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恺虽然只是个七岁的小男孩,可是他出剑的速度和角度可都不像是个小孩该具备的。 他“哇呀呀”的大叫着冲到佳期面前接连就换了三招,劈刺挑,招招都往要害处招呼,剑招虽然无甚华丽但讲求的就是一个快狠准。
佳期提着一口真气险险用还算不错的轻功避过了仲恺的三招,但眼看着仲恺又如形随影的跟上来,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晕眩,以前无涯教授她与卫央剑法的回忆刹那间出现在眼前,手随心动,佳期脚下一点,这次没有逃开,反而飞快的往仲恺的方向掠了去。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这出人意料的一手反而让仲恺反应不过来了,他本来已经准备好的招式根本来不及施展就被迫换招,手忙脚乱间还没想到该用啥招式,胸前忽然就传来了压迫感,他愣愣的低头一看,佳期的剑尖已正正戳在了他胸前的位置。
“第一局,卫佳胜!”皇甫唯一打了个呼哨,场边的人都鼓起掌来了,梓杉和心美更是同时捧颊尖叫道:“小哥哥好帅啊!”
佳期的心脏疯狂鼓动着,耳朵里蜂鸣不止,眼前一阵一阵的迸射着小星星,方才由于肾上腺素大量的刺激让她瞬间小宇宙就被催到最高,现在燃烧殆尽,她已经有点拖力和晕眩了。
[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勉强压下因为心跳过快引发的呕吐感,佳期收回木剑后退一步冲仲恺抱拳道:“承让了。 ”
仲恺像是还没有从已经落败地事实中清醒过来。 他呆呆的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面前站着的佳期,好一会儿才扁扁嘴红了眼眶。
“喂喂喂,谭仲恺,我们之前说好的呐?无论输赢都不许哭鼻子,你自己找人决斗的,现在你倒好意思哭了?”没等仲恺的泪珠子掉下来呢。 皇甫唯一就沉声喝了一句,仲恺惊了一跳。 用力吸吸鼻子赶紧把眼泪憋回去,他气鼓鼓地瞪了佳期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抱拳道:“承让。 ”
“哥,你放心,我会帮你打败他地!”叔隢提着剑跳到了仲恺身边,兄弟俩儿相似的大眼睛一同怒视了佳期一眼,佳期扭过头去吐了吐舌头,就她现在半拖力的状态。 说不定还真的会被叔隢打败呢。
“好了,仲恺,过来站着好好看着,琢磨琢磨卫佳小哥为啥能赢你。 ”皇甫唯一冲仲恺招了招手,仲恺拍了拍叔隢的肩膀小声说了句:“加油。 ”就一溜小跑着奔到皇甫唯一身边站好观战。
叔隢有模有样的握着胖乎乎的小手说了句:“得罪了。 ”然后两手举着木剑就大叫着冲向了皇甫唯一。
如果说仲恺地剑法还有那么点意思,那么叔隢纯粹就是把木剑当大刀在使了。 “梆梆梆”一通毫无章法的乱砍乱劈,佳期小退一步,虎口处竟然一阵一阵的发麻——叔隢那小子。 看着挺小的一个,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
“哼,卫佳小儿,吃我一剑!受死吧!”也不知道叔隢是故事听多了还是有什么不良大人做的坏榜样,他自己都还是个小娃娃呢,居然还叫佳期是小儿?
被他的童言无忌逗得噗哧一声笑出来的佳期顿时散了浑身地力气。 也就是这一个大意,叔隢居然将手中的剑抡圆了向她砍去。
“哎哟!”只能说是天意啊天意,眼见着叔隢就要砍到佳期了,没想到因为他动作太大而导致重心不稳,手上又出了点汗滑了那么一下,佳期都已经条件反射的闭眼缩头摆出防卫姿势了,叔隢的木剑却打着旋儿飞了出去,正好一下子敲到了梓杉的头上。
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立即响彻整个离镇,行书心疼地拉过梓杉看了看,脑门上红通通的一片。 还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肿包。 小姑娘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而制造了这起意外的叔隢呆呆的看着大人们也乱成一团。 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嘴一扁跟着也嚎啕大哭了起来。
孩子多了,最怕的就是有孩子哭。 小孩子之间的哭是会传染的,梓杉是小小受害者大哭是情有可原,叔隢被吓到跟着哭也无可厚非,可是心美和梓斐你们俩儿哭个什么劲儿啊?一群大人们被四个哭不停的小孩弄得乱成一团,几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就自动自觉地跟卫央和佳期站到了一边,尽量不给已经足够混乱地大人添麻烦。
“呃,我算不算间接凶手?”佳期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有点啼笑皆非,看这事儿闹得,都哪儿跟哪儿啊!
