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刚打开工作室的门,就看见自家老板闷不吭声地抱着双腿蜷缩在转椅里。等她工作了一个上午,发现老板还在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目光一直炯炯有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她好奇地走过去看了一眼,问:“老板,你要拍婚纱照啊!”
冯嘉芮被朱玉的大嗓门一惊,差点摔下椅子,稳住后瞪了她一眼:“是啊。”
朱玉眼睛一亮,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冯嘉芮和裴致站在一起的画面,还真挺有感觉的。
冯嘉芮今天一天看了各种各样的婚纱照,她的,爷爷奶奶的,一直没想到好点子。
下午六点,赵田田的车停在工作室门口,催着冯嘉芮快点下来。两人去了一家网红火锅店,在门口排号就等了一个小时。
冯嘉芮饥肠辘辘看着赵田田:“要是不好吃,我要在大众点评上写小作文了。”
终于叫号轮到她们。
满锅的热辣,冯嘉芮正专心地涮着肥牛,赵田田突然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冯嘉芮吞下肉,嘴唇被辣得红艳艳的:“嗯?”
“和裴致啊。”
冯嘉芮笑了笑,咬着易拉罐的吸管,喝了一大口冰雪碧:“很好啊。”
“哪儿好啊?”
筷子在锅底摇晃,冯嘉芮心里数着时间算着什么时候才是毛肚的最佳口感。
“感觉自己被爱治愈,又被爱拯救的那种好。”
“这话也太酸了吧。”赵田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冯嘉芮将毛肚捞出来,咬了一口,又脆又辣好吃极了,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可是艺术工作者,不酸点,都对不起我的职业。”
“真好。”赵田田举起饮料,“看到你这样,真好。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这么幸福,我也满足了。”
听到赵田田这么说,冯嘉芮反而好奇:“你什么时候知道他喜欢我的?”
“高三下学期吧。那时候我充分地理解那句‘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即使捂住嘴巴,还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他看你的那个眼神,真的很难不让人替你心动。”
冯嘉芮有些遗憾,她想不起那个让人的心动的眼神是什么样,可感谢他每一个夜晚的等待。
记得,冬天天色黑得很早。冯嘉芮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黑,可能是恐怖电影看多了,还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
那天放学一切如往常,只是裴致被几个女生缠着,冯嘉芮心灾乐祸地路过,没等他。
出了校门,到了红绿灯和赵田田分道扬镳,这条路清冷冷的,只剩下她和跟在她身后的裴致。
冯嘉芮突然放缓脚步,看着前面忽闪忽闪的路灯和旁边黑压压的绿植,有些害怕:“还好你在,不然我一个人,肯定要害怕。”
正巧,马路上有辆大货车速度极快地按着喇叭路过。
她吓了一跳,藏在裴致身后好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又叫他的名字:“裴致。”
少年发出单音节:“在。”
少女抱紧他胳膊:“呜呜呜,还好你在。”
冯嘉芮在火锅店所在的商场门口和赵田田告别,挥手的时候,无名指上的钻石闪闪发光。早就等在路口的车,打开双闪,冯嘉芮钻进去,迎面在裴致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几天降温,裴致摸了下她的脸,觉得凉凉的,将空调温度调高了点,同时笑着说:“这么热情。”
“喜欢你嘛。”她看着他,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在脑袋幻想了下如果将他身上的出现率极高的黑色卫衣换成校服是什么样。
“在想什么,一直在笑?”
“想你穿校服的话会不会特别帅。”
“想出来了吗?”
“那一定很帅呀。”
裴致今晚的飞机,新代言的广告要去国外拍,他的行李就在车上。一会儿把车开到他工作室,冯嘉芮就再开回家。
距离出发还有一小时,躲在工作室地下停车场里。
冯嘉芮前后乱看,裴致摸着她的头发:“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还不专心。”
“哪有。”冯嘉芮收回目光,侧头发现裴致正在看着她,“之前在车里被拍过,总觉得现在也有摄像头对着我。”
“正好还有个时装周,要去七八天。”
“啊?这么久啊?”冯嘉芮拖长声音,不太高兴,“那你要给我打电话,每天报备你做了什么。”
裴致看着她,有些心不在焉,又像是在思考。
前几天在冯嘉芮脖子上的亲出来的草莓印淡了许多,不注意看根本注意不到。
他突然笑了:“你亲我下,我就答应。”
冯嘉芮想这有什么难的,大家老夫老妻,都亲过那么多次了。
他手指突然拂过她脖颈之间,最后指尖停留在那个暧昧粉红印上。
他眸子似乎有火,引诱着她:“我也要你亲这里,而且留下比我更深的痕迹。”
他的指尖好像有电,冯嘉芮整个人都轻颤了下。
她睫毛微眨,而后又看向他。
他脖颈又细又长,他今天穿了一件毛衣开衫,还认真地将扣子严谨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这么绅士气息的打扮,让他有了一种特殊的禁欲感。
冯嘉芮情不自禁地舔了下下嘴唇,忽然好想解开他的扣子,扯开他的领口,然后咬住他的喉结。
他靠着椅背,目光**裸地看着她。
好像在说,冯嘉芮快来亲我。
冯嘉芮脸更红了,她指尖攥住他的衣角,目光停留在他白净的脖颈上。
亲,还是不亲?
晚上九点,冯嘉芮正在看季惜白刚上的新剧。他在剧里演了个病恹恹的少年,冯嘉芮看着他的脸,脑子里不由自主和现实生活中的他联系起来,很是出戏。
季惜白低咳两声说:“我天生体弱。”
冯嘉芮扑哧一下笑出声,突然,捏在手心的手机亮了一下。
裴裴宝宝:“刚刚倪多问和小Q都问我是谁亲的。(对着镜子拍脖子上草莓印的照片)”
冯嘉芮立马把屏幕关暗,然后将手机放到离自己最远的位置。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这枚草莓印和她没关系一样。
刚刚她的老公很乖地伸着脖子等着她亲,为了方便她行动,还很自觉的靠了过来。
她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似有似无,迷惑着她。
然后……
她鬼使神差地亲了上去。
“冯嘉芮,咬它。”他声音很轻很哑。
冯嘉芮受蛊惑的用舌尖舔过那片肌肤,随后用虎牙的牙尖轻轻摩擦。她记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却还记得他的样子。
他一直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
他说:“冯嘉芮,你要把我吃掉。”
黑夜漫长,却才刚刚开始,电视机屏幕里的季惜白还在说着台词。
冯嘉芮的思绪却早已飘散,脸烫得要命。
啊啊啊,冯嘉芮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