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宁……我想你们了。

“……想你们了！”

面对闪闪冒出的两句想他们，周燿眸光温柔又灼热地看向多宁，再望着闪闪说：“那我和多宁来多伦多看闪闪，好不好？”

视频里闪闪似乎就在等着这句话，立马小鸡啄米地点起了头，笑得像是一朵小葵花。

“先给我们一些飞吻。”周燿又说，如同第一次视频见面朝闪闪索要飞吻。谁能想到那会儿见到的小可爱真的是多宁给他变出来的小天使。

Biubiubiu……飞吻已经发射过来。同时，闪闪不忘问周燿：“也是坐大飞机来吗？”

“对，和闪闪一样坐大飞机。”周燿回。

“When？”闪闪高兴得露出细细的小白牙，还不忘问问见面时间。

“在闪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燿回答说，语气笃定又温柔。

Really闪闪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闪闪……”多宁正要出声，手被握住。周燿阻止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多宁明白周燿的意思，就像他刚刚知道她想对闪闪说的话。

“我们不能骗闪闪。”在酒店吃早餐的时候，周燿对她这样说。然后剥了一个鸡蛋，递给她。多宁伸手去接，周燿快速收回手，将鸡蛋放在自己嘴里，弯着唇咬了一口。

无聊。多宁缩回手。

后面，周燿又剥了一个，放到了她的餐盘里。

“我不能当一个言而无信的爸爸。”周燿再次对她说，轻轻地丢出了这句话。

多宁没吭声，她心里当然很高兴周燿把闪闪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可是她和他怎么在闪闪明天醒来的时候出现在多伦多，闪闪的眼前？

何况最近周燿事情那么多……

“我看你护照一直放在包里。”周燿开口说。

“闪闪回多伦多的时候，我也办好了去加拿大的探亲签证，护照也一直带着。”周燿又说。

“等会十点S市就有一班直飞多伦多的航班。我已经买好了票。”

“我们等会儿就去机场。”

全部交代完，周燿抬了下手腕，看了看时间，继续对多宁说，“还有两个半小时，这里去机场不远。”

多宁：“……”

“多宁，如果考虑工作，我今年可能都很忙。”周燿说，喝了两口碗里的粥，抬着眼睛对视她，“事情是做不完的，不同的是工作可以安排推延，问题不会很大，但闪闪已经想了我们三个月了。”

多宁：“嗯。”

多宁是跑着回酒店房间整理东西的。周燿需要临时安排后面三天的工作，人继续坐在大堂餐厅一个个地打电话，安排接下来几天他不在的工作内容。

周燿安排事情时思绪很清楚，大脑完全没有被冲昏理智的迹象。赶今天十点的航班飞多伦多确实是临时起意，他却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多冲动。

挂上手机，周燿抬起手招呼了一个服务员：“帮我叫辆车。”

酒店房间，多宁整理速度从来没有那么快过，只用了五分钟把她和周燿的东西都整理好；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拿着周燿的笔记本电脑。

她取了房卡，加快脚步来到了电梯间。

电梯间站着一个人，身穿着白衬衫黑长裤，也在等电梯上来。多宁不想错过这趟电梯，站在了邬江后面。这次邬江和周燿都是过来参加互金高峰论坛会议，酒店和酒店楼层都是主办方安排好的，她在电梯间看到邬江并不意外。

电梯来了，邬江一脸漠然地走进去；多宁也进去，手里提着行李。

酒店是高速电梯，从三十九楼到一楼，不用半分钟。多宁身姿笔直地站在邬江前面，沉默地等着，看着电梯闪动的数字。

邬江是一个冷气压男人，只有她和邬江两人的电梯，连空气都变得逼仄而肃静。

突然邬江开口说话，语气冰冷得仿佛水在北方寒冬瞬间凝固成冰。“我没有。”三个字，邬江对她说了三个字。

……他没有？

多宁大脑下意识地明白邬江表达什么意思，也因为邬江这样对她解释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应。“你和苗苗……”多宁开口，她不想关心邬江，但想知道苗苗怎么样。

不知道苗苗后面有没有联系他。

“这不关你的事。”邬江站在她后面，猛地来了一句。

多宁被堵得哑口无言，点了点头，直到电梯门开了，她站在前面自然先迈脚走出电梯，离开的时候对后面的邬江说：“既然邬副总把我们所有人当了外人，又这样问心无愧，刚刚何必对我解释？”

