了?”
夏听南猛地捂住自己侧脸,吞吞吐吐道:“我没洗脸。”她到现在还没洗漱,如今眼角干干的,她甚至怀疑可能有眼屎。
徐秉然一松开揽着夏听南的双臂,她就跳下地匆匆往外面的卫生间跑。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传来,没到五分钟她就重新回来了。
“好了。”夏听南说。
“什么?”
“我说我都弄好了,牙也刷了,脸也洗了。”她说得具体了一些。
但徐秉然还是疑惑地看着她。
夏听南尴尬:“算了。”
徐秉然憋不住笑了,弯起眼睛拉住夏听南的胳膊旋转了半圈,她的头发在空中飞舞,肩膀撞在徐秉然的胸口,感受到了一些热度,然后被他扶正。
炽烈的吻劈头落下,夏听南唇齿间牙膏的清爽气息也传到了徐秉然的口鼻,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缓慢起来。
过了几分钟,两个人分开,夏听南舔了舔嘴唇,问:“你看我穿那件黑的怎么样?”
徐秉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件改良旗袍。
“你想什么时候穿?”
夏听南奇怪地说:“就出去玩的时候穿啊。”她很喜欢这件改良旗袍,胸口有一个水滴形镂空,裙的侧边还有一道开衩,看起来又纯洁又性感。她上回和陈茜去逛街的时候穿过一次,走在街上回头率十足,自拍照发在朋友圈里都有不少人点赞夸好看,让她内心十分膨胀。
“能不能不要出去玩的时候穿?”
“那什么时候穿?”
就在夏听南越来越疑惑的时候,徐秉然妥协地说:“穿吧,挺好的。”
夏听南笑起来,凑近徐秉然的耳朵轻声说:“还有更好看的,只穿给你看。”
徐秉然扫了一眼她发红的脸,回道:“好。”
他们赶在九点前到达了轮渡码头,上船不到十分钟,夏听南就晕船了。她深呼吸了几轮,虚弱到说出的话都在飘。
徐秉然扶着夏听南到甲板透气,夏听南看着船行驶留下无限延伸的波纹,总算缓过来了一点。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回来,我们没有恰巧偶遇,那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在一起了?”
徐秉然是不是就要永远做那个反复翻看着她的朋友圈,却不敢和她打一个招呼的徐秉然?
徐秉然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是为了你才调回来的,所以即使你不回来,我也会去找你。”
“你不怕我找个对象吗?”
“你喜欢谁是你的权利。”
感情是不可控的,他希望夏听南拥有最好的,无论是什么。如果夏听南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那他也只能祝福,而不是一味地纠缠下去,那样只会让他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而夏听南也会更加苦恼,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夏听南能永远开心。
他问:“你现在开心吗?”
“你在身边就很开心”这话有点矫情,夏听南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没说出口。
船还在摇摇晃晃地行驶,很多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分明棠里岛已经在视线范围内了,却感觉还如此遥远,看来想要到美丽的岛屿上,也是要经过痛苦与磨难的。
他们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船,到后来徐秉然都有点头晕,夏听南更是和其他人一样面如菜色,十分想吐。但顾及形象,她死死地憋住,灵魂出窍般和徐秉然聊天。
徐秉然拍了拍她的背,说:“想吐就吐,会舒服点。”
她摇头:“不行,我要保护形象。”好不容易出来约个会,吐得稀里哗啦也太丢人了。
徐秉然表情复杂:“你以前还吐到我身上过。”
夏听南怒道:“你非要把小时候的事情拿出来说是不是?”
“没有。”
她充耳不闻,自顾自说着:“你以前还穿过裙子呢。”
徐秉然沉默了。
两人都掌握了对方太多黑历史,互相伤害总是如此轻而易举。
徐秉然从小就长得好看,受到各方叔叔阿姨们的喜欢,所以也难免碰上恶趣味的长辈。那时候他还小,也不懂事,长辈们逗他,他也不知道反抗。
那一次换上了裙子后,徐秉然被拍了很多照片,后来那些照片被徐秉然用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态度全部销毁,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夏妈妈那里还偷偷保留了一张,还被夏听南翻东西的时候翻了出来。
夏听南故意在那儿哼歌:“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都一样。”
徐秉然脸瘫了。
夏听南夸道:“说真的,你穿裙子很好看,像小仙女。”
徐秉然并不是很想要这种夸奖。
“下次穿给我看看?”她试探地问道。
徐秉然没有理她,盯着水面,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夏听南忽然充满活力,觉得都不难受了,兴致勃勃地说:“你穿穿看嘛,我保证不拍照!我前几天还做了个梦,梦见你穿裙子了,但我醒来就忘记是什么样子了。”
徐秉然失聪了一般没有一点反应。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能帮我实现吗?”夏听南故意挤到徐秉然的眼前,摇头晃脑地说,“嘿,兄弟,哑巴了?”
