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一听陆景远要娇嫩的雏菊,立马明白他什么意思,眼睛笑成一条细线,笑呵呵跟着陆景远叫:“得嘞,峰爷,咱们金辉的雏菊一个赛一个嫩。”
祁郡听着他说的话,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冷笑,捏着打火机的手指狠狠做力,关节阵阵泛白,用力压着即将冲破内心的愤怒。
没一会儿,会所经理带着几个穿着性感暴露的卷发美女和两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推门而入,卷发美女都是夜总会里头混的,一进来就拿起酒杯缠着陆景远,说尽娇俏甜话逗爷开心,哄爷买酒。
两个小姑娘被经理推推搡搡朝李明峰走去,忍着心里的害怕,低着头含着声问了句,“叔叔好,请问叔叔喝什么酒。”
小女孩的低声呢喃中又掺杂着显而易见的恐惧无措。
李明峰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拍拍旁边的位置,说:“过来坐这,你们这有什么酒都跟我介绍一遍。”
两个小女孩对视一眼,本该明媚青春的大眼里却装满畏怯,两双嫩白小手在短裙面前扣来扣去,慌张恐惧,强迫冰冷遍布全身。
她们没有任何办法,经理还在看着,只好畏畏缩缩坐到沙发上,用细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介绍这各种酒类,小姑娘俩看李明峰没有动手动脚,安安静静听着她们介绍酒类,便也收起一点内心恐惧,稍稍放大声音说话。
经理一看都男人们安排妥当了,便转身朝祁郡问:“这位小姐需不需要找几个帅哥过来玩玩儿?”
祁郡摇摇头,拿起手机扫码点歌:“不用了,我唱歌就好,你出去吧,我们有需要叫你。”
经理看祁郡拒绝便转身离开,陆景远那边也是一口气买了几瓶酒,带着美女们出了包厢,只剩下祁郡,李明峰和两个小姑娘。
小姑娘还在不停地介绍酒类,时不时软声说两句叔叔要不要喝这个,安静的包厢里飘**着两个小姑娘的声音。
本应该用来朗诵书本的声音现在却用来在这种肮脏不堪的地方卖酒陪笑。
祁郡轻咳一声,眼神示意李明峰去门口放风,自己则坐到两个小姑娘中间,出声打断两人的介绍,“小妹妹,姐姐问你们几件事情好吗?”
祁郡嘴角带着温柔亲和的笑容,声音也是轻声细语,看着很容易让人信任。
但是小姑娘警惕心很强,略大一点的小姑娘伸手拉过旁边的姑娘,眼里满是防备,摇摇头:“我们除了卖酒什么都不知道。”
祁郡什么都没说,笑着摸摸她的头,从钱包里拿出一把红钞在桌子上,又拿出几张红钞折成小块,蹲下下来塞进小姑娘的鞋里,说:“姐姐把这两瓶就买了,这几百块钱是你的辛苦费,一定要好好藏起来,不能被会所里的妈妈发现哦。”
祁郡最清楚这种会所里的规则,小姑娘拼死拼活卖出去的酒钱都会被妈妈劫空,一分不剩,所以跟她们打金钱牌最能撬开她们的嘴。
这样很不好,但祁郡没办法。
小姑娘看着祁郡的动作,心里满是惊讶,从来没有人这样和善的对待她们,没有**乱蹭,没有侮辱。
这是她们进来这么久以来根本不敢想象的画面。
小姑娘下定决心,在祁郡起身时抓住她的手,眼里带着泪水看着她,颤着声问:“我什么都说,你能带我们出去吗?”
小姑娘的手很凉很软,像放冰箱里冰过的草莓果冻,让人心里忍不住一颤。
祁郡反手抓住她的手,扣得紧紧的,把手里的温度传给她,另一只手在背后点开手机录音键。
“姐姐就是来带你们出去的。”祁郡说。
另一个小姑娘眼里闪过惊喜,赶紧拉着祁郡的手,语气急切:”姐姐,你带我们出去,我们什么都告诉你。”
祁郡听着她这急迫的声音,心脏很像是狠狠被揪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问:“你们叫什么名字?你们在这儿的朋友有没有不见的。”
小姑娘说她叫小絮,另一个略小的妹妹叫小杏。
小姑娘没有立刻回答第二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有,小玉,她说她跟着一个叔叔出去了,还给我们留了封信说要出去.找人救我们,但是……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祁郡皱眉:“你们知道那个叔叔是谁吗?”
两个小姑娘摇摇头,颤着声音:“那个叔叔是带我们来的,但是他……总是会带小玉出去,从来没有带过我们。”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从哪里被带过来?”