周燿人就等在电梯不远处，见她走出电梯，跨着长腿朝她走来。结实修长的手臂绕过她的肩，另一只手接过了她的行李袋。

“车已经在外面。”周燿说，然后直接带着她往外走。视线完全没有看到后面的邬江。

“刚刚你对邬江说什么？”办好安检手续等在国际机场候机厅，周燿跷了下二郎腿，突然问她，问得漫不经心又随意。

……原来在酒店电梯的时候周燿不是没看到啊。

多宁把电梯里她和邬江那两句简短的对话都告诉了周燿，就是邬江对她解释了杨小姐的事。周燿听完扯了一下嘴。没答应，可不代表没拒绝。

“你说邬江和杨小姐，真的在一起了吗？”多宁问了问周燿。

“鬼知道。”周燿回她，然后拿出了手机。多宁以为周燿又要处理工作，结果看到周燿打开了一档智力小游戏。

多宁突然想到前两天他助理透露给她的一个消息，靠近周燿耳边问：“据说那位杨小姐也对你有过意思？”

手机游戏页面立马显示了game over，周燿侧过头，眼皮微微抖了一下：“谁告诉你的？”

这样的奇耻大辱，是谁告诉他的羊的？

多宁摇头，没人告诉她……没人。

周燿不太相信，想了想当时都有谁知道那位杨薇对他表现过意思，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周燿，你知道女人的直觉有多厉害吗？”飞往多伦多的飞机上，多宁继续对周燿忽悠说，“直接告诉你吧，早在食府那晚杨小姐把车堵在你面前，我就看出来了。”

周燿：“……”

多宁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借机**说：“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最好你自己及时跟我说，知道吗？”

周燿不得不回视多宁，神色那个狐疑：多羊真的那么厉害了吗？

当然！多宁点了一下头，微笑承认了周燿眼里的猜测。

“……咳！”周燿伸过一只手，轻轻放在多宁肩膀，解释说，“多宁，我主要觉得杨薇这事，实在没有对你提及的必要。”

膈应她，也膈应了他自己。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计较啊。”多宁说。

周燿也点了下头，那就好。

多宁当然知道周燿心里想什么，也知道他相当不喜欢杨小姐那个人。助理偷偷对她说杨小姐的事，重点也只是为了交代周燿怼杨小姐那段话——

“你他妈再靠近我一步试试看，我周燿不打女人，但不包括你这种贱女人。看什么看，看不出我对你恶心得要吐？难不成闻不到你自己身上气味恶心得像是死了几天的鸡？瞪什么瞪，没被人教训过？骂你难听了？那就别见到男人就像老母鸡一样扑上来，也不用镜子照照自己的脸！性饥渴就去大街上随便找两条狗，别在我这里汪汪吠个不停！滚！”

助理说，当时周燿为了应酬喝了不少酒，正在盥洗台用冷水扑脸的时候杨小姐靠近了他，然后被他一把甩开。

“周燿，你不知道我大伯、我爸是什么身份吗？”杨小姐被周燿羞辱，愤怒得难以自持，愤愤道。

“呵，什么身份？就算你是天王老子的女儿，我也看不上你。”周燿神色更加不客气，路过杨薇再次开口，“信不信早晚有一天你老子恨不得当初没把你射在墙上，杨小姐？”

杨薇是A市某圈子出了名难缠的女人，而周总是唯一一个把杨薇怼哭的人。

助理交代完，再次对她感叹说：“也是因为这样，天信和一源的关系一直有些微妙，原本两家是有过合作的意向，毕竟天信可以给一源带来雄厚的资金支持。

“不过我觉得周总并不介意那事，他对杨薇更多的是心烦，瞧不上眼。

“我给周总当助理这几年，周总脾气一直挺大，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吃降火药。

“不过羊小姐你回来的时候，周总真的脾气好多了。

“……我姓许。”

“对不起，许……小姐。”

十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多宁盖着毯子将头靠在周燿的肩膀上闭眼休息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最坏的可能，低声问她旁边的人：“周燿，如果一源再次面临很大的危机，怎么办？”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是市场选择，属于良性破产。”周燿回答说，语气很淡然。

“那你呢？”多宁继续关心地问。

“多宁，创立一家公司不管它经营得多好，每个创始人都想过破产的情况，只有这样才能居安思危，防患未然。”周燿偏沉的声线飘在她头顶，低缓而有磁性，“破产不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一源暂时也不会面临那么严重的情况。今年是行业整顿，P2P公司都被那些线下财富公司拖了后腿，造成了几波市场冲击。但这些冲击只是暂时的，市场整顿从长远来看是利好，互金还没有迎来它最好的前景。”

“那现在呢？”

周燿：“熬。”

多宁将手伸到周燿的毯子里面，握住了他的手：“我陪你一起熬。”

