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函里的东西任我们想象力再丰富,那也想不到里面装着的会是一支注射器。这支注射器和大家经常见到的不一样,并不是玻璃制作的,而是白银所制。而且挺古气的,上面也有一点侵蚀,应该放了很久了。
“古时候有这东西了?”徐前二说着就想把注射器拿起来。
“别乱碰,很多古时候隐藏着的金银财宝都涂着剧毒的。”范里赶忙阻止。
我一听,立刻心虚,因为我和徐前二早已经那座小山一样的财宝里打滚了,要是有毒,我们早死了。
“古时候真有这东西吗?”我不解。
“不对,这东西可能不是原来放的。”袁圆圆一边说,一边仔细地看着石函。
“可是这石函我们才刚打开,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原来放着的。”我听着糊涂了。
“她说的对,这支注射器应该是后来才加进去的。”范里支持道。
我听着越来越不明白,我对自己的眼神还是挺自信的,这石函的火漆绝对没有被拆开的痕迹,一直是封闭的,那么他们又为什么说,东西被换过了?注射器为什么又会被放进去呢?这隐含了什么意思?
我想挠挠脑袋,但是发现手很脏,便作罢了。把手上的污秽擦在衣服上的时候,我心里忽然一亮,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瞬间也明白了他们所说的事情,但是徐前二还没想明白。
“你没看见啊,石函是用什么封着的?”袁圆圆指着我手里的石函道。
“火漆啊,这有什么问题,火漆没被破坏过的,我仔细看过了。”徐前二一再申明。
“大叔,火漆是什么时候才有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于是一古脑地就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我憋了很久,解释的时候唾沫横飞,这火漆,又叫封口漆,据记载是法国人鲁索在1626年左右发明的。他通过试验,把不同比率的焦油、辰砂和虫漆(印度的天然漆)混合加热成火漆。而火漆是胶合剂的一种,稍异于胶水、浆糊的特种胶合剂。在军事上,一切重要文件为了避免偷拆,都会用到火漆。
徐前二一听,恍然大悟,火漆的确是后来才发明的,刚才一直没注意到这细节上。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个地方可能是1626年以后才建成的,所以用上了火漆也没什么希奇的。可是,徐我却说,不对,不对,这里绝对是唐朝年间建造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徐前二回想了一遍,这里没有石碑,也没有什么东西记载,建造风格也超级古怪,根本看不出哪里暗示了这里是唐朝年间所造。
“你忘记了,在刚才的藏宝室里,我们见到的那个青铜像?”我买起了关子。
“见到了,除了和你长得差不多,我看不出哪里说是唐朝的。”徐前二嘟囔道。
“你也不想想,那个青铜像身上穿的衣服,是哪朝的风格?”我提醒道。
我清楚地记得,那尊青铜像的衣服是唐朝装素。
范里主动地解释,唐朝男装服饰以袍衫为主,其在秦汉和魏晋的基础上,又掺揉了胡装的风格。圆领、窄袖、领、袖等部位不设缘边装饰,袍长至膝或及足,腰束革带。
唐代帝王常服及百官品色服均为袍式。一般士庶也穿,但服色受限,故多穿白色的。此外还有一种叫做半臂的半袖上衣,原来是隋朝的内官服装,唐朝时候流行于民间。
“你又知道?”
