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人一时相对无言,郡守夫人又哭了一会儿才狼狈的直接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佳期见状条件反射的想伸手到袖子里拿自己的巾子给她拭泪,指尖却在刚探入袖中的时候就触到了已经被她的体温焐的温热的滑腻,佳期顿时就像被电打到了一样飞快的缩回了手,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狠狠跳了起来。
之前因为郡守夫人突然转醒而一下子被忘却的存在突然又变得异常鲜明了起来,佳期拎着婴胎的左手不由自主的开始微微发起了抖,眼睛也一径的盯着地板,根本不敢再看郡守夫人一眼。
“佳期小姐……”郡守夫人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佳期差点当了冲天炮仗——一跳三尺高。
“是,是,郡守夫人,小女在这里。 ”佳期暗地里深呼吸了好几次平复差点被吓得跳出嘴巴的心脏,眼睛还是不敢看郡守夫人。
“你且站近一点与我说说话吧。 ”
佳期大大的吞了口唾沫,微微的往前挪了一步。
“佳期小姐在害怕么?是不是因为我这一身的血污?”
“不,不是。 ”心里虽然在暗暗叫苦,但是佳期还是苦着脸往前走了两步。
“佳期小姐……”佳期眼前的光线突然一黯,然后一片已经被血污染成了黑色的裙裾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突然间佳期的心脏顿时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了起来。 “你左手拎着地我的孩儿还给我罢。 ”
佳期闻言顿时吓得差点厥过去,双眼瞪得溜圆,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八分像鬼的郡守夫人,她的右手紧紧攥住了自己披着的大衣裳的领口处,拎着婴胎地左手却不由自主的往身后背了去。
郡守夫人一脸悲苦地看着佳期,右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攥住了佳期的左手。
“啊,好痛。 ”佳期好像听见自己的左手关节发出了“嘎巴”一声脆响。 不过事实上她的胳膊的确也发出了一声响——她的左手手肘处拖臼了。
佳期惊恐的看着自己地左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软软的垂了下来,巨大的痛楚瞬间在她的脑中爆开。 她痛苦的张大了嘴想要尖叫,但是她的喉咙又被几根冰凉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掐住了,让她的尖叫声还没出口就已经戛然而止。
“嘘,”郡守夫人咧嘴笑了一下,但她现在的模样实在太惊悚,这一笑更是吓得佳期差点肝胆俱裂,“好孩子。 ”
郡守夫人的左手托着佳期用来包着婴胎的巾子。 右手从佳期的喉咙处挪开,然后像是在逗弄小猫咪一样轻轻地戳着那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嘴里还模糊的哼着童谣。 佳期忍受着剧痛和惊吓,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嘴巴却得紧紧地闭着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刺激到已经进入癫狂状态的郡守夫人。
“佳期小姐,你看,这是我的孩子哦。 我和相公的孩子。 ”郡守夫人突然揭开了包着婴胎的巾子将那一团物事递到了佳期的鼻子底下,那带着血污和羊水特有腥气的味道顿时刺激的佳期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眼见郡守夫人青白地脸又慢慢地浮上了煞气,佳期抖的全身像是筛糠一样还赶紧哽咽着艰难开口道:“很,很可爱,不愧是夫人和。 和大人地孩子。 ”
郡守夫人立即笑了起来,又将那婴胎递上前来:“你想抱抱吗?多么可爱的孩子啊。 ”
佳期看到那小小的肉团就头皮发麻,她抽泣着结结巴巴的推辞:“小,小女的手肘拖臼了,抱不住小公子。 ”
郡守夫人的视线随着她的话落到了她软垂在身侧的手臂,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那是啊,你要是不小心摔了我和相公的孩子怎么办?那我还是帮你接好你的手臂吧,那你不就能抱了?”她说着就走上前去拽着佳期的胳膊一拉一推,又是“嘎巴”一声脆响,佳期的左手手肘就接上了。
那婴胎又递到了佳期的面前。 佳期强忍住落荒而逃的念头和手肘处仍旧持续传来的钝痛将那婴胎双手接了过来。 虽然明知道方才这东西已经捂在自己的袖子里许久。 可之前没用眼睛看到心理上还能欺骗自己,现在眼睛不得不注视着它(实在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她还是他。 佳期也不敢掰开它的小腿腿确认性别啊,再说了,这么点儿大能不能看到性征还是个问题呢),佳期顿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胸腹间也立即翻涌了起来。
“你仔细看看,这眼睛,这鼻子,这小嘴,是像我还是像我夫君?”没有一滴滴血色的纤细手指一一点过佳期怀中婴胎的眼耳口鼻,佳期哭得眼睛都看不清楚东西了,再说这么点儿大的肉团,头和屁股都还分不出来呢,哪儿就看出五官了?但佳期掂量着自己的小命,也怕郡守夫人突然暴走发狂又把她哪儿的关节卸下来,还是依言看了一遍。
“像,像……”呃?佳期忽然看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她惊讶的连哭泣都忘记了,定定的看着那不该在一个人类婴胎上出现的东西——一小截儿卷卷的尾巴?佳期用力的眨了眨眼眨去眼眶里丰沛的水分,头也不由自主的往下低了去仔细观察着。
从头到脚的检视了一遍那个小小的肉团,不难看出这虽然是个婴胎,但绝对不可能是人类的婴胎。 这个胎儿的耳朵虽然很小,但却是尖尖的支愣着,它本该是手掌和脚掌的地方,仔细看看却像是动物的蹄子,更别说它屁股后头那一小截儿卷卷地尾巴了。
这个。 这个婴胎,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更像是一只刚成型的小猪仔啊!
