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Take me away(1 / 1)

明月佳期 绵绵可爱多 1724 字 1个月前

寒江、寄江吃了一碗茶便不敢多做停留,匆匆起身与佳期告辞,寒江请佳期再忍耐几天,她会想办法解救佳期出去,但佳期还是一径浅浅的笑,似乎并不太相信寒江能将她救出卫府、逃出卫央的追捕。

再次挪到窗边坐下,佳期目送寒江和寄江快步走进小树林隐去了身影,忽而又一笑,似是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今天真是热闹呢,大家都轮番来看我,既然一场来到,也下来坐坐吧,我请你喝茶。”

佳期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从屋顶落到了小房间中,无名清俊的脸上有一丝赧色,他手足无措的看着佳期,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佳期又挪回矮几旁坐好,然后像招呼寒江她们那样对无名招了招手:“过来坐坐吧。”

无名看着自己的脚尖,一点一点的挪过去别扭的坐下,无论如何就是不敢抬眼看佳期。佳期很快的又泡好了一壶茶,倒出两小杯来,将其中一杯递到无名面前笑道:“竹叶银毫,喝起来带着竹叶的清香,这时节喝最是消暑。”

无名侧着脸点点头,拿起茶.杯一口就将其中绿金色的茶汤一饮而尽,不想泡茶的水是刚滚开的,一下子就烫到了舌头,无名差点一口茶水全部喷出来,但瞄到佳期含笑的脸,又生生给吞了下去,差点把嗓子和肠胃全部烫到穿孔。

佳期轻笑着站起来走到一旁的.小冰箱(某绵注解:这种冰箱是古人用来放置冰块的特制箱子,不是我们现代的雪柜),拿出放在冰块中间冰着的一小碗酸梅汤送到无名面前示意他喝。

“谢、谢谢。”无名烫的舌头都大了,.含糊不清的道了声谢,也不推辞,接过那碗酸梅汤又是一饮而尽,脸上的红烫才终于消下去了一点。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佳期重又走回无名对面.落座。

无名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小声解释道:“此前府里.风传宗祠堂这儿闹鬼,三老爷就命我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不曾想竟然是……”

他没有说下去,佳期了然的笑了笑,无名的见话.说开了,才指了指佳期脚上的银链子问道:“这是少官弄得么?”

佳期点了点头。

无名微微一愣,.然后叹了口气点点头:“我说少官怎么一回府就不见人影了呢,大老爷和三老爷还以为他去了少奶奶那儿……呃,我是说,他到这儿来也是来看少奶奶了。”

不善修饰的帅气青年说多错多,好不容易降了点温的面皮又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佳期掩唇轻笑了两声:“无妨,本来那位小姐才是明媒正娶的少奶奶。”

无名却皱了皱鼻子摇摇头:“明明就是你嫁进来的时间比较长啊,而且少官也坚持把你当做自己的妻子。但是我觉得他们的借口好牵强哦,说什么当时你进门的时候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甚至连天地都没有拜过,所以根本名不正言不顺,那当年又为什么要巴巴的把你娶进来?现在这么说不是自打嘴巴吗?”

听到无名为自己抱屈,佳期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她吁了口气笑道:“呵呵,少奶奶什么的不过是个名头而已,若是担着少奶奶的名分,却要看着卫央去爱别人,那我倒情愿把少奶奶的名头拱手相让,来换他只爱我一人。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吾愿足矣。”

“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无名喃喃自语着翻来覆去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忽然间他就落下了眼泪,他愣愣的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眶,“啊,我怎么哭了?为什么听到你说那几个字,我的心就疼得像是有刀子在不停的戳刺?”

佳期也是一愣,忙拿过一旁的丝帕递给无名,她抿了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无名那与无涯酷似的脸发呆。

莫非他真的是无涯?那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死气,以往萦绕在无涯周遭、有如实质的黯黑也根本察觉不出来,无名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阳光大男生,再者他平时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难道说是那位阎君大人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无名,你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佳期想起了以前无名提起过的入府经历,试探着问了一句。

无名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嗯,三老爷说我头上受了很严重的伤,能活下来就是奇迹了。你看,我头上还有伤疤呢,我自己摸着也觉得挺可怕的。”他说着就将上半身往佳期那边前倾,细长的手指指着后脑勺的一个地方,佳期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果然还有很大的一个伤疤,而且那一块的骨头都陷下去了,可是受了这几乎是致命伤的一击无名还能活下来,这不更加可疑吗?

