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的出场着实金光闪闪瑞气千条,虽然现在天色已暗,但是她就像一支活动光管一样熠熠发光,导致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能看清她到底长了个啥模样。
那金光映进了慧心的眼,佳期清楚地在慧心的双眼里看到了金元宝转圈圈的符号,她在心里偷笑,脸上却依旧拽的个二五八万似地,她在四个美貌丫环井然有序的服侍下轻移莲步步下马车,然后在荆荆的搀扶下坐上滑竿,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光凭强大的气场就让清心庵一众尼姑噤若寒蝉目瞪口呆。
“还愣着干什么?走呀。 ”荆荆抬手帮佳期整了整脖子上的各式链子,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银光闪烁,哎哟,真是眼神儿不好的都会被晃伤视网膜呢。
“是是是,走!”主持慧心揉了揉眼睛才急忙一招手赔着小心挂着笑脸走到佳期身边嘘寒问暖,佳期还是照旧一句话都不回答,只冷冷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就别过脸去不搭理她了。 (其实是佳期脸上已经快绷不住要笑出来了~=w=)
于是佳期就十分拉风的前呼后拥着一路往清心庵里边走去,等她们进了庵门才发现这清心庵从外边看起来很小间,但是里边却是别有洞天,不但占地广阔而且屋舍排序井然有序,正对着山门的主殿屋顶上铺着的还不是普通的灰瓦,竟然是琉璃瓦!
佳期飞快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要铺这么大一个屋顶所用琉璃瓦地费用,得出的数字连她这种数学白痴都感到咂舌。 kao……卫家那么有钱还没奢侈到用琉璃瓦来铺房顶呢!
不过这让佳期在心里也犯上了嘀咕。 这个清心庵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就算来祈福求佛的都是所谓的贵妇小姐好了,但始终所得都应该有限才对。 佳期飞快的扫了一遍前后左右穿着尼姑袍子的女子,这么看来就大概有四十来号人了,这柴米油盐地日常支出也应该是个不小的数目吧?
[如果只是凭着信众地捐献和做道场挣银子,她们这么多人能混个温饱已是万幸了,还有余钱能把这么些个房子修葺的这么好?]走的近了。 佳期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两旁的房子,两人合抱的大柱子上新刷的清漆都快能倒映出人影来了。 还有窗户上新绷的窗纱,都是上好地雨过天青色软烟罗,若不说这是个尼姑庵就这么走进来,佳期还以为这是误入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女眷所住之地。
一路走一路看,佳期就越来越肯定心中的疑问,这个清心庵实在是太有问题了!若说她们背后没有莫名的经济来源简直就是说笑话!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一行人才走到位于最里边的一排建筑。 那些建筑看起来更像是现代出去旅游时住的那种独栋度假别墅,几乎是独门独院的设计,门前半人高、开地繁茂的花草树木提高了不少隐私性,佳期猜想这应该就是清心庵招待她这种VIP娇客时提供的住处了,想来她们离开时要结算的银两也应该很客观。
“这里就是我们清心庵提供给小姐们暂居的兰宜舍,因为刚过了十五,原先来礼佛的小姐们都先行离去了,所以目前所有地兰舍都是空的。 请吴小姐随意挑选您喜欢的房舍来入住。 ”慧心笑容满面卖力推销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像是现代的公关经理,佳期板着脸稍稍点了下头,荆荆的S模式又打到了“ON”。
“啊,这么狭小的房子,我们家小姐哪里睡得习惯?还这么朴素,你们就没有更加宽敞华丽一点的房子吗?”荆荆状似随意的张望了一下离得最近的那个房子。 嘴角撇地都快到下巴上了。
慧心脸上地笑容僵了一下,就连佳期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忖道:[那个大殿够大,难不成让她们安排我们睡大殿去?]不过慧心果然是专业的公关人才,很快又恢复了常态笑着赔礼道:“真是对不住了,本庵不算是古刹名胜,平日里只kao着信众地一些捐献为生,所幸来本庵的夫人小姐们都很大方,所以常常还能有些周转,请吴小姐多多包涵,这已经是我们庵里最好的地方了。 就请吴小姐屈尊小住两天吧。 ”
荆荆听她这么说了才借坡下驴道:“唉。 所以说这乡野小地的就是比不得咱们北方的寺庙大气呢,算了。 我家小姐是来礼佛的,就将就着住几天吧。 来,小姐,委屈您了,您看看您想住哪间?”
