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很长很幽深,走在最前边的两个黑衣人各拿了一个火把,不知道火把上沾的是松油还是桐油,反正点起来之后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
从扛着自己那人的胳膊肘空隙处往前边看去,只见火把燃烧的很是明亮,看来这隧道的通风性能还不差,只是不知道她们现在所去之处是不是地牢这一类的地方?嗯嗯,想到地牢就不免的想到了当年跟爸妈去C城旅游的时候去参观过的渣滓洞和白公馆了,即便过了这么长的岁月,那两个地方还是阴森森的让人毛管倒竖。
只是不知道这清心庵的地牢隐藏了多少冤魂?佛门清净地,竟也有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佳期嘲讽的一笑,忽然又担心起花楹小姐的遭遇来了。 毕竟依照花楹小姐那性子,若是被人强行掳来这种地方,说不定得闹成啥样儿呢,既然现在知道了这清心庵有暗道,那说不定花楹小姐也被囚禁在这里的某处?
[希望花楹还没有出什么事儿吧。 ]佳期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大概又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佳期是觉得越走越往下,她不由得暗自嘀咕起莫不是这是在往山腹里走吧?但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忽然光明大作,一股子她很熟悉的脂粉香气也扑鼻而来。
“都送来了?哼,听说是连慧心也夸赞的上等货色呐。 ”前进地队伍停下了,一个冰冷滑腻到让闻者像是有蛇在身上乱爬的令人反感女子声音突兀的从最前方传来。 佳期赶紧又想从扛着自己那人的胳膊缝那儿看看是谁,只是这次前边黑压压的挡了一票人,佳期只觉着两眼一抹黑了,哪儿还能看到来者何人?
“辛苦你们了,干得好,虽然我们木槿花有日子没开张了,不过看来你们的身手还没退步。 ”嗯?这个声音很熟悉。 若是少那么点冰冷和恶毒的感觉,再加一点怯懦和胆小。 这生生就是那个慧静地声音嘛!
佳期挑了挑眉努力的睁大了眼睛想看看第二个说话那人是不是慧静,还有她说地什么木槿花……啊!敢情那个木槿花女贼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犯罪团伙啊!?佳期倒吸了一口凉气儿,怪不得她当年听卫央提起的时候还有两个地方同时犯案,而且作案手法几乎一模一样的事件呢,当时的郡守大人在勘测对比过现场以后认为是有人刻意模仿木槿花女贼的,没想到这根本就是同一个团伙犯下的罪行。
正当佳期因为长期耷拉在某人背上导致脑缺氧而想东想西的时候,一阵大力传来。 佳期觉得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然后猛地下坠。 佳期只觉得臀部和腰背一阵剧痛,这让她差点痛叫出声,但幸好她很快的就醒悟到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昏睡”中,所以最终她还是咬紧了牙关忍住了背上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和问候丢她下地那人全家的冲动,硬是绷着脸歪倒在地上继续挺尸。
下巴处被一只冰凉的手擒住了,并不算细腻的手指和所有的力道让佳期感觉自己的下巴就要拖臼了。
“哼,臭丫头。 敢使唤我?”“啪”地一声响儿,佳期只觉得紧闭着双眼前出现了金色的星星在不停地旋转,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着,口腔里也弥漫起了咸咸的铁锈味儿。
[我kao!我kao!有种我们来单挑!打一个被你们下药迷昏了的人你就不觉得可耻么?]当然,这些话佳期也只能在心里叫叫,现在事情还没明朗。 再说对方人多,每人给她一拳就够让她去再穿越了。
“哟,没想到臭名昭著的木槿花年轻首领还真是像传言那样下起手来连个小孩儿都不放过啊,咯咯咯,你还真是小心眼儿呐。 ”第一次听到那个女声也kao了过来,佳期心里叫苦不迭,这位大婶是看她不够惨才来继续煽风点火加油添醋地么?刚才那一巴掌已经让她半边脸都肿起来,口涎都快控制不住的要流到嘴巴外头了,也不知道那慧静吃什么长大的,明明跟她一样的小身板儿。 劲儿怎么那么大!
但出乎佳期意料之外的是。 慧静听了那人的话竟然就站起身来直接调转枪口了:“春姨,你自个儿还不是臭名远扬。 说的自己多高尚似地,前些日子刚弄来的那几个孩子,除了那个叫花楹的是个成熟女子,其她几个哪个不是这么半大的孩子?结果怎着?你不也没等怎么**呢就把其中俩儿孩子给梳拢了?听说那个最爱幼女地冯大人可给了你一笔数目不小地银子呐。 怎么?数完银子就开始装圣人了?”
