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的PS:抱歉……今天赶饭局捏……要走了,朋友亲戚们到处请吃饭,嗯嗯,更新晚了……明天估计也比较晚更新,请忍耐一下咯~~
中夜,卫央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脸上沾染了墨渍犹不自知。佳期、亦函和小棠还在苦苦支撑着在抄经,不过三人看起来都已经两眼无神,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终于又抄好了一本经书,佳期苦笑着看着最后几页几乎已经变成狂草的字体,心里暗暗祈祷不幸拿到这本经书的人刚好看得懂草书吧。丢下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佳期见亦函拿着笔半天没动一个字,小棠虽然还在奋笔疾书,但是那写出来的字儿也接近抽象派了,她捶着肩膀小声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儿个起来再抄,现在勉强支持下去抄出来的经书也不能看。”
小棠又多抄了两行才反应过来佳期说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抄的经,也勉强的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把卫央唤醒给他净了面又洗了手脚,哄着他到**睡了,亦函和小棠还想收拾桌子,佳期摆摆手道:“行了放那儿吧,反正明天请安回来还得继续抄,你们也早点洗漱歇了吧,大家都累的不轻。”
小棠应着回了内室照拂着,亦函去给佳期端了一盆热水来洗脸洗脚,不过佳期这时候也渴睡的很了,草草洗了洗就倒**呼呼睡着了。
待亦函的呼吸也变得绵长平顺时,一个黑影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放有经书的桌子旁,那黑影伫立了一会儿,伸手拿过一张干净的纸又拿起毛笔点了墨,但他刚在白纸上写下第一个字,那个字就突然毫无预兆的燃烧了起来。
纤细素白的手及时的按在了火焰上阻止火势蔓延,黑影放下笔,将那张烧坏的白纸紧紧揉成一团攥在手里,然后眨眼间桌旁又失去了他的踪影。
“嗯?师父您的手怎么了?”第二日用早膳的时候佳期才发现涯的左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小口菜干咸肉骨头粥,轻轻吐出两个字:“没事。”
佳期眨眨眼,总觉得涯师父周边的气压今天有点低,于是聪明的闭口不再问了,一顿早餐吃的相对无言。
上午的女红课佳期是没办法请假的,卫央上午也要打坐调息让体内真气运行不知道多少个周天,所以抄经的任务只轮到亦函和小棠头上,两人坐在窗下的小几上奋笔疾书,但亦函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眼看着是抄经抄的无比痛苦。
佳期的女红技术也是突飞猛进,虽然现在还不能像那几个织造坊那几个教习嬷嬷般眨眼的功夫就能裁好一身儿衣服,但是给自己做点贴身小衣小袜子啥的是不成问题,就是这纳鞋底儿除了考验技术还考验手劲儿,佳期给卫央做的那双鞋纳的是三层厚底儿,即便拿锥子扎洞都让她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所以这几日下课以后她的从手臂到手指都一抽一抽的痛。
在佳期下课以前绛珠领着几个婢子小厮又过来了一趟,说是老夫人派过来帮着彻底打扫凝思园的,绛珠还跟佳期商量了一下十月初三那日的安排:辰时便要随着老夫人出门去庆光寺进香还愿,晌午赶回来府里给央官儿做席,晚上则在凝思园摆几桌请了姨娘小姐们过来吃饭便是。
“老夫人说了,晚上这几桌她老人家掏份子钱让园子里的姨娘小姐们也聚聚,她也看出来上次中秋赏月少官和您都没尽兴,所以这次您只管让小厨房拣那新巧的菜蔬预备了来,开了帐和我那里领钱。还有园子里的人手若是不够,尽可以调拨些过来先帮忙,少奶奶只管开口就是了。”绛珠拿了佳期纳的鞋底细细看了一回,“哟,少奶奶的女红愈发好了,这鞋底儿纳的厚实紧密,上脚一定踩得舒服。”
佳期笑笑:“还是嬷嬷们教导的好,像我这么蠢笨的丫头都能教出来,府里织造坊的嬷嬷才是厉害。”
绛珠放下鞋底儿笑道:“少奶奶还是谦虚的紧。上次重阳老夫人去南山登高时多亏了少奶奶备下的吃食,姨娘小姐们也都说少奶奶的手艺尽好的,还一直打算凑份子过来劳您动手再做一顿吃,但又不敢打扰少官,这次趁着少官生辰方才跟老夫人打商量看能不能让您再lou一手呢。”
[既然还想蹭饭那就别陷害我抄这么多经啊,到时候我睡眠不足体力不支看你们喝西北风去。]佳期心里小小声的抗议着,但是脸上还是一派谦恭有礼的笑道:“姨娘小姐们不嫌我手艺粗糙已是大好了,少官生辰宴又怎么能再让她们吃些粗茶淡饭?”
