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陌花的所谓黄疸病正是佳期的杰作。 具体做法呢,是用凤仙花汁混合了南瓜汁涂抹在身体上,而眼睛处的黄色则冒了一点险,是用清水调了南瓜汁每天滴一点儿做的染色(危险系数十点零,请各位小朋友在家不要胡乱尝试,=w=),陌花已经明显可见的肚子则可以说成是肝腹水和腹胀,反正只要说是传染病,估计也没有谁敢亲自再去检查陌花是不是装病。
陌花的三个丫头也是用这种方法上了点颜色。 她们三个都是陌花亲自挑选出来的心腹,陌花还给每人偷偷分了二十两银用来堵她们的嘴,后来卫央假装去给陌花治病的时候,又半威胁的跟她们说若是陌花这事儿被老爷老夫人知道了她们也只是死路一条,所以现在柳儿、絮儿和莹莹三个丫头跟陌花也算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加上陌花保证等孩子顺利生下来以后再给她们每人五十两的辛苦费,她们更是心甘情愿的任由卫央将她们画成香蕉人(此处单指她们的皮黄,并没有暗喻她们是ABC哟~)。
老夫人对于卫央说的话是从不怀疑,对于卫央的提议也是从不拒绝,其实在卫央说陌花的病是会传染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想要将陌花送到别苑去隔离的了,但是卫央又坚持要先给陌花诊病,她不好拂卫央的意思,所以才由着他去了几天,那几天每当她听那侯在陌花园子前的小环回来相报说卫央去了她就揪心啊,生怕天生身子骨就弱地卫央也一不小心就染上了那个什么黄疸病。 万幸这才过了几天卫央就忧心忡忡的过来回报说陌花的病传染了好几个丫头。 提议在病情扩散以前将陌花送到别苑去,老夫人早巴不得这么做了,几乎没让卫央再找什么说辞就答应了,还大方的从自己的梯己钱里拿了二百两出来给陌花,让她养好了病才回来。
“早知道传染病是这么好用的,我就用不着再把你找来商量了,还害得我伤了背。 ”涯留下的朱龙花药膏确实好用。 这才几天啊,佳期背上地挫伤已经好多了。 虽然做大动作的时候还是扯着疼,但至少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就是走动时候地动作不太雅观,扶着腰的动作还真像个怀胎的孕妇。
卫央看她腆着个小肚子的走路动作不由得好笑:“既然腰还疼你就多坐着休息休息呀,在那儿晃来晃去干嘛?再说了,这件事你要是不告诉我,没我在中间帮着掩饰和斡旋。 光是祖母请个外边的大夫回来给三姐一诊脉这事儿就铁定穿帮了,瞧你现在说的好像就你这点子天下无敌似的。 ”
佳期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转了个个儿又往另一边走去:“是是是,您的功劳最大,您最劳苦功高,我不过就是动了动嘴皮子,啥忙也没帮上,真是对不起呢。 ”
卫央哈哈大笑着在佳期经过他身边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了两圈:“最近怎的这么爱生气呢?该不是老是在房子里闷着憋气了吧?人看着小小的脾气倒是不小。 ”
“你说谁看着小小的?我已经十八了,是大姑娘了!你可别再这么随便对我就搂搂抱抱的了。 男女授受不亲呢。 ”佳期说着就蹬着小短腿要从卫央怀里跳下地,卫央手上没抱紧差点让她跌下去。
“你别乱动好不好?要是跌下去再闪了腰崴了脚的可又要算到我头上来了。 ”卫央惊得双手猛地收紧,佳期的腰都差点被他勒断。
“痛痛痛。 ”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地又在佳期的伤处上来了一下,她疼的顿时小脸煞白,双手紧紧地揪住卫央的衣襟,用力之大都快把卫央的衣服扯烂了。
卫央一脸无奈的给痛地呱呱叫的佳期上药。 回想起以前佳期照顾他的时候,那时候他怎么就觉得她心思缜密又有着超乎年纪的沉稳冷静呢?再看看现在趴在**像个耍赖小孩的小女生,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有那样的想法简直傻到家了——抑或是佳期在沉睡的五年间真的返老还童了?以往或许她有过的沉稳冷静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总之现在这个看起来像是八岁女童的超龄大女孩心理年龄估计也回到了八岁地时候,幼稚地惊人。
“都怪你啦,叫了你别抱我的,呜呜呜,痛死人了。 好不容易才好一点地伤又被你弄严重了啦!”要不是背上的药膏还没有干,佳期现在一定在**打滚抗议了。
卫央手上运了点真气帮佳期推散背上还没完全散去的淤青,脸上的表情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别说那么夸张好不好?我在帮你推散背上的淤血啦,肯定会有点疼的。 你要是别绷的这么紧就不会那么痛啊。 放松一点。 ”
他说着在佳期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提示她放松,而他手上的劲道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些。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的温柔和宠溺。 他在面对别人的时候,甚至是自己的亲爹和祖母,也要么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或者是挂着虚应微笑的脸,根本不会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这么直接的流lou在脸上。 他也只有在面对佳期的时候,才更加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佳期对他而言是非常不同的,亦师亦友,像母亲又像姐姐现在更像是妹妹,他只能容忍佳期对他大呼小叫并且对她的抱怨和吵闹甘之如饴微笑待之,也只有在看到佳期落泪的时候心痛到无以复加(虽然佳期并没什么时候会哭),而不像看到别的女子哭时满心只有烦闷和厌恶。
“喂,少官,你知道谁是陌花小姐肚里孩子的爹了么?”佳期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卫央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凛,手上又一个控制不住力气按在了佳期的伤口上。
“哎哟喂呀,老大,你手里捏的那可是我的肉,我这次是挫伤不是摔到瘫痪没知觉,你大可以轻点儿没关系。 ”佳期痛到捶床,其实她心里更想捶的是卫央。
卫央忙不迭的收回手上地力道又轻轻揉了起来:“抱歉抱歉。弄疼你了?”