其实这一排房子无论布局和风格都差不多,真是不知道有啥好挑的,佳期暗自叹了口气,随意看了一圈就指着正中间那一间扬了下下巴,荆荆点点头,倒不着急先扶佳期下来,反而扭头对身后四个小丫环吩咐道:“进去布置布置,唉,小姐啊,这里咱们就不要求尽量布置成府里的风格了好吗?实在是没奴婢们发挥的余地啊。 ”
佳期再次点了点头,那四个小丫环才赶紧抱着从马车上带下来的东西快步朝佳期之前指定的那个房子走了去。
“主持大师,我家小姐很累了,今儿个就先不忙着听你讲经了,请你先送一桶香汤(也就是洗澡水)过来,里边务必要撒上各色花瓣,我家小姐习惯在用晚膳以前要洗澡。 另外就是还请你尽快送些斋饭来,我家小姐舟车劳顿,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荆荆看着那四个小丫环走了进去才转过脸傲然的吩咐慧心,那指挥若定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像是把这儿当她们卫府了。 佳期忍不住在心里闷笑,荆荆之前说她这都是学谢小姐贴身丫环清玉的,这么看来倒还真有七八分地像。
慧心怎么说也是个主持。 被荆荆一个丫环在身边指手画脚的让她做事,脸上面子挂不住,当下就黑了半张脸,袖着手站在那儿不动也不说话。 荆荆是个多会来事儿的人,马上就看出来慧心着恼了,心里“嘁”了一声腹诽一句:[还出家人呢,多大点事儿就摆脸色了。 啥修为来着。 ]但她脸上之前那种倨傲的表情却马上放柔和了。
荆荆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钱袋攥在手心,然后假借去拉慧心的手将钱袋递了过去:“烦请主持大师快点送来了。 ”
慧心掂了掂那钱袋地重量立即眉开眼笑了。 她将双手拢在袖中略略欠了欠身子复又热络道:“贵客远道而来怎能怠慢?贫尼这就去安排,请小姐好生休息着。 ”她说着立即领着一众女尼离开了,荆荆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们走远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天啊,我都要紧张死了,幸好这主持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只要给银子就万事好说,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圆场了。 ”
佳期活动了一下坐到僵硬的腰背扯了下嘴角:“谁叫你要演的那么咄咄逼人呢?不过我个人觉得你最后给主持塞银子是个败笔。 把你之前苦心经营起来的威严什么的一下子全给打破了。 ”
荆荆揉了揉脖子摇了摇头:“这叫软硬兼施好不好?这样才能让那些家伙办事的时候不至于阳奉阴违,要不就真是要落到跟清玉一样讨人嫌地地步了。 那个谢小姐,自己抠门的要死,自己的攥的紧紧的看都不能让别人看一样,别人的好东西她也要虎视眈眈的盯着恨不得全部收入囊中,贪心的紧又不会做人,真是配不上她地身份。 ”
佳期掩唇轻笑:“荆荆姐姐莫不是在谢小姐那儿吃过亏?要不怎么总觉得你说起谢小姐来那么咬牙切齿呢?”
荆荆脸上居然还真红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干笑两声:“少奶奶您还真是敏锐啊。 那谢小姐从老夫人那儿要了不少好东西去了不说,上两个月您和少官从初云回来不是带了好些上好的胭脂水粉给我们么?那日我刚抹了一次,正巧就被谢小姐看到了,她说这个色儿看着倒是鲜亮少见,于是就把我一盒胭脂给要了去,老夫人碍着面子又不好意思说……”
荆荆说到后来简直就是义愤填膺了。 两颊气得通红,佳期看的捂着嘴直笑:“行了,不就是一盒胭脂么?你早跟我说没有了我再送你一盒便是。 ”
荆荆闻言两眼顿时闪亮,可她嘴上还要假装辩解推托两句:“其实我也不是因着一盒胭脂就生谢小姐的气,只是她一位布政司司长的千金,至于跟我一个小丫环抢胭脂么?她要真想要,别说初云地胭脂了,就是大石那边的御品也能拿到吧?就是这做派我看她不惯,而且她不光是占我一人的便宜,绛珠姐姐她们都被她要过东西。 今儿个我就是气不过才跟少奶奶您说的。 哼,真要比起来。 那个谢小姐真是连少奶奶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呢!”
唉,怪不得古往今来是个人就爱听好话呢,佳期觉得自己都够淡定的人了,可听荆荆这么一夸赞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笑眯了眼:“行了行了,荆荆姐姐这伶牙俐齿的我可受不起,留着点精神准备对付这姑子庙里的这些个六根未净的尼姑吧。 ”
荆荆点了点头扶着佳期站起来慢慢往她们要落脚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别人了才轻声说出自己地见解:“这个地方果然不太正路,那些个姑子眼神儿里都有些不好的东西,看着我们几个就像是饿了好些天地狼见了鲜肉似地,而且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她们好几个年长些的姑子居然还涂脂抹粉的,举手投足间比花楹小姐还**,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
“嗯,这里古怪的紧,你看到主殿屋顶上的琉璃瓦没有?那得要多少银两才能铺那么多啊?还有这些个房子,看起来都是刚重新翻新过,这么大的地儿全部整修一遍怎么精打细算也要花一笔不菲的巨资吧?刚才那主持还说她们这儿全kao着信众的捐献,我倒是想知道都是些什么信众这么大手笔。 ”说话间二人走到了门前,一个小丫环忙走过来帮着打帘,佳期暗地里拍了拍荆荆的手示意她稍后再说,两人这才一同走进了那间已经被布置的金碧辉煌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