佳期强压住即将拖口而出的惊叫,刚想抬头就觉得头顶处传来了利物尖锐的破空声,一种本能的刺麻感从头顶的百汇穴流遍全身,佳期本能的一矮身然后抬手去挡,轻微地“噗”的一声,一股股冰凉地东西劈头盖脸的淋了她一身。
惨厉的像是无数冤死女鬼同时大合唱的尖叫声立即响了起来。 佳期被那强劲的音波震得坐在了地上,她的眼睛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糊住了。 她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却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手上还抱着那个婴胎呢?
失灵已久地嗅觉突然恢复了正常功能,腥臭的、带有内脏特殊气味的味道争先恐后的涌进佳期的鼻腔、气管、肺部,只嗅了一口就让她开始喷吐了起来。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害死了我的孩子!”郡守夫人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她地手上还挂着不少的肉片、器官碎片甚至还有一小段肠子,她原本端丽秀致的脸此刻早已扭曲成的不成人样,加上这几乎变成屠场的禅房。 佳期真是有自己已经堕入了地狱的错觉。
她简直要恨死自己为什么神经这么坚韧了,这个时候要是能晕死过去是多么幸运地事情啊!不过她在惊恐的几乎神经失常的情况下还是不受控制的浮现了好几个疑惑:第一,她是亲眼见到那个婴胎从郡守夫人的身上掉下去的,但是郡守夫人才怀孕一月有余,就算胎儿落下来也不应该成型。 可这个婴胎不是郡守夫人肚里的胎儿,那么郡守夫人随身带着这么可怖恶心的东西干嘛?最重要的是这个婴胎看起来很“新鲜”,新鲜到它身上真的还带着浓郁地血气和羊水味道;第二,这个婴胎为什么看起来更像是猪仔而不是人胎呢?可说它纯然像是猪仔。 它又没有标志地猪鼻子,虽然刚才只匆匆看了一遍,但这个婴胎的鼻子明显是小小地人鼻子;第三,第三就是为毛郡守夫人的武功居然这么好啊!?还有就是为什么她们两个在这小禅房里都快闹翻天了外边的人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啊!?那些人都死光啦!
其实佳期心中的问题只是在电光火石间突然搭错线开小差冒出来的(神经粗大的跳tone人种的通病,越是紧张的时候越容易走神想些根本不搭界不等使的废事!众笑:某绵不打自招。 ),即使脑子里尚且在胡思乱想天马行空。 不过出于人类潜能或者说是对危机的一种感应能力,佳期在郡守夫人双手成爪朝她抓来时还是鬼哭狼嚎的手脚并用着在不大的禅房里跟郡守夫人玩起了官兵抓强盗。
“救命啊!救命啊!”佳期现在倒是庆幸幸好之前跟涯师父学过些皮毛,虽然还是不能打,但是用于落跑保命还是能坚持一会儿di!只见佳期像是小强般满屋乱爬(众无力抚额:某绵的形容能力……),一边还有余力扯着嗓子怒吼大喊。 紧跟在她身后的郡守夫人一摇三晃的像是生化危机里的丧尸般可怖,攻击力也像是丧尸般惊人。 君不见她双爪往地下一抓,坚实的青石板地板就像是嫩豆腐般被刺了个通透?如果不赶时间逃命的话,佳期倒想问问她是不是练过九阴白骨爪之类的功夫了。
在你追我躲的拉锯战中,佳期那点HP还是很快的见了底,加之之前拖臼的左手手臂已经肿的堪比小象腿。 佳期的速度慢了下来。
“啪嚓”。 佳期用来藏身的那张红木桌成了碎片,此时已经全身拖力的佳期绝望的抱住了头。 后悔着刚才狠不下心一头撞桌子腿上撞晕自己……
后记:俺di神,本来想写的很惊悚很紧迫的场面,没想到后边还是逃拖不了俺di恶趣味……啜泣,老天啊啊啊啊,为毛俺老是要走搞笑艺人的路线啊!俺这次是决心要走小言的路线的哇!喷泪,为毛啊啊啊!
PS:好吧,五一忘记跟大家说五一快乐,那么今天五四,来补上吧~~=w=(众怒:是同一个节日咩!绵:哎呀,那不是青年的请自动忽略好了,等到重阳偶再跟你们打招呼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