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又创造了一个足以让番番和灵灵嘲笑她到天荒地老的悲壮回忆。 这两天番番看到她破皮的嘴唇和鼻子上的青紫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灵灵都陪着她抖动着肩膀**嘴角,看来很是欢乐的样子。
佳期除了抓狂之外也只有尽速打包好行李提早到B大去报到了。 一想到那天下午的奇耻大糗,佳期就恨不得去天桥底下找到阿婆狠狠地打一打卫央这个小人。 这死家伙,每次碰到他都没好事情发生的!不是有血光之灾就是面子里子一起丢。
“哎呀,你是没看到那天言无涯见到你们亲……嗯,咳咳,嘴唇碰在一起啊,哇,整张脸黑到啊,包青天当时如果在场都要自惭形秽咩。 ”番番其实当时也没看到佳期和卫央二人的亲密接触,等她听到惊叫声的再张眼的时候佳期和卫央已经各自捂着鼻子狼狈的分开了,因此她再三的埋怨灵灵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把经典镜头cut下来。
佳期小心的将鼻子上的创可贴取下来照了照镜子,鼻头处还有一点青,轻轻按了下,酸痛的感觉直接刺激着泪腺,佳期赶紧仰头眨掉眼中的湿意才回头吸着鼻子说:“行了行了,这话你这两天提了不止二十次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嘛。 ”
番番闻言立即抱着大抱枕从地上一跃而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佳期:“我到底想表达什么?老天爷,宋佳期同学。 拜托你甲醇也要有个限度吧?你到底是真不清楚还是在假仙啊?上次灵灵都说那个言无涯对你是‘另眼相看’,这次你出这种浪漫的意外,他更是当场黑了脸不高兴啊!所以宋佳期同学,你是不是一定要我说‘恭喜你,有个瞎了眼地大帅哥看上你了’你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
佳期瞟了她一眼皱了皱鼻子,这个动作让她又咝咝倒抽了几口凉气:“我没办法跟你这种思春期的女人沟通。 我跟那位言先生总共加起来也就见了两次,不。 三次好了,总共才见过三次。 你就能说他爱上我了,我实在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在第一次跟男生见面的时候就把他迷的七荤八素的。 ”
番番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你有这种超能力,但是事实上就是那个言无涯真的对你有那种很微妙地情愫在啊,他看你的样子真地完全不同诶!就像,就像,就像……”她说了三个就像,却词儿到用时方恨少。 半天也没说出来像什么。
“就像突然被人注入了生气,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灵灵合上手中的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帮番番接了下句。
“活……人?”佳期怔了一下,脑海里忽然掠过了许多的景象,有双闇黑的眼突然定格,她的心脏就像突然被针扎了一下般开始突突急跳了起来。
“嗯嗯,灵灵总结地很好,就是这个感觉。 那个言无涯还真不像是个活人呢。 虽然他总是一副开朗的样子,但是他身上带着一种先天的死气沉沉?还有还有……”番番呱噪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佳期所有的思绪都被脑海中的那一双眼占了去,哀绝的,看不到光亮的眼。
是言无涯地眼睛么?不,不是。 言无涯的眼睛会让她感到心悸、觉得害怕。 但是不能让她感受到哀伤和悲怆。 但在她认识的人里边,有这样一双纯然黑色的、犹如无机质一般眼睛的,只有一个言无涯。
“无涯,道是无涯却有涯……但愿君心同我心……”那个名字终于叫出了口,封闭了多年的宝箱也终于找到了钥匙,咔哒一声,佳期尘封已久地记忆缓缓开启。
“无涯,阿娘说我活不过二十岁,这是真的吗?”小小的女孩儿应该正是贪玩爱闹的年纪,但是此时她却很是认真的仰着脸儿询问着面前的少年有关生死的问题。
少年愣了一下。 给她擦脸的手停了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强笑道:“怎么会呢?佳期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但小女孩却不满意的嘟起了嘴:“那你就是说我阿娘地预言是错地咯?不会的!我阿娘是部族里最厉害地女巫,她的预言才不会错呢!”