绛珠咯咯笑了起来:“少奶奶忒过谦了,连老夫人都对您的手艺赞不绝口了,若您这是粗茶淡饭,那也是美味佳肴的粗茶淡饭,上次老夫人可是将您做的那些小菜点心全给吃了个干净,后来到云居寺也没吃下多少素斋,说是这斋菜不若少奶奶的腌菜可口呢。”
佳期闻言也笑了,两人又说了会子话,绛珠便借口要去看着那些个婢子小厮做活便告退了,佳期看看时辰也快到午膳时,便也去了小厨房备膳按下不表。
下午时四人又是抄经,涯师父说下午要闭关不让人去打扰,小棠去吩咐了园子里的其他丫环婆子便立即倒回去继续帮忙。不过出乎佳期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傍晚时分大奶奶房里的寒江居然领着两个小丫头居然过来了,寒江手上还捧着十本册子,两个小丫环手里一人拎着一个大包袱卷儿。
“本来这次抄经没给咱清净斋分派,可是大奶奶此前已经备下了十本心经,今日里听说少奶奶被临时分派到了,所以大奶奶便叫我送了过来,也好应个急。”
佳期双手接了那十本心经过去已经喜笑颜开:“阿弥陀佛,大奶奶真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可帮了我们大忙了。辛苦寒江姐姐走一趟了,且坐下来吃碗茶再走吧。”
寒江摇摇头又将那个包袱卷儿递给小棠道:“这是大奶奶嘱我拿给少官和少奶奶的新枕头,说是秋冬容易气虚上火,所以里头装了各色花瓣和安神醒脑的药材。”
小棠和亦函一左一右的接了过去,卫央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就近的那个包袱卷儿,只见里头果然是两只玉色夹纱的枕头,还幽幽散发着清淡好闻的香气。卫央不顾仪态的抱起其中一只枕头深深的嗅了一口,小脸儿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
“这枕头还有给我的么?大奶奶实在太客气了。”佳期看着那个枕头喃喃自语着,心里紧一阵慢一阵的抽着,说不清是酸还是甜的滋味齐齐涌上心头,眼眶涩涩的竟是想要掉泪。大奶奶的这两只枕头比老夫人送的镯子、绸缎什么的更让人觉得窝心和温暖,虽然大奶奶平日里足不出户三步不出清净斋,可是她就是像润物无声的春雨般细细的注意着、用她的方式呵护着她儿子的成长。
佳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爸妈,于是也难免的在此时对卫央生出了一点妒忌,但是那一点酸意很快的又被暖意压了过去——至少大奶奶也愿意分给她一点关爱。
“大奶奶说少奶奶将少官照顾的很好,请您往后也要多多费神。”寒江有礼的将话带到,再道了个万福便领着两个小环自去了。
卫央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抄经,他抱着那两个枕头就奔回了内室并排摆在了**,然后鞋子都没拖就这么倒在了枕头上滚来滚去。
佳期被卫央的好心情感染了,唇角也不住的上扬,她拿起寒江送来的心经看了看,整齐的簪花小楷,字迹清丽飘逸,跟《清净斋笔记》上的字体一样,端不知这到底是大奶奶的手笔还是双江姐妹花的手笔了。
“哇,太好了,这回任务可轻松多了。”亦函最是怕抄书写字一类的事情,尤其是抄这心经,她是越抄心越乱,坐了一天她全身都像被虫子在爬一样难受,中途去做个端茶递水的工作她都要抢着干。
小棠笑着睇她一眼道:“不是我说你,就你那个狗刨字儿抄出来的经根本不能看,还不知道少奶奶要重新返工多抄多少本呢。”
亦函闻言顿时不服气的鼓了脸颊道:“知道我写的是狗刨字儿还拖我来帮忙,你不也是瞎忙乎么?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纸墨呢。”
佳期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也笑了,顺手将抄好的心经并大奶奶那边送来的一起递给亦函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这两天辛苦了,且去点点这里又多少本了?若是差的不多了今儿个夜里就不用通宵赶工了。”
亦函小小的欢呼一声便抱了那一摞册子到一边去点数了,佳期站起来活动着筋骨,却见卫央呆呆的趴在那花瓣药枕上出神。
“怎么了?这药枕真这么神奇,一下子就让你睡着了?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佳期捶着肩膀走到卫央的超级大床边坐下。
卫央翻了个身,眼睛定定的看着床顶的帐子小声说道:“你说,我生辰那天,我娘会出来么?”
佳期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想的是这个,不由得愣了一下才开口:“不知道呢,不过大奶奶身子骨一向弱气,现在天儿也凉的紧了……何况大奶奶一向不喜欢吵闹的,府中摆宴定是沸反盈天的,会吵得她心绪不宁呢。”
卫央转了个方向,头枕上了佳期的腿,方才还笑的像朵花儿一样的小脸现在却满布着与他年纪不合的淡淡忧伤:“那我会不会很自私?虽然我知道现在天冷,娘出来可能会着凉,还有府里摆宴的时候会人多口杂,但是我还是很想娘出来跟我一道吃一碗长寿面……”
佳期轻轻将卫央脸上的头发拨开:“怎么会呢?儿女的生辰就是母亲当日受过的苦难日,少官您生辰不忘母恩已经很是孝顺了。”
卫央吸了吸鼻子,脸儿往下转去,不一会儿,些微的湿意透过襦裙到达肌肤。佳期微微叹了口气,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一个母亲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