“碰巧知道的。”范里对于我的疑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算青铜像穿的衣服是唐朝时期的,那也不能说这里就是唐朝时期建造的,也可能是明朝清朝,拿出点确切的证据嘛!”徐前二不以为然。
“就凭这里的建筑!”我说道。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会是那个人所造,只是到了现在,我才敢肯定,这一定就是刘玉龙所建。
在中国古代的建筑史上,有一位奇人,生于晚唐时期,叫刘玉龙。他经常在冬天的时候进入山里,利用冰雪和石头建筑房子,或者做一些奇怪的雕像,能够把一个山洞弄得如水晶宫一样。在公元806年,也就是宪宗刘纯即位的那一年,他被一为宦官相中,推荐进入了宫廷。刘纯当时的想法是让刘玉龙在御花园的小山里弄一个冰石相混的建筑,然后再搞一个水晶宫。不过,后来的史书上对于后面的故事没有详细记载,只说了刘纯的愿望破灭,这个刘玉龙也下落不明,据说宫里当时也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以后的历史里,再也没有出现刘玉龙,也再没有出现有这种才能的人。我想,如果天下间还有如此功力的人,那应该就是当年的刘玉龙。这对于研究过建筑史的人都会略知一二,当然也只能略知一二,因为关于他的记载,在刘纯的恼怒下,几乎被抹得一干二净。
至于,刘玉龙当年为什么要离开皇宫,皇宫丢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建造这样一个东西,又怎么会和克木人联系在一起,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来,后来有人来过,然后用火漆再次把石函封了起来,那原来的东西是什么?”徐前二问。
“谁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扔垃圾扔进了石函里,一个注射器能有什么用?”我恼怒道。
“你刚说,这里有个藏宝室?”范里刚才没听我说刘玉龙的事情,他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对啊。”我心想,这人不会起了贪念吧?
“藏宝室里有尊青铜像?”范里又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袁圆圆警觉地问。
“我觉得那尊青铜像可能有古怪。”范里思索道。
我听了觉得好笑,他小子看都没看到青铜像,又怎么断定那青铜像有古怪。不过我才刚想发笑,忽然间就明白过来,范里说的没错,那尊青铜像一定有问题!
我仔细回想,那尊青铜像的确有问题,问题就在于青铜在现在看来虽然珍贵,但是这么一屋子的财宝,哪一件比不上那尊青铜像,青铜像和它们比起来,连堆屎都算不上。
“那它怎么还会被放在那间屋子里?”徐前二问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脸红,似乎根本不记得舔过那尊青铜像。
为了确定事情的真实性,范里提议去藏宝室看个究竟,大家谁也没反对,估计谁都想占有几件宝贝,以后就生活无忧了。一路上,我们没有再遇到白色线条,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藏宝室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最初的样子,不过已经乱如垃圾堆。青铜像因为被徐前二狠狠地舔了一遍,所以上面有一层白白的霜状物质,看起来感觉怪怪的。
我们把青铜像立了起来,发现他的姿势有点奇怪。它的两只手上下叠着,放在肚子前面,好象是端着一样东西。我看了看手里的石函,觉得大小刚合适,于是就试着把石函放了上去。
“刚合适,可能这个石函原来就在青铜像的手里。”徐前二叹道。
“刚才那几个外国人明显不知道青铜像上原来就有石函,我看这石函的火漆也有些年头了,可能早在一百年前还有一批人进来过,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换掉的。”袁圆圆推测道。
“你说的没错,可是他们拿走就拿了,干嘛扔个注射器进来?”我顿了一下,忽然又问,“对了,注射器是什么时候有的?”
“具体的时间不清楚,不过白银做成的注射器,听说是法国的普拉沃兹在1853年监制制作的,但容量只有1毫升,还有一根带有螺纹的活塞棒,和这个差不了多少,”袁圆圆道,“我想,应该是在那之后才有人把这东西放进来。”
“那时候中国很乱,外国人在中国到处撒野。”我叹气道。
“你现在看也看了,青铜像有什么古怪?”我试着问范里,想确定他的答案时候和我的一样。
“这个人可能就是刘玉龙,因为这里是他所建,所以他的雕像才有资格立在藏宝室里。”范里沉思道。
我一听,吓了一跳,因为我的答案也一样,只是需要一个人来肯定。要是这人真是刘玉龙,那我一定和这个人有关系,还有火焰山的那张画。
“喵——”大灵猫一直跟着我们,它看见我们忽视它的存在,于是又叫了一声。
因为底下没有了冰灯的光线,这里立刻黑了许多,我们都拿着自己的手电筒。我把手电筒扔给范里后,就把大灵猫抱起来,也许它觉得冷了,想让我抱抱。不过,这次大灵猫却没有领情,它敏捷地跳开,然后一头撞向青铜像。
我想,这下完了,连这只小畜生都绝望了,我们真出不去了。大灵猫撞过去后,青铜像就倒在了地上,而这一瞬间,我们面面相觑,大家都恍然大悟,原来青铜像的古怪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