佳期缩回手重新坐好,心中是千头万绪。她静静的看了无名半晌,直把无名看的浑身不自在,她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忽而又是一笑的请求道:“无名,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无名摸了摸鼻子点点头:“嗯,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可以。”

佳期目光闪了闪:“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或许整个卫府也只有你才能做到。”

无名一听来了兴趣,单手撑着下巴兴趣盎然的看着佳期笑嘻嘻的点头道:“真的吗?那你说说看,要我帮你做什么?”

佳期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淡到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畔轻启:“请你带我离开。”

佳期这话一出顿时吓得无名人仰马翻,他手上一个不稳,下巴狠狠地磕在了矮几的桌面上,他捧着差点拖臼的下巴跳起来瞪着佳期口齿不清的嚷道:“你你你,你疯了?你刚才不还说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足够了么?怎么现在马上又反口了?”

这个时候佳期的心情应该很郁卒,但是因着说话的对象是无名,他的反应直接的可爱,逗得佳期嘴角就是止不住的上扬:“我没有反口,只是你不觉得我跟卫央就这么下去,必定的结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么?他已经走偏了太多陷得太深,我不介意与他日后就这么找一个小屋子住着,天天粗茶淡饭,但前提条件是我们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才可以呀。卫央现在这样禁锢着我,其实他的心里比我还痛苦,那个别扭的孩子,他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做出来的事情往往也就极端。所以,我想也是时候离开他,让适当的空间与时间帮我教会他看自己的内心。”

无名眨了眨眼,兀自天真的反问:“那你让我带你离开,其实都是为央官儿好咯?”

佳期被他的表情逗得呵呵直笑,她点了点头:“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好。终生不出阁楼、不出卫府、不见其他男人、不自由、不给他人看见,再多些,我也只剩一条命而已。他真的不能再要求我更多了。”

无名听的动容,不假思索的就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好,都听你的。”

这下反倒是佳期有点好奇了,她扑扇着长长的睫毛问无名:“这样就答应我了?你就不担心其实我就是想骗你带我逃离卫央身边么?”

无名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答道:“我相信你不是骗我的,如果问我这世上有谁是真心诚意的只为央官儿着想的,那么除了你不做他人想。而且我也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的,你不是那种心口不一的小人,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当成朋友。”

听到朋友两个字,佳期的鼻子蓦地一酸,她赶紧眨了眨眼眨去汹涌而至的泪意,脸上第一次lou出没那么虚幻的笑容:“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也很高兴你能把我当成朋友。我在这里这么久了,还真的没什么人把我当成朋友。”

无名腼腆的抓了抓头发笑笑:“呵呵,我老是忘记身份尊卑什么的,三老爷也老是这么教训我。”说着他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便赶紧又问道:“对了,你想什么时候走?那什么,往后几天我得随着三老爷出去一趟,可能得要去个十几天。”

佳期略一沉吟,抬头坚决的答道:“就今天,马上。我要带的东西不多,只是这条银链子你能弄开么?”

无名闻言,“锵”的一声就将一柄毫无半点金属光泽的黑色长剑从腰间的剑套里抽了出来舞了几个剑花:“我这把剑能一下子把花岗岩切去一个角,估计切你这个银链子应该绰绰有余。”

佳期对兵器没了解,但怎么说以前也看过不少武侠小说,知道兵器亦不可貌相的道理,越是看着不起眼的越可能是什么神兵,所以她当下也不做质疑,只拉高了袍服lou出纤细的脚踝:“好吧,你来试试。”

看到佳期雪白的裸足,无名的脸又飘上了可疑的红云,他不自在的游移着视线,那剑晃来晃去的看得人心惊胆颤,佳期可不想就这么被他削掉一只脚,只好叫了一声:“无名,麻烦你看准着点儿切好吗?我还不想以后总是金鸡独立。”

无名脸上的红霞更炽,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才勉强将视线集中到佳期的脚上,只见他在尽量kao近佳期脚踝的部分挥了一剑,几乎是无声无息的,那条细细的银链子就断成了两截,佳期脚踝上那一圈此时看起来就像是戴了一个时尚的脚环。

有点不敢置信这眨眼间的功夫自己就恢复了自由身,佳期小心的站起来动了动脚,没了那种牵扯的感觉,佳期长长地吐了口气,真诚的向无名说了声“多谢”,她立即走到屋角的小柜子那儿拿了一个小木箱和一个长条形的匣子,然后就扭过头来对无名说道:“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