徐秉然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夏听南的脸,忽然说:“我也做梦了。”
船开始减速,快要靠岸了,船上的人被附近的美丽景色吸引,逐渐恢复活力。海水被日光照得发亮,太阳已经十分刺眼,夏日迟迟不愿离开,热气烘烤着每一个人,大家都想成为一尾鱼,在水里纳凉。
“什么梦?”她问。
徐秉然没告诉她,而是说:“你帮我实现,我也帮你实现。”
她毫不犹豫地说:“可以啊,所以到底是什么梦?”
徐秉然说迟一点告诉她。
他原本设想的是晚上再告诉夏听南,有关他,也有关她的那些旖旎梦境,但夏听南的好奇心太重,一直缠着他问个不停,于是刚到住的悬崖洞穴酒店,一放下行李,徐秉然就告诉她了。
他一点隐瞒也没有,和盘托出,难得的说了很多话。
毕竟是海岛,空气里有一些咸湿的味道,房间里仿佛还带有沙砾的气味。
夏听南脸色僵硬地看着徐秉然,怀疑自己幻听了,徐秉然居然会做这么狂野的梦。
“我不看你穿裙子了,我们出去玩吧。”她干笑着说。
徐秉然默默走到落地窗边,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
黑暗逐渐侵袭整个房间,视觉的削弱导致其他感官变得强大。夏听南闻到空气中隐隐的熏香,听到徐秉然稳健的步伐声,感受到手腕被紧扣。
徐秉然拉着想要逃跑的夏听南就亲了下去,唇齿相交的热度以及徐秉然扣住她的力度都让她腿软。
夏听南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十分紧张。
徐秉然问:“为什么要来这里?”
夏听南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里好看啊,多适合拍照发朋友圈。”
“真的?”
“真的。”她一脸认真。
徐秉然又用力亲她,亲得她整张脸通红,眼里一片水汪汪。
他再次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夏听南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放弃挣扎,搂住他的脖子亲上去,用含混的声音说:“想和你在一起……”
不是想拍照,不是想看好的风景,只是想和徐秉然待在一起,这里没有他们认识的人,没有他们需要烦心的事情,他们自由自在,亲密无间。
徐秉然盯着她看,然后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夏听南的裙摆在空气中划出轻巧的弧度,然后又脆弱地卡在她的大腿与徐秉然的手臂中间。
夏听南小声说:“你好像很喜欢揉我的……”
“好看。”他声音沙哑。
特别好看,总是在他梦里乱颤。
外面的海风还在吹,房间里,只有那张大床发出声音,久久不停息……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九月份,局里安排疗休养,办公室主任让一个民警当负责人,做好统筹和协调,但由于限定了去省外的名额,导致支队内部产生了一些矛盾。
无论是领导还是民警,都轮流来找责任民警,明里暗里表示要出省游玩。责任民警这样安排也不对,那样安排也不对,开始暴走了。
那天,徐秉然刚路过综合大队的门口,就听到了来自负责人的怒吼。
“既然把权力交给了人民,那矛盾就得在人民内部产生,为什么要把矛盾往自己身上揽?”言下之意就是大家自行协商,别让他来协调。
徐秉然往里扫了一眼,刚想走,结果被看见了。
“哎!秉然别走!”那个民警跑过来拉住徐秉然,“你们瞧瞧!秉然立了这么大功劳都没找我说这说那,你瞧瞧你们!”
办公室主任叼着烟,说:“还不是因为秉然没家室没对象,我们这些有孩子有老婆的,好不容易有点假,肯定要走远一点玩啊。”
徐秉然冷静地说:“我有女朋友了。”
“啊?”
“啊?!”
