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馨带着大队人马包围毓秀宫的时候，恰巧刚过了子时，凉如水的月光洒在身上，带着浓浓的秋意。

毓秀宫的大门紧闭，宫门口没有一个人守着，院子里也是黯淡无光。可是白馨可以确定，吴清如就在那扇门后面，等着她主动出现。

“给本宫把门撞开！”这一次，白馨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吴清如敢动她的青石，那么她绝对不会客气。御林军皆是训练有素，三两下就将毓秀宫的大门撞开了。

朱红色的大门之后，妆容精致，身着盛装的吴清如笔直的站着，而那高举过头顶的，正是装有青石的骨灰罐。

看到了站在门外与自己对峙的白馨，吴清如狭长的双眼微眯，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低语道：“想要你的青石吗？那就自己一个人进来。如果有其他人不小心踏进一步，本宫不敢保证本宫的手不会吓得发抖。”

“好，我答应你！”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白馨就答应了吴清如。

吴清如偷走青石的骨灰罐，不就是想引她到此。为了青石，她别无选择，谅她吴清如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命令众人留在原地，白馨独自一人走向了毓秀宫。等到宫门被重新掩起，她抬首对吴清如说：“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一个人进来了，你现在可以把青石还给我了吧？”

闻言，吴清如轻蔑的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把本宫千辛万苦把这个破骨灰罐偷出来，就只是为了看你一眼吗？”

“你到底是想怎么样？我人已经在这里，你有本事就冲我来，不要拿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作文章。”白馨冷眼瞪着吴清如，压抑着怒气说。

听了白馨这番话，吴清如故作惊讶道：“原来你还懂得尊重死人！本宫以为你连活人都不在乎，更不会在乎什么死人。”

没有心情跟吴清如在这里磨嘴皮子，白馨开门见山道：“废话不用多说，你把我找来不

就是想给我难堪的吗？只可惜，走到这一步，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自己难不难堪吗？”

“不在乎吗？”吴清如放下高举的骨灰罐，对着白馨命令道，“真不在乎的话，就给本宫跪下。为了你在乎的死人，想必你一定不会拒绝本宫的。”

即使早就做好了准备，事到临头白馨的心，还是感觉被狠狠剜了一刀，她咬紧牙关道：“如今你我之间，胜负已分，你现在这样对我，不过是困兽之斗。到最后，不管你有没有把青石还给我，我都不会放过你。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的事，就不能做吗？人在一生之中，又有几件事是有意义的？更何况，本宫就算今日不做这困兽之斗，你又会放过我吗？”吴清如冷笑出声，带着几分不屑道。

白馨被吴清如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愣在原地没有反驳，只是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连关节都开始泛白。

早就料到白馨答不出来，吴清如再一次厉声重复道：“跪下！”

这一次，白馨的反应很干脆，她“扑通”一声跪下，脊背却挺得笔直。

看到白馨终于跪下，吴清如终于心满意足，走到了白馨背后，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带着恨意道：“再回到宫里，是不是从未想过还有给本宫下跪的一天？”

脊梁被狠踹了一脚，白馨往前一倾，闷声“哼”了一下，却很快又挺直了腰杆，姿态依然高傲。

见白馨还是不说话，吴清如变本加厉，一脚踩上了白馨摁在地上的手指，得意道：“即使注定要输得一败涂地，本宫也不会让你赢得那么舒服。早在你害死巧心，害死红玉，害死清许的时候，你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终于还是提到了吴清许，白馨忍着痛笑了出来：“清许？喊得好亲切呀！可惜她永远都听不到了。是你害得她不能生养，是你害得她独居深宫，甚至是你害得她惨死。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不觉

得自相矛盾吗？”

“本宫不许你这么说！”被白馨的这番话激怒了，吴清许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暴怒道：“是离儿亲眼看见你拿刀捅死了清许，是你害死了她，你不要狡辩！你说得对，我们姐妹俩是水火不容，可那也是我们吴家自己的事，不容外人置喙。”

直到这一刻，白馨才不得不承认吴清如和吴清许确实是亲姐妹，两人的想法居然出奇的一致。原本她还想让吴清如痛快地死去，既然这样，那她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她仰头看着吴清如，额上冷汗涔涔，却若无其事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是我捅死了吴清许，但那是她要求我这么做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恨极了你。你是她的亲姐姐，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她强，你知不知道活在你的阴影里她有多痛苦？所以她求我，求我杀了她，这样你就会痛苦。果然，比起你了解她，她对你的了解更透彻，你果然中计了不是吗？”

“你在说谎！清许不可能这么做的。”吴清如嘴里虽然一口否认，但是那霎时苍白如纸的脸色早就出卖了她。

其实吴清如和吴清许应在是这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甚至是最保护对方的人，可她们之间却少了姐妹间最应该有的信任。正因为如此，所以白馨坚信吴清如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谎话。吴清许以为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白馨再也不能借她来伤害吴清如。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是一个死人说的算的。

很明显，白馨的谎话严重刺激到了吴清如。她再也不想这样迂回地折磨白馨，她要白馨比她痛苦千倍万倍。想到此，吴清如抬起了踩着白馨的脚，往后退了一步。白馨的心里一凉，似乎已经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吴清如将手里的骨灰罐重新举起，用力地砸到了地上。

刹时尘土飞扬，白馨惨叫道：“不要！”可还是不能阻止吴清如的疯狂。她的青石，就在她的面前，落到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