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朝笑得这么诡异，白馨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念及此，她扭头对青石未雨绸缪地道：“记住，待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管。”

青石不解，迷茫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白馨摇头，叹气道：“我只是猜测，反正你听我的话就是了。”

“我会的。”不明了白馨的担忧从何而来，青石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离开位置以后，顾君朝与顾君乐二人一同到了顾君阳面前，祝贺道：“臣弟们祝五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快起来吧，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多礼，倒是生分了。”顾君阳笑言，连忙让顾君朝和顾君乐起来。

“五哥此言差矣，要是平日，五哥求我跪我都不答应的。不过今日特殊，是五哥你的寿辰，这一个礼是一定要的，五哥就别推辞了。”顾君乐坚持行完了一个大礼，起身笑道。

顾君乐和顾君阳都是太后所生，两人比起其他兄弟本就更为亲厚些。偏偏顾君乐还生得一副好心肠，为人最是善良，颇得大家的喜爱，所以顾君阳待他更是宠爱。

“母后你瞧瞧，朕才说了一句，十二弟倒准备了一堆话来噎朕。”顾君阳嘴里虽埋怨，脸上却笑得灿烂，指着顾君乐对太后说道。

比起对顾君阳的严厉，太后对自己的这个二儿子倒是纵容，一副慈母的派头：“难为乐儿有心，皇上你就让让他吧。”

听到太后帮自己说话，顾君乐更是得意，挑眉道：“我就知道母后对儿臣最好了。”

“母后就知道偏心你，朕这个皇帝可是在母后那彻底失宠了。”顾君阳佯装吃味道。

“没关系，母后不宠你，有我这个十二弟疼你也是一样的。”顾君乐哪里听不出顾君阳的玩笑话，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是臣弟特意为五哥你准备的礼物，五哥你看看喜不喜欢？”

张德海走到顾君乐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转身呈给顾君阳。顾君阳打开锦盒，却发现里面是本《维摩诘经》。他并不崇尚佛道，对经书的研究少之又少，不懂顾君乐为何会送自己一本经书。

顾君阳不解其意，拿着经书问道：“十二弟怎么会想到送朕这本经书？”

“这个……”对于答案，顾君乐略显为难，他抬眸偷瞄了太后

一眼，到嘴边的答案还是换了个说法：“五哥为国操劳，时常夜难安寝，所以臣弟特意选了这本经书，有清心驱魔之效，希望五哥能夜夜好眠，永保大晋昌隆兴旺。”

顾君乐虽然换了个说法，但是在场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心有七窍，哪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能让顾君阳夜不能寐的，除了凌霜华，世上别无他想。

想到凌霜华，前一刻还笑逐颜开的顾君阳瞬间面无表情。他的手摩挲着经书，眼里闪过一丝恸色。

见顾君阳如此，太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轻咳了一声，不高兴道：“乐儿费心了。张德海，还不帮皇上把经书收起来。”顿了顿又重声道：“记住，这可是十二王爷的一番心意，你可要帮皇上好好保管。”

“奴才谨遵太后懿旨。”张德海诚惶诚恐，赶忙从顾君阳手里将经书接过来，又将它装回了锦盒里。

看着张德海将经书装回盒子里，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顾君朝心里不住冷笑。这经书此番被装了回去，恐怕再难有见天日的时候，倒可惜了顾君乐的一片心意。

被顾君乐这么一搅和，原本还其乐融融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气氛有些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吴清如坐在一边冷眼旁观，此时出声缓和气氛道：“十二王爷的礼物别出心裁，连臣妾准备的龙吟玉佩都比过去了。九王爷，你可曾准备了什么礼物送给皇上，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吴清如话锋一转，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顾君朝身上，之前的尴尬倒真是减轻了不少。顾君朝本就想开口，吴清如的这席话正中了他的下怀。

只见他往前迈了一步，朝着顾君阳笑道：“臣弟为了五哥的生辰远道而来，怎么能没有备好礼物呢。不过臣弟的礼物需要借这水榭中央的舞台一用，还需借古琴一张，望五哥应允。”

“九弟玩笑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张德海，还不派人去准备。”顾君阳吩咐道。

“除此之外，臣弟的礼物还需要有一个人才能完成。”待宫人将一切布置好后，顾君朝又补充道。

“哦……”顾君阳反问：“不知是何人？”

顾君朝勾唇一笑，卖关子道：“五哥待会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顾君朝脚尖轻点，凌水飞去，在水面荡开了几个水晕，便到了白馨跟

前，笑道：“能帮我一个忙吗？”

早在宫人将古琴放在舞台之上时，白馨心里便明了顾君朝的用意了。昨日离开大理寺之后，顾君朝假借逛街之名，带她去了乐器行，还‘好心’的问了她最喜欢什么乐器。这一切想来只是为了从她嘴里套话，怪只怪自己又着了他的道。

“你觉得这时候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放眼四周，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望着他们两个，她怎么可能会驳了他的面子，不然也太不通情达理了。

顾君朝没说话，只是狡猾地一笑，一手揽在了白馨的腰间，带着她从水面飞过，到了舞台上。青石看着白馨被顾君朝带走，心里一紧，却为着白馨之前的嘱咐，只能待在原地不能妄动。

将白馨带到了湖中央的舞台，顾君朝才松开了手。他附到白馨耳边，轻声道：“记得要笑，不笑可就不好看了。”

感觉到顾君朝呼到自己脸上的热气，白馨的脸颊立即红了，连忙退了一步，恼怒地瞪了顾君朝一眼。殊不知白馨这番表现，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小女儿家的娇俏。

见顾君阳笑得暧昧，白馨这才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她心里暗骂，这顾君朝就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什么事都可以拿来算计。

望着白馨绯红的脸，顾君朝的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心情不由大好。他飞到了湖面上停着的小船，从腰间拿出了那支翠绿色的玉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吹得正是古时流传下来的名曲——《凤求凰》。

听到这个韵律，白馨在心底又将顾君朝骂了一遍。这只狐狸是嫌大家还觉得他们不够暧昧是吧？什么曲子不选，偏偏选了首求爱的琴曲。可惜骂归骂，白馨也只能坐到了古琴前面，和着顾君朝的笛音弹起琴来。

《凤求凰》音律旖旎绵邈，兼具清新明快，既给人缠绵的乐感，又让人有奔放的感觉，弹奏起来自有难度。白馨和顾君朝从没练习过，两人的默契却不言而喻。

笛声的清丽，琴声的缠绵，顾君朝的俊朗，白馨的婉丽，犹如诗画一般的意境让人不觉深陷其中。

一曲方罢，顾君朝收起玉笛，姿态轻盈地飞回了舞台上。当他牵着白馨的手，将她拉起的时候，庆扬殿的上空一声巨响，一朵瑰丽的礼花正好绽放在两人上空的天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