卫央睇了她一眼,嘴角有点**地迹象:“争风吃醋呢,没想到你魅力这么大。 ”
佳期没好气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谁问你这个了?唉,看着这样我还真挺佩服行书和弄琴的,她们俩儿又要照顾家人,又要打理铺子,真是能干之极。 ”
关于这一点卫央也深有同感:“的确,家和生意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们可比咱们家的那几位只知道吃喝玩乐勾心斗角的小姐强太多了。 ”
佳期抿了抿唇没接话,她知道卫央对于花楹小姐害她被抽竹条子的事情还耿耿于怀,而且卫央对于他那几个姐妹本来就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但无论如何在佳期看来他们都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既然是家人,那就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因为她是外人。
好不容易一人抱一个,把小家伙们分开以免互相影响然后再将他们哄得都不哭了,哭得最用力的梓杉已经在行书怀里睡着了,这时看来她额头上的肿包愈发明显,皇甫唯一拿过药膏来用手指沾了一点轻轻的抹在了她的伤处,药膏可能有点刺痛,梓杉在睡梦中又抽泣了两声转了转脖子,不过幸好没醒,皇甫唯一边给梓杉抹药边小声对行书说道:“没事的,抹了药两天就好,小孩子玩闹总有个磕磕碰碰,保护的太过了也不好。 ”
行书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可是孩子都是娘亲心尖尖上的那一点肉,即使明知道磕着碰着根本无甚大碍,但心还是会疼的紧。 皇甫唯一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给梓杉上完药就让行书把孩子抱到里屋去睡,其他人则招呼着回座儿继续一直被打断的午餐。
其后两天离镇变得热闹起来了,镇子上的居民们像是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熊一样纷纷从各自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而且还有不少人从外边源源不断的回来。 佳期和卫央远远的看到那些离镇的居民心里都小小的吓到了——那些人要么长的凶神恶煞要么满身戾气,就连他们看人的眼神也像是在打量待宰的肥羊,总之无论如何他们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 不过他们对于皇甫唯一一家子似乎十分敬畏,路上遇到皇甫家的人都会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而且佳期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离镇的居民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偶尔看到几个非皇甫家的女子都打扮的分外妖娆,一看就知道应该是非良家女子。
“皇甫小哥,你们这离镇怎么基本上都是男的啊?”这两天皇甫唯一带着卫央和佳期在离镇上前后转悠,之前刚来的时候因为大雪封关这里的店铺都关着门,这时候铺子都开了门洒扫除湿气然后准备摆货做生意,卫央和佳期才知道原来这是个异常繁华的补给圣地。
初云商队来往里德尔沙漠的必经之路就是离镇,商队的成员们在这里休息调整准备补给,每一年只有大雪封关的两个月休息,其余时间就是赚钱、赚钱、赚钱!
“哈哈,我们离镇虽说是补给圣地,可事实上却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夏天热的石头板儿上能煎蛋,冬天你们也经历过了,根本不是人呆的地儿。 女人们受不了这破地方,所以镇子上男人们的老婆都带着孩子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有机会你们去看看,地里干活儿的一水儿全是女人。 冬天大雪封关的时候,成了亲的男人们也回去村子住,所以每年到了十月、十一月,咱们离镇的人口就会激增,哈哈哈哈。 ”皇甫唯一暧昧的朝卫央和佳期挤了挤眼,无奈两个半大孩子尚未经历过情事,即使有着朦胧的爱意那也是相当纯洁di,他们根本没想出来皇甫唯一那拐着弯儿的黄色笑话是啥意思,自讨了个没趣儿的皇甫唯一翻了个白眼,伸手在卫央和佳期的头上都敲了一记:“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孩子!”说着气呼呼的背着手就走了。
卫央和佳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啥被敲,两人揉着头顶对看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刚才皇甫唯一说的话有好笑的地方吗?是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笑所以才被皇甫唯一打了?(孩子们,你们真是想错方向了……)
“喂,你们两个走不走啊?”皇甫唯一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发现卫央和佳期没有跟上来,他不耐烦的回头叫了一声,卫央和佳期两人才急忙应了一声赶紧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