少年一时无语。 小女孩这个问题真是让人纠结,他本来就不善于言辞,现在更加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该怎么给小女孩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好了,其实我也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因为我对阿娘有信心,阿娘说是怎样就是怎样。 只是阿娘每次看到我都一脸忧愁的样子,我觉得很难过而已。 ”小女孩大人样的踮起脚勉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话间已转身跑出了自己的房间。
少年两颗墨丸似的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女孩的背影,薄薄的嘴唇使劲儿抿了一抿。
是夜。 小女孩很好哄,吃过晚饭做了晚课就乖乖的自己爬上床去睡了。 少年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法,收功时才发现竹门边倚着一个白发白衣的年轻女子。
“巫主。 ”少年右手抚胸行了个礼。
女子懒懒的摆了摆手,她的手也如她的发一般,雪一样的白。
“今天行气练功可还有觉得阻滞?”女子清冷的声音没有一点点温度,听到她说话就觉得今夜这皎洁的月光全部变成雪花纷纷落下,让人瞬间冷了起来。
“多谢巫主出手救治,无涯的经脉已经全部恢复且已打通。 ”少年恭敬有礼的回答着女子的问话,眼睛只敢直视着地面,根本不敢拿正眼瞧那女子。
“佳期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女子慢慢走了出来,月光照在她身上。 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朦胧了透明起来。
“没有,佳期小姐……”
“佳期,叫她佳期。 她并不是小姐,她是我的女儿,是下一任地巫主……”女子打断了少年的话,语气虽然轻柔,但是依旧让少年禁不住生生打了个寒颤。 “也是最后一任。 ”
少年闻言惊诧的瞪大了眼抬头看向女子,没想到却看到了更加让他诧异的事情——女子竟然真的在月光中慢慢的变得透明了起来!
“巫。 巫主!?”少年往前走了两步,刚想伸手去拉女子的胳膊,但是还没挨到他就触电似地缩回了手:他不过是一介武卫,怎么能随意触碰部族里至高无上的巫主?
女子向着月亮举高了自己地手细细的瞧着,此时才能看到原来她的眼瞳竟也是带着冰雪一般隐隐蓝色的纯白;“我的大限已到,今夜我便会化为齑粉回归这天地。 这会儿还有一点时间,你再与我说说话吧。 ”
女子说话的口气就像是说着她呆会儿要临时出趟远门。 根本不像是正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候。
少年又惊又吓地张大嘴呆呆的看着女子,好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那,那佳期怎么办呢?”
女子嘴角勾起来,好象lou出一点轻浅的笑意,但是,尚来不及捕捉,又象阳春里的白雪一样迅速的消於无形:“佳期,不是还有你么?”
少年着急的张嘴想说什么。 但是头脑太过混乱,他又一向不善于言辞,张了好几次嘴,竟是一句话也没再说出来。
“佳期有你,我才能走的放心。 若是说我这一世欠谁最多,那便是你了吧。 无涯。 我虽救你一命,却要你还足七世,你可会恨我?”女子的身形更显透明,双脚几乎已经消失不见。
无涯迅速地摇了摇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巫主的活命养育之恩,便是七世也难于回报。 无涯对巫主只有感恩,丝毫没有怨恨。 巫主您若是现在要了无涯的命去,无涯也会欣然赴死的。 ”
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唉,这都是命吧。 命运之所以是命运,就是无论你的能力有多么强大。 也无法逆天而行。 莫要相信人定胜天一说,其实说这话地人都是天命所归之人。 终究还是逃不出天道的安排。 ”女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冰珠一样的眼瞳转向了少年,“无涯,我且告诉你最后一个预言,佳期将会是本部族最后一个巫主,她也是让本部族覆灭之人。 即使如此,你仍然愿意在她的身边陪伴她照顾她么?”
少年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去,他呆呆的滑坐到地上看着眼前只剩下一大半身子的女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那个乖巧的小女孩以后居然是会害得整个部族灭族的凶手?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少年全身发抖,说话地时候差点咬到自己地舌头。
女子的面容也已经模糊了,她地声音变得更加虚无缥缈:“因为天命。 万事万物总是此消彼长,没有什么能是永恒。 我们的部族因为有着巫主的庇护在此存活了千百年,但巫主的力量并不是万能的也不是长久的,虽然我被视为力量最接近第一代天女巫主的巫主,可是这一切不过都是回光返照而已。 我已经透支了往后所有的寿元和转生的机会,不过也才能再照拂这个部族十五年而已。 更别说佳期除了天生的医疗能力,其余的巫主力量已经彻底消亡了,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再能照顾别人?无涯,你知道的越多,以后便会过的越苦……”
最后的一点声音也消失了,少年愕然的抬头,但除了依旧清冷皎洁的月光,哪里还有一点女子存在过的痕迹?
[不!]少年在心里悲怆的大叫,他将拳头到嘴里堵住差点逸出的哭声和压抑不住的喊叫,眼泪肆意流淌,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无涯?你在做什么?”小女孩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少年赶紧背过身去将眼泪擦干,深呼吸两次勉强平复了纷乱的心思,才站起来走上前抱起小女孩。
“怎么起来了?”
小女孩打了个哈欠,小小的头kao在少年的肩头含糊不清的回答:“我刚才好像听到娘在叫我,让我好好听你的话……”
声音越来越小,小女孩又再沉沉睡去。 少年抱紧了小女孩,泪雨纷飞。
PS:啊拉,又穿越了……哈哈哈哈,好多亲说看不明白绵到底想干嘛,嗯嗯,还是那句老话,看下去就知道了呗~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