佳期整个人闷在枕头里没好气的说:“要不你来试试?肌肉严重挫伤我再用力压一掌?”
卫央苦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故意地。 ”
“行了。 别岔开话题了,按也被你按了,痛我也痛了,你就爽快点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了就行了呗?”佳期不满的回过头瞪了卫央一眼,用眼神警告他这次别再“失手”往她的伤处按一回了。
卫央敛了脸上的笑容沉吟了一下,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是陌花小姐告诉你的?”佳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当时她不计较陌花差点害死亦函扑心扑命的去想尽办法帮陌花,可就是这样陌花最终都没告诉她当时那个在竹林的男子是谁。 倒是卫央,不过就是点头帮忙客串一下,这样就告诉他了?果然还是亲姐弟好哇,哼……
“没,三姐始终不肯告诉我那人是谁,小棠把你们之前查到地蛛丝马迹告诉我了,再加上我这几日的观察。 所以我大概猜到了是谁。 ”卫央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特别冷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类似于涯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这让佳期有一瞬间的恍神。
无涯,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心结是不是真的已经解开了?他还在帮那位阎君大人办事吗?他,有没有……偶尔也想起,她?
佳期觉得自己很矛盾。 一方面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跟无涯并没有爱情之类的因素在,但是一方面在想起他地时候却又不自觉的带上一点点期盼和心痛;明明只想把他当个老朋友的,可偏偏又有一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白痴错觉。
卫央本来还在轻声细语的跟佳期说着他怀疑的是谁,可当他对上佳期那一双带有怀念、失落和迷惑地双眼时,他的心突地一跳,细细的眉毛拧了起来:“你看着我,在想谁?”
佳期听到卫央忽然变冷的声音才将已经游离到外太空去的思维拉了回来,她仔细的再看了看卫央,却啼笑皆非的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像无涯,首先他比无涯漂亮许多。 其次他这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永远不会出现在无涯的脸上。
“没。 只是忽然觉得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佳期扬起一个笑脸准备蒙混过关,但显然卫央又想起了上次与佳期争执的事情。
“你是不是在想着那个人?”想到上次地情景。 卫央原本尚还不错地心情顿时变的异常恶劣。
佳期大大地眼睛咕噜一转:“哪个人?在这儿我还认识谁?”
卫央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表情里的那一点心虚,心中的怒意更甚:“别装傻了,上次你昏睡过去我怎么叫你都不醒的那次,你当时是叫着谁的名字又哭又笑来着?”
佳期哈哈一笑继续装傻:“你都会说我在昏睡啊,我哪儿会知道我叫着谁的名字来着?莫非叫得是你的名字?”
“你……!”要论诡辩和耍赖,卫央是远远比不上佳期,所以现在被气的满脸通红的才是他。
佳期呵呵笑着翻身坐起来在卫央的脸上捏了一把:“看来我猜对了哦?看你这小脸儿红的多精彩。 你放心好了,下次我再昏睡一定会继续叫你的名字的,不要太激动哦。 ”
卫央这次脸红可是货真价实了,他一把抓住佳期还想继续揩油的小手不让她乱动,流光溢彩的水亮凤目极有魅惑力的睇了佳期一眼:“真的?以后做梦只叫我的名字?”
佳期用力的点头,她又不傻,这时候说点好听的铁定没坏处,但是要是太诚实绝对又要把大少爷气的拂袖而去。
卫央忽而嫣然一笑,之前的剑拔弩张立即烟消云散,佳期眼见危机解除暗暗松了口气,刚想继续问谁是那个无用男呢,外边传来了小棠的声音:“少奶奶,少官,我回来了,绛珠姐姐也跟我一起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