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皇帝在镜子里看到了长生不老的自己。却也看到自己的儿女为谋逆而死或病或老死。

虽说皇家无情，可面临死亡时，总有一二分真情流露。他还看见江山易主，兴亡交替。就算长生又如何，终究还是躲不过命运捉弄。天下兴亡，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掌控的。

最后，皇帝说：“朕不要长生了。好好过完这几十年的寿命也知足了。”

皇帝从镜中醒来，屈膝下拜：“多谢仙尊指点。下民领悟了。”又拜向镜子：“这位仙子，可否告诉下民您的仙号，下民也好立祠祭拜。”

镜子道：“不必了。我等并不在乎什么祭不祭拜，陛下也不必劳民伤财。”皇帝道：“那，就听师尊和仙子的意思。”

皇帝起身后，我问玄鱼：“玄鱼，你没有什么事要跟本尊说吗？”玄鱼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仙尊。我师父让弟子转告师尊，万事小心，不要逞一时意气，误了将来。”

我点头：“我知道了。灵感在哪？”普天之下，能与我灵识相通且对我行踪了如指掌的除了灵感再无旁人。就连陆压也未必能了解我的一切。

玄鱼道：“师父他老人家该出现时必然会出现。就不劳仙尊四海八荒的找了。”

玄鱼和皇帝走了，我们也要回诡风殿了。

斜月山位于西昆仑之中，在长安的西方。我们驾云回去，途中被一阵怨气冲开云头。怀揣伟大理想的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我们下去一看究竟。

原来是一个刚死不久灵识未散的王爷墓被人盗了，王爷仅剩的灵识怨气冲天，竟活生生将盗墓的人吞噬了。这下又多了盗墓人的怨气，难怪我的云也会被冲散。

我们刚进入阴暗的地下墓穴，一只小镇墓兽哒哒的跑了出来，伏在我脚边拿脑袋蹭来蹭去。我俯身把它抱起来，才发现它长的十分可爱。

不由得对墓主人的厌恶之心减了几分。我问它：“你怎么在这里啊？”镇墓兽说：“好怕怕！”我看向主墓室的方向，笑道：“乖，不怕，我来救你了。”

“世间所有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已死之人还看不透吗？”我向着棺中裹着金缕玉衣的墓主人道。

然而灵识没有活着的实体是不能说话的。“你如今不过是以一抹灵识的形态存在。你再不甘心死去，灵识也会一点点消散。灵识消散之后会与其他灵识融合形成新的灵识，依附于新的身体。以往种种，皆与后世无关。你所执念的，还有什么意义？”墓主人的灵识怨气渐消。

我又对盗墓人说：“死者为大。你们不该贪心不足，打扰亡灵。一开始你们也许是因为生计不得不打死者墓中的主意，可走到这里，你们心中所想的还是进墓之初的想法吗？”盗墓者的怨气也消减了。

镇墓兽咧着嘴冲我笑起来。我拍拍它的头，把它递给了风信子。风信子问我：“师尊，你怎么会对灵识如此了解？”竹子也说：“是啊。据我所知，没有一个人，一本书知道灵识如何运转。”

我当然知道我为什么如此了解，只是不能说罢了。我只好打马虎眼：“本尊就是知道。本尊好歹也是个有年纪的仙。”

镇墓兽跟我们回到了诡风殿，我便让竹子也记它一笔，让它做了镇殿神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