后边春姨跟慧静怎么唇枪舌剑佳期都听不清了,她只抓住了慧静话中最重要的那一点——花楹还在这里!这下她总算可以放下一点心来了,接着她又开始庆幸慧静刚才打她地那一巴掌,因为现在她半边脸肿到变形,所以即使她控制不住笑意也几乎看不出来。
有了春姨帮着引开慧静的注意力,佳期现在暂时是不用担心再受皮肉之苦了,没想到慧静装纯那会儿看起来笨嘴笨舌的,现在跟那个春姨吵起架来那叫一个溜儿。 佳期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站在她面前尽情挖苦奚落对方的慧静与春姨,两人的脸现在都黑的跟锅底似的,而且骂人的话也越来越往下流低级发展,两人摩拳擦掌的,要再没人劝架估计两人就得在这儿过上招了。
正当佳期担心两人动起手来会殃及她这条小池鱼的时候,一个高大健美的女子走了上来用与她外形丝毫不符合的柔和嗓音劝道:“春姨,莫要再这里耽搁了,里头的客人可都坐满了,就等着今儿个要一瞧您的风采呢。 若是让他们再等下去,怕是要说咱们怠慢不周了哩。 ”
春姨这才不屑的“呿”了一声冷冷一笑:“是呢,我可不像你们每天光吃饭不干活儿,这么些人可不都得指望着我养活?唉,我还真是羡慕你们这好命呐,每天吃吃斋饭念念佛,这小日子过的得多惬意。 兰兰,咱们天生劳累命,走着,回去招呼客人去。 ”
春姨说着就一路咯咯笑着转身往隧道的更深处走了去,慧静看来气得不轻,两只小拳头捏的嘎巴嘎巴乱响,佳期多怕慧静转头就把怒气全撒在她身上啊,小心肝儿跳得飞快,突然就有点后悔没把那套“锁子甲”披戴在身上了。
但慧静只是阴沉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她看都没看地上的佳期一眼就踩着狠绝的步伐也往里边走了去,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一直负责扛着佳期的那个黑衣人再次从人群中走出来一把将她托上了自己的背,居然就这么直接拖死狗似地将佳期拖着跟大队人马一起往前走了。
越往里走愈见光亮,隐隐的也听到了人声喧闹,佳期只觉得自己两条细腿都快被磨得起火之际,猛地又被人一丢,她顺着势头滚了两圈,差点一头磕到门板上。
门板?佳期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眼前那道厚实的雕花大门,门后男男女女的调笑声顿时清晰无比的在她耳边响起。
“这个姑娘便是慧静小姐指名的那个吗?“先前劝架的那个柔和女声不多时又在佳期脑袋上方响起,随之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扶了起来,还有软软滑滑带着幽幽香气的丝帕轻轻帮她擦掉脸上的灰尘。
好人啊!享受了非人待遇了一晚上的佳期被这小小的友善举动都要感动的落泪了。
“还是个小孩子呢……”那女子在佳期耳边幽幽的叹了口气,顺便也拍了拍佳期身上的灰才扶着她站了起来对还站在那儿的众木槿花成员道:“交给我就好了,我带她下去准备一下。 对了,她昏迷着应该是会影响慧静小姐的表演效果吧?你们可有什么解药让她服用些?”
但木槿花的各位看起来实在是不太相信春姨这边的人的样子,她们一个个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那个女子和佳期,不多会儿时候站在最前边那个忽然抱着肚子两个箭步冲到那个高大女子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道:“茅、茅房在哪里?”紧接着只见是传染一样,其她的那些个黑衣人也全部抱住了肚子夹紧了双腿冷汗涔涔而下,每个人的肠胃都在叽里咕噜乱响,那个高大女子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们瞬间没反应过来,只听“噗……”的一声长响,一股子能熏死人的臭气迅速从黑衣人之间蔓延。
“走、走到尽头右手边的小房子里边有恭桶。 ”高大女子忙不迭掩鼻站到一边指了下路,木槿花的各位一个个立即飞奔而去,瞬间就只剩下四个黑衣扶着五个尚在昏迷的女子与那高大女子面面相觑了。
“呃,你们不去么?”高大女子瞟了下地上那一滩黄黄的浑浊**忍不住lou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但还没等她松开佳期去叫人来清理的时候,一杆尖锐的硬器就顶在了她的腰上。
“不好意思,能借一步说话么?”佳期笑嘻嘻的将手中的钢钉又往前递了半寸,不意却扯痛了脸上的肿痛顿时变成了呲牙咧嘴,高大女子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推了她一把转身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