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要跟苏青离婚，将白苏苏转学，就越是将我和季夏陷于尴尬的位置。”季小曼的脚步停在不到两米的地方，往垃圾桶里丢了东西，然后脚步声朝着电梯的方向远去，“别人只会说我这个情妇不安分，老太太估计恨死了我。十几年都过来了，我不明白他突然折腾什么？季夏下学期就高考了，她现在是成年人了，等她上了大学，他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绑着我……”
直到电梯门合上，季夏才腿软地被江词搂住，后背溢出一层余悸的冷汗。
她不敢想象被她妈撞见她和江词抱在一起是怎样恐怖的画面，从上中学开始，季小曼就不止一次提醒警告过她，不许早恋，不许早恋……
“上去吧。”江词亲了亲她的发顶，手掌贴上她发白发凉的小脸，“别怕，我们以后小心一点，不让她发现。”
季夏抓住他的胳膊，手指有些发抖。
“我们能不能偷偷地谈恋爱？”小心翼翼哀求的语气，“就一个学期，不让别人知道，好不好？”
江词中学时跟简音那会儿为了气他后妈，在学校闹得轰轰烈烈，他的性格又是直来直往的，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让他委屈，但是——
“我妈妈她，有抑郁症，我怕刺激到她。”
季小曼不止一次跟她念叨，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和白万明早恋，才导致了这一生的悲剧。借此反复提醒她要好好学习，考最好的大学，考出去，千万不能早恋。
江词皱了皱眉，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别人知道？她妈管得严，当然得越小心越好，免得被家里发现了令她为难。
但是，她说她妈妈有抑郁症……
那恐怕上了大学，东窗事发的时候，她也会很难接受吧。
“我每天都会亲亲你的。”她看他不说话，怕他不高兴，拽着他的手指摇了摇。
这半哄半撒娇的语气，哪个男人招架得住。
他原本就打算答应，但既然她提出这种福利，他当然也欣然接受，卑鄙地乘人之危：“好啊。”
季夏松了口气：“那我先上去了。”
江词拉住她，还没翻完的旧账：“晚上还接不接我电话了？”
“接的。”季夏连忙说，“一起视频做作业。”
“……”江词好气又好笑，“一起考清华啊？”
“我可以，你就……”想到他的成绩，季夏就有些担忧，但又不忍打击他学习的热情，安慰道，“上同一所大学是绝不可能了，但是我们可以考同一个城市。”
江词有些牙痒，舌尖抵了抵上颚，笑了。
“瞧不起我啊。”
他一把将她拉回了怀里，咬牙笑道：“非得跟你考同一所大学。”
季夏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毕竟是年级第二和年级倒数的差距，就算他现在开始悬梁刺股地学习，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学期内冲上年级前十，想和她上同一所大学根本不现实。而她也不会为了和他多点时间在一起就报考三流大学。
晚上做完作业已经快一点，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两人没讲两句电话就挂了。
季夏洗完澡回来，看见手机上有条未读微信消息。
江词发了张截图，是和她的聊天页面，给她的备注是，小女朋友。
“晚安。”他又发来消息。
季夏抱着手机笑，躺进被子里，将和他的聊天页面截图发过去。
她给他的备注是一个“猪头”的表情符号。
江词很快又扔了一张截图过来，这次将她的备注改成了“小笨狗”。
“给我爬.gif”
“滚出本宝宝的世界.gif”
“锤死你.gif”
季夏连续几个表情包丢过去。
江词发了张小黄图——
“亲死你.gif”
季夏骂了句“流氓”。
嘴角的笑意却收不住。
和江词在谈恋爱啊。
心里泛滥起甜蜜的喜悦，布满每一根神经，酥酥麻麻的，好像连呼吸的空气都变成了糖果味。
“我以后每天都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她忍不住问。
江词迅速回她：“可以。”
“可以邀请你约会吗？”
“可以。”
“可以一起过生日吗？”
那边直接一个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季夏攥着被子，拉到了下巴的位置，黑暗里只露出半边脸，视频里什么也看不见，他那头也熄了灯。
“可以。”江词散漫的声音，很温柔。
季夏弯着嘴角，将脸埋进枕头里蹭了蹭，然后问：“……可以随时亲你吗？”
“可以。”他笑，声音贴着话筒，低沉磁性，“我以后会每天给你打电话，放假邀请你约会，陪你过每一个生日，亲你，抱你。”
“睡了，晚安。”季夏红着脸，飞快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上学，没在学校门口见到那个奇怪的中年男人，倒是上课前，躲去厕所后面的天台给江词打电话时，又撞见了他。
没想到林逸觉也在，那个中年男人说了句什么，林逸觉要走，他情绪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说的方言，季夏一句也听不懂，站在垃圾桶后边过去也不是走也不是，怕发出声音。
好巧不巧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林逸觉立刻警觉地转头，看见了站在暗处一脸尴尬的季夏。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攥着手机的手有点发抖。
“我刚过来，准备打个电话。”季夏干巴巴地笑，“而且我听不懂你们的方言。”
那中年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眼林逸觉，脸上露出很古怪的笑。
“小妹妹长得比照片里还漂亮啊。”他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口音，因为不太熟练所以显得生硬，“难怪我们小觉他——”
“你滚不滚？”
林逸觉眼神阴冷，是季夏从没见过的神情，她有些害怕，立刻后退了一步：“我先回教室了。”
“小妹妹别急着走啊，叔叔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不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逸觉重重一拳打倒在地。
季夏不敢回头，飞快地跑了，一口气跑进教室差点撞到班主任身上。
“怎么了季夏同学？”米老头看她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身体不舒服？”
“没事。”季夏摇头，回到座位。
米老头带来了前几天月考的试卷，笑眯眯地扫了季夏一眼，然后说：“这次月考，咱们班的平均分是全年级第一，另外我要着重表扬一下我们班的季夏同学，又再一次取得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
今天是周五，不上晚自习，下午放学，季夏和秦瑶等女同学去奶茶店买了奶茶。
马博文邀请了一班不少人晚上去他家新开业的烧烤店吃饭，时间还早，男生们打球的去打球，上网的去了网吧，女生们在学校外的小摊逛逛吃吃。
今天一天都没看到江词，一班的女同学们忍不住八卦：“季夏，你和江词到底在没在一起啊？昨天篮球场他都这么主动了，你该不会怕影响学习，残忍地拒绝了咱们校草吧。”
“不然你以为我们年级第一名是谈恋爱谈出来的啊。”秦瑶喝了口奶茶，一脸高深地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众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季夏咬着吸管，偷偷地去看手机，正要给江词发微信，秦瑶就用手肘撞了撞她：“嗳！”
她一抬头，就看见二班几个男生走进来，江词个子最高长相也最显眼，视线在店里淡淡地扫了一下，就和她的目光对上。
季夏立刻低下头去喝奶茶。
“他刚在看你。”秦瑶在她耳边揶揄地小声说道。
季夏轻咳一声，飞快地抬头看了眼，他靠在点单区的柜台边，低垂着眼睑拿着手机在打字。
然后她放在校服口袋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季夏装作没听见，等同学们开始聊起别的，这才偷偷地拿出来看了眼。
“音乐教室等你。”
……
好熟悉的地方，好熟悉的对话。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季夏就忍不住脸红，等他走了之后半天才站起身：“我想起来还有几本书忘在了教室，一会儿电话联系。”
鬼鬼祟祟地在后门敲了敲，四下环顾了一圈，门一打开，就被人拽了进去。
江词一脚踢上门，将她按在墙上就开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