“多宁，你呢？”周燿低下头，也问她，“如果有一天我不想熬了，你怎么想？”

“那就回家休息啊。”多宁很快接了周燿的话，抬起眸说，“我养你，和闪闪。”

多宁以为周燿会排斥她的话，没想到周燿却乐起来。“真的？”周燿确认地问她。

多宁点头，将身子弯着趴在周燿的腿上，心里绷着的弦不知不觉轻松下来，然后她看着周燿问：“看来你也想让我养你？”

想啊。周燿厚颜无耻地眨了眨眼，说出一个男人的感受：“多羊，其实男人偶尔在喜欢的女人这里吃吃软饭，感觉还不错。”

多宁顿了顿：“……周大爷，其实女人有一天可以包养他的男人，感觉也很不错。”

——

同样是北半球，但气候和洋流不一样，多伦多十月的气温比国内的南方要冷一些；闪闪幼儿园上学时间也调整晚了一个小时。第二天，闪闪睁开眼睛看到姨妈的时候，将脑袋躲进了被窝里。

“不可以，Alice，你必须起**学了。”姨妈温柔又严厉地开口。

No，no，no，no，闪闪摇头表示：“Don't wake up！”

姨妈伸手摸了摸闪闪额头，担心是不是不舒服。结果躺在被窝里的闪闪咧了咧嘴，一副开心坏了的小样子，根本不可能是身体不舒服。

“难道今天你不想上学吗？”姨妈用中文问。

闪闪点头。今天她不能去上学噢。

因为昨天周燿哥哥让她暂时保密，闪闪早上起来时没有说多宁要回来的事；但是孩子大脑通常只能保密一下下，姨妈给闪闪穿外套的时候，闪闪摇摇晃晃地站在**说了起来：“今天，多宁要回来噢。”

姨妈：“……”

“真的！”闪闪加重了声音，朝美妈强调。多宁今天真的要回来的！

哎！姨妈直接抱着闪闪下楼，边走边问：“多宁是在梦里对你说的吗？”

一句话，闪闪立马不吭声了，忧郁地趴在美妈肩头，突然也没办法确定多宁要回来的消息是梦里听到，还是昨晚周燿哥哥亲口对她说的。

楼下姨父皮特已经在吃早餐，见到妻子抱着Alice下来，愉快地笑着说：“刚刚多宁给我们发来消息，她和周燿上午十点左右抵达机场，等会儿我去接一下。”

真的飞来了？姨妈一脸的不可思议：“Are you kidding？”

“欧耶！”闪闪在姨妈怀里兴奋地欢呼。

闪闪跟着皮特一块去机场接多宁和周燿哥哥，坐在家用福特车后座的儿童座椅上。一路，晃着双腿回答皮特的问题，用的都是磕磕巴巴的中文。

“Alice，你喜欢周燿哥哥吗？”皮特问。

“喜欢。”

“你觉得他衰（帅）吗？”皮特又问。

“很衰（帅）噢。”

“那你觉得我比较衰（帅），还是周燿哥哥比较衰（帅）？”

呃。闪闪将脑袋转向外面，没有回答，然后她将手指了指刚刚飞过的一只鸟，叫了一下。

Alice比多宁要精啊！姨父皮特忍不住一笑，又问了闪闪一个问题：“Alice，你已经知道多宁是你妈妈，对不对？”

后座闪闪回过头，然后，她点了下头。知道了噢！

“那你想不想周燿哥哥给你当爸爸？”

没有犹豫，闪闪也点了下头。

皮特看到后视镜里Alice将头点得那么快，笑着问：“为什么？”

“因为他很衰（帅）噢。”闪闪小腿微曲，双手握着安全扣带，咧着嘴笑个不停。

“那你想不想跟多宁到中国生活？”皮特继续问，“那边会有多宁、周燿爸爸，还有爷爷奶奶照顾你。”

“那你们呢？”后座闪闪开口问，问得认真无比。

“……我们还是在这里。”皮特说。

顿了下，皮特不得不让闪闪做个选择：“Alice，你是喜欢中国，还是多伦多？”

半晌，闪闪没有吭声。

“Bird！”闪闪再次看到车窗，伸手指向天空飞过的一只鸟，告诉前面开车的皮特说。

……

“多宁，等会儿我们需不需要在你姨妈那里表现一下？”从机场出来，周燿提着行李问一边的多宁。

多宁回过头，秒懂周燿的意思。需要！

“哦。”周燿抿了下唇，微微转了下头，然后将手朝多宁伸过去，换上俯首称臣的模样，“走吧，羊大王。”

多羊：“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