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弄了。”
薄靳城一手拍掉女人的手，那棉签也顺势掉了下来。
“对……对不起薄总，我会小心一点的。”陆瑶手背火辣辣的，强行忍着眼眶的泪不让它掉。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这声音听得薄靳城心烦意乱，要是换成那女人，估计早就扒着自己头上药了，还哭？
“出去。”
他语气比刚才更冷两分，直接闭了眼靠在沙发上，可还是抵不住身周怒火冲天。
陆瑶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将医药箱慢慢地收拾好，出门去。
刚出门没三步，正撞上了过来的小程，她想都不想直接一把拦住对方：“别去了，薄总刚休息。”
“哎呀，要紧事。”小程没注意到她的反常，刚要打开门，却被对方再次吼住。
“我说别去了，你没听见吗？”
陆瑶忍了一天的委屈和怒意，在此刻忍不住爆发出来。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她回想起那出租车司机给自己发的短信，那几个大字如血印一般刻在她的心头。
果然是简楠。
那天，她在翻看简楠留下来的办公手机，里面认真的标注上了每一场拍卖会，以及每一件商品，可唯独在手链那件上花了一颗幼稚的小红心。
她很诧异，但更多的是被那条手链所惊艳。
薄靳城站在她身后沉默了许久，今天又开口说要带她来。
的确带她来了，却是让她送给别人。
她忍不了了，再次愤怒地开口：“我是薄总的女人，这点权力都没有？”
“你确定？”小程收起嬉笑，直接把话挑明了，“上一个像你这么自不量力的人，肋骨断了三根。”
陆瑶面色瞬间白了，不甘心地磨磨蹭蹭退到一侧。
小程走到她身边时，顿了顿，选择提醒道：“这次我不会和薄总说，再有下次，你自己去说。”
女人听了他的话终于忍不住了，簌簌地掉下泪，再也停不下来。
小程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打开了门。
唉……
要是楠姐知道他这副样子这么帅，一定会夸奖他一回的……
“薄总，我查出来了。”
男人闻言，在黑暗中缓缓地睁开双眼，像狼一般阴鸷。
“谁？”
“是一个叫宋姿的医生，还和楠姐的大哥是大学同学。”小程销声匿迹了几天，终于在两个月前简楠和宋姿的通话录音中找到了答案。
什么的答案？
简楠离职的答案。
“薄总，我不想干了。”
“我已经二十七岁了，我需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是，我只是我自己，不想再做谁的替身。”
……
简楠打算离开他，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或者说，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所以简楠离职当天，他就让小程开始查了。
“打开。”
他倒是要听听，这女人到底放了什么屁。
“许愿吧。”
一大早，简修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点蜡烛，给她点在那个爱心蛋糕上，在冰箱放了一晚上，但很明显还可以吃。
昨天医生说了，虽然他的伤看着严重，不过都是些皮外伤，连住院都用不上，至于一瘸一拐，纯粹是崴了脚。
如果不是这样，简楠是真的要好好和薄靳城算一笔账。
虽然，看得出来薄靳城的确没认真动手，否则现在的她应该坐在重症外痛哭了。
她没问为什么打架，也不想问。
简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有些没回神，她走过去闭上眼，双手合十了三秒便睁开了眼，吹灭蜡烛。
“我许完了。”
简修低头，揉了揉女人有些炸毛的卷发：“许了什么愿，这么快？”
“秘密……”
“咚咚咚——”
是敲门声。
简楠转身去门口开门：“应该是小依他们寄来的。”
顾熠星和蒋奕依这两位，一早就被顾廖拉到海南去参加公司团建了，明明都送了生日礼物，又非说要寄点什么当地特产才行。
结果一开门，是个外卖小哥，手上依旧抱着个半人大的箱子。
简楠皱眉，不会是一整箱的椰子吧？
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几十盒她平常吃的那些牙疼药。
“……”
很好。
又是薄靳城。
简楠光是看着这些药，那颗牙就开始神奇的又疼起来了，似乎知道自己要被多少药物摧残，已经开始在做临死前的挣扎。
简修循声过来，看清了这些药，他瞬间将那些还没拆封的感冒药串联在了一起，什么都明了了。
“楠楠，我有话和你说。”
简修从他身后拿出那条包装好的手链，递给她。
“薄靳城他把手链送了过来。”
简楠没接。
那条两亿买下来的手链就这么被包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没了拍卖会的白炽灯照射，没有那么耀眼，也没有那么闪亮，却依旧散发着一股优雅高贵的魅力。
不是送陆瑶的，是送她的。
往年的生日，薄靳城也会给她过，一如既往地送她鸽子蛋，然后一如既往地扔下她和别的女人缠绵。
六年来，她没有听过这个男人嘴里说出过一句生日快乐。
女人的长卷发遮住了眼睑，对方看不到她是什么神情，不过下一秒，她却将自己左手的皮筋咬了下来，给自己利索地扎了一个低马尾。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柑橘玫瑰洗发水的香味，悠久持香。
她今天还没有化妆，连粉底液都没有上，素面朝天，纯净的不像话。
简修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有些错愕。
“哥。”简楠眸光微凝，眉眼弯弯：“家里没菜了，陪我去买。”
她一说完，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简楠是在等他把这份礼物送回去，原封不动地退还给薄靳城，以他简修的名义。
“好。”
哥帮你送。
两人选择在楼下一个比较大的超市进行购物，购物车里已经被简楠放满了酸奶、蛋糕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巧克力面包。
她的爱好很简单，抽烟和吃甜食，这两点只要能满足一点，对她来说就够了。
而且她从不会亏待自己，只不过现在简修在家，那么就只能尽力满足自己的第二点。
简修不过拿了个酱油的功夫，看见车里又多了许多奇形怪状的饼干。
简修叹了口气，算是妥协的退半步：“把这些换成糖，一天吃一个，好过一天吃一堆甜食。”
“不要。”简楠拒绝的皱眉，想想就没兴趣。
她爱吃甜食，但可不爱吃糖，这两种对她来说区别大了去了，虽然没人能理解。
“那你的牙就别想要了。”简修无奈，视线落在她右脖颈上那条珍珠项链，怔了神，“楠楠，平常很少见你戴饰品。”
她摸摸那串项链：“配衣服来戴的。”
薄靳城送她的大部分都太过浮夸夸张，日常出门戴上简直像是被包养了的三儿，所以她很少会戴，今天也是因为高领太素净，才配了条比较简洁的戴。
简颔首，手里的电话响了，应该是公司那边的人。
即使给简氏集团所有员工放了元旦的假期，但那些事还是一波没一波少，他只好开出四倍的工资让员工居家办公。
简楠看着她哥在交代的背影，发觉自己手机也弹出了消息。
【宋姿：小楠，我下飞机了。】
【好，姿姿姐，晚上见。】
简楠弯唇，熄了屏幕。
“哥，今晚吃火锅吧。”
自己的衣角被扯住，正在打电话的简修也不生气，微微侧身垂眸，眼睛里写满了宠溺：“好。”
如果简楠此刻能抬起头来看看，可能就会发现对方毫不掩饰得爱。
但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