小絮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眼泪一滴一滴砸落下来,抽泣道:“我们都是……半年前来的,是被一个叔叔带过来的,他把我们……从山里带过来,说要带我们出去读书的,但把我们卖到这儿来了。”
后来在小絮断断续续的言语中,祁郡大概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会所里大多小姑娘都是从山里被骗过来或者外省拐过来的,她们很多都是父母在外或者是孤儿,想跟着那个叔叔出来大城市读书挣钱,但没想到却入了虎穴。
这种不堪龌龊的经历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女孩子身上的,她们应该是去读书,去上学,去看世界的,而不是在小房子里被糟践,被拐卖,被欺骗,被凌辱。
明明都是十三四岁的花季少女,有人无忧无虑生活在阳光之下,有人在肮脏之地生不如死。
这就是所谓的同人不同命。
两个姑娘说完后泪流满面,趴在祁郡肩头上哭,祁郡抚着她们的背轻声安慰,又对站在门口的李明峰使眼色。
外面一阵混乱嘈杂声,整个会所瞬间被警察包围,周宁顺着录音里小絮的话找到那间小房子,一推开门里面有好几个衣衫不整的小姑娘,面上挂满泪眼,模样可怜,硬是让周宁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忍不住鼻子发酸。
祁郡带着这两个小姑娘往外走,半路被匆匆赶过来的男人拦住,看着像是老板模样,小絮一看见他,眼里满是慌乱,立马抓紧祁郡的手。
男人还不知道祁郡身份,看见小絮后,伸手想要抢过祁郡手里的小姑娘,语气着急慌乱:“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小姑娘今晚不出去。”
站在后面的李海峰拿出证件,亮在他面前:“我们是过来带她们出去的。”
男人面色一惊,眼里闪过惊愕,心想完蛋了,提起步子就要往会所后小房子跑,但李明峰哪里由得了他,三两下把人牵制下来,祁郡把两个小姑娘送给刚进来的警察。
祁郡拿出藏在后腰的手铐,一脚踩在男人的背上,给男人疼得嗷嗷直叫,他的手腕被扯在后背,手铐铐住:“该会所涉嫌未成年交易,请你配合我们回警局进行调查。”
回到警局后,祁郡安排局里其他人把带回来的姑娘安置好,一个个想办法联系上家里人,他们没费多少力气就撬开了会所老板的嘴,找到了那个介绍人“叔叔”的信息。
那个男人叫肖俊庆,但只有一串电话号码和地址,据说是专门住小姑娘的地址,一般肖俊庆会在那里进行交易。
祁郡看着男人的名字,总感觉有点说不出的熟悉,但她很快压下心里的疑问,带着组里的人展开捕捉任务部署。
现在网络大数据发达时期,只要知道一个人名字电话,找到这个人的行踪就不会太难,祁郡把周宁他们安排去交易地址进行排查,自己和队里的同事调出肖俊庆从会所出来后的监控。
祁郡眯眼看着几台电脑里来回播放的监控,肖俊庆把小玉带出去后,先是把人送到一个大酒店,随后又把人带回交易地址,整整一天没有出过门,第三天才带着行李驱车离开出省。
就在这时,周宁打来电话汇报情况,交易小屋里确实有不少血迹和一些小女孩的衣物。
祁郡沉声交代:“取证回来做核验。”
祁郡马上调出肖俊庆离开H市之后的监控录像,最终确认肖俊明逃离到隔壁省的一个小镇上,又在与当地警察局取得联系后,带着组里的人连夜出发隔壁省捕抓犯人。
一路上都是由祁郡开车,她油门踩得很足,开又快又很稳,让人很安心,以前在西北经常开越野车,那里的路比这些高速难走不止一万倍。
他们赶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五点,祁郡明明开了一晚上的车,但她丝毫感受不到困意。
肖俊庆租住在镇上的一个小居民楼三楼,这个小镇落后,小巷子里一层又一层破旧居民楼盖住天日,周围环境显得相当昏暗逼悚。
三楼不高,祁郡找到肖俊庆的房门,轻轻敲了几声后,没人回应,听到房间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李明峰当机立断踢开房门,几人一进去后,正好看见肖俊庆拉开阳台窗户要跳窗。
祁郡迅速反应过来,快步跑去抱住肖俊庆的腰把人往后拖,但谁都没有料到肖俊庆竟从身后掏出一把刀,一瞬间,白色利器一闪而过,祁郡感受到肩上一阵刺痛,随后便是感觉手臂上肌肉控制不住迅速放软。
男人趁机擒住祁郡脖子,锋利刀尖对准她的颈脖,冲站在门口几人大喊:“都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拉着这臭娘儿们给我陪葬。”
祁郡倒是不慌不怕,紧皱眉头,忍着肩上刺痛,尽量偏头不让刀尖刺进皮肤,眼睛看着李明峰,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李明峰握紧拳头,停住即将上前的脚步,摆手让几人出去外面,对上祁郡的眼神,出声分散肖俊庆的注意力:“你不要轻举妄动,你现在这样的行为只会让你的罪更深一层。”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瞬间放声大笑,像是癫狂一样,“我知道我活不了,我杀了人,做了卖人的勾当。”
“横竖都是死,我也赚了这么多钱,走的时候带个女警察在下面陪我,够爽的了。”
他越说越兴奋,面上表情也越发狰狞,防备也渐渐减小,祁郡抓住机会曲起膝盖往后一顶,反手抢过他手里的刀,哐当一声,刀具掉落,抓住男人手腕往后一翻,李明峰上前一脚钳制男人,门外几人迅速进来铐走罪犯。
李明峰看了眼祁郡肩上的伤,神色担忧,说:“祁郡,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伤口不算太深,刺痛感也渐渐少了许多,祁郡没当一回事,摆摆手:“先把犯人带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