一秒寂静之后,办公室炸开了锅,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为自己听错了。
主任的烟掉在地上,目瞪口呆地说:“秉然啊,你不是单身吗?我、我妹妹还想……”他妹妹在刑侦支队,觊觎徐秉然已久,每次来找他的时候都会去徐秉然办公室偷看徐秉然,努力在徐秉然面前刷眼熟。
徐秉然摇头,又一次重复:“我有女朋友了。”
半个小时后,整个支队全部知道徐秉然有对象了这件事。
政委穿着白衬衫冲向了徐秉然的办公室,“啪”的一声,两只手撑在了徐秉然的桌子上。他面色铁青,看起来像是要骂人:“徐秉然!你你你……”
徐秉然默默站起来,跟他打招呼:“政委。”
“哎,又在看文件啊。”政委下意识应道,然后反应过来重点跑偏,赶紧又拉了回来,“不是!你怎么有女朋友了?!”
徐秉然疑惑地皱了皱眉。
“你不是没对象吗?不是拒绝了局长的女儿了吗?”政委痛心疾首地说,“我女儿马上就调过来了,原本还想给你们俩介绍一下,你这怎么突然就有女朋友了?你说说你,你说说你,这也没个迹象啊。”
徐秉然继续平静地说:“哦,是我追了很多年,现在才追到。”
好了,不到一个小时,整栋楼都知道治安支队的徐秉然追了一个女人多年,不久前已经脱离了单身状态,迈入蜜恋期。男人叫好,女人流涕。
徐秉然头痛地看着办公室门口鬼鬼祟祟的一帮人,觉得自己的工作被严重影响。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围观的同事们眼睁睁看着徐秉然的脸色柔和下来,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完了,男神真的跌入凡尘变成普通人了。
主任站在门口摆手,心痛地说:“散了吧散了吧,都没戏了,都赶紧回去工作……还有,你们几个来我们支队干吗?!”
那几个从其他支队跑来的女警心虚地左顾右盼,然后一溜烟跑走了。
徐秉然给了薛凯一个眼神,薛凯心领神会,直接走到了门口,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我的大主任,他们都走了,你也得走了吧?我们有个支部会议要开一下。”
主任怒吼:“你们两个人开什么支部会议?”
“哎呀,两个人也能开的。不多说了,我们要开会了,主任,走好不送。”他笑眯眯地关上了门,然后转身朝徐秉然比了个心,表示自己完成任务。
徐秉然面无表情地背过身,继续听电话里夏听南说话。
夏听南说:“我晚上要和陈茜、汤诚吃饭,今天就不找你了。”
“嗯,我晚上也有事。”
“嘿嘿,那刚好。”
“嗯。”
夏听南笑眯眯地挂了电话,然后跟陈茜、汤诚比了个OK,陈茜和汤诚也默默比了个“OK”。
“好了,先去吃晚饭,晚上酒吧走起!”她和陈茜一起欢呼。
汤诚在旁边很敷衍地“呜呼”了一声,被她们白了一眼。
虽然徐秉然没有说过不让夏听南去酒吧,但回想上一次他不太好看的脸色,夏听南觉得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反正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但没等他们去到酒吧,夏听南就久违地体验到了“事与愿违”。
徐秉然和同事正在去饭店的路上,鉴于室内不方便抽烟,大家在路上正抽得欢,但他没抽,他早就戒烟了,只是顺手给别人递烟。
但递着递着就出了问题。
夏听南忽然出现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把烟递了过去。
夏听南傻了。
徐秉然迅速把烟盒收起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夏听南原本气势汹汹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僵硬,有点心虚地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和陈茜、汤诚吃晚饭。”
这话刚说完,薛凯凑过来了:“嫂子,你们是打算吃完饭去酒吧吗?”
这里是一个新建的创意园,离市中心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是为了来这个传说中最大最嗨的酒吧,一般人也不会跑到这里吃晚饭。至于徐秉然他们,单纯是因为之前离职的一个同事在这儿开了个店面,他们来捧捧场。
而夏听南和陈茜两个人穿得花枝招展,怎么看都是准备去酒吧玩儿的。
徐秉然心里同样了然,他叹着气,说:“去玩儿没事,别喝太多。”
夏听南更加不好意思了,小声说:“我就是去见识一下,他们说里面装潢很酷,要不然一会儿你吃完来找我们,我和你一起回去。”
徐秉然想了想,回道:“也可以。”
于是,两拨人又各走各的了。
夏听南很迅速地回到陈茜和汤诚旁边,拉着他们撒丫子就跑,不想再被徐秉然的同事们打量。
徐秉然身旁的一位同事忍不住八卦:“这就是咱们徐队的女朋友啊?”
薛凯说:“漂亮吧?”
“啧啧,确实,我们局里那些的确是输了。”
徐秉然踹了他们俩一脚,一点也没留情面:“看什么看?”
“哎哟,还吃醋了,真看不出来。”大家说说笑笑地往目的地走。
等徐秉然吃完晚饭已经快十点了,饭桌上大家聊得很开心,有人喝酒吹牛,有人唠叨家里的事情工作的事情,徐秉然大多数是坐在那里静静地听。
临走前,他给夏听南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夏听南那边很吵,显然是已经在酒吧里了,徐秉然说他过去找她。
知道徐秉然要去,同事们也都有点想去看看,于是干脆和徐秉然一起往酒吧走。
酒吧门口的保安就这么看着一列正气凛然的人走了过来,尤其是徐秉然,气质过于突出,他们没法忽略。
同事挤眉弄眼地说:“徐秉然,你收敛一点,就当来暗访,别看起来这么乖这么正啊。”
“对啊,徐队,你把人家保安都吓到了。”
徐秉然没说话。
他们进去的时候,几个保安下意识地敬了个礼。
众人不由得一愣。
酒吧里人很多,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正当他们十多个人想着去哪里坐的时候,老板一脸紧张严肃地小跑过来,给他们安排了个卡座,让他们哭笑不得。
夏听南他们三个被徐秉然叫了过去。
她坐在徐秉然的旁边,凑近徐秉然的耳朵喊道:“你们可以来酒吧的吗?”她以为警察除了工作不能进出这些娱乐场所。
徐秉然伸手把她掉下来的肩带拉回去,然后回答:“下班了,没关系。”
卡座里都是不认识的人,而且年纪都挺大,陈茜感受到深深的代沟,有些坐不住了,转头就要去舞池里嗨。汤诚也站起来跟着去了,留夏听南继续坐在这里感受着来自人民警察的热情。
来都来了,不喝酒也说不过去,徐秉然晚饭的时候一滴都没沾,来了酒吧也一滴没沾,因为但凡有人要给徐秉然灌酒,夏听南一概帮他喝了,可谓是女中豪杰。
一个同事夸赞道:“嫂子可以啊!”
他们更羡慕徐秉然了。
事实上,哪里是夏听南可以,是徐秉然太不可以,如果他们俩中间必须醉一个,那肯定不能是徐秉然,她可不想让别人看见徐秉然黏人的样子。
夏听南又抿了一小口酒,看向舞池里贴得很近的陈茜和汤诚,眼睛逐渐眯起。
徐秉然对汤诚和陈茜两个人的弯弯绕绕没什么兴趣,他把夏听南的脸掰向自己,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脸:“别看了。”
夏听南乖乖地回道:“好。”
旁边的同事们一脸被酸到的表情。
“我们早点回去吧,我想我老婆孩子了。”
“你还有老婆,我回家只能对着我的纸片人。”
“行了行了,我这个离婚的还没说什么呢。”
这下彻底安静了。这里人多嘈杂,他们也不方便聊工作上的事情,于是只能玩玩划拳、喝喝小酒。
不过,这一次酒吧之行还有意外的收获,有两个男人喝多了,忽然打了起来,直接被他们提着衣领送去了派出所。
这算非自然加班了,但谁让他们撞枪口上了呢?
原本这一桌也就那么几个年轻人,除了谷亮都不是爱玩的,大家坐了没多久就决定散场回家休息。
徐秉然摸了摸夏听南的脸,有点烫。
“醉了吗?”音乐声太大,他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问。
夏听南摇摇头:“还好。”大家挺客气,没有乱灌酒。
徐秉然说:“陈茜被汤诚带走了。”
“我看见了。”夏听南决定等明天清醒之后好好质问一下陈茜和汤诚,他们的铁三角组合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三个人到底谁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徐秉然扶着她往外走,夏听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穿过喧嚣的人群,回到寂静的世界。
已经深夜了,街道本应该是这样的,吵闹只是一隅,宁静才是避难所。
夏听南的心也很安静,嘴角扬着浅浅的笑,看着旁边的徐秉然。
“徐秉然。”
“嗯?”
“徐秉然。”
“嗯。”
“徐秉然”
“嗯。”
“徐……”嘴被堵住,肺部的空气被掠去,心跳加速。
空无一人的街,他们在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