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落看到一个穿着浅灰色衣服的男生在奔跑。
她很喜欢男生穿这个颜色的衣服,每每看见,就觉得很舒心。
这个男孩匆匆地沿着站台跑,采用了一种朴实无华的跑法,跑得没有任何技巧性,简直让人疼爱。
站台上站着一个小孩,大概三四岁,看到前面有人在跑,就跟在后面,也开始跑起来。
虽然还踉踉跄跄的,但却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快速。
他的妈妈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冲出去好远了,小孩的妈妈急忙快跑追上她的小孩。
一个背着绿色书包样旅行包的男人,看到前面的人在跑,以为火车要开了,抬手看看表,也着急起来了,开始只是姿势难看地竞走而已,后来就干脆跑起来,还召唤落在后面的老婆也跑快一点,他老婆左手提着一个蛇皮大口袋,因为用力稍微侧向一边跑起来。
后面还有很多刚刚进站的人,看到有人跑起来,都吓得不得了。
更何况火车还不停地出气儿,鸣笛,感觉像喜怒无常又骄傲的坐骑,不仅逾时不候,而且随时准备提前出发,现在正喘着粗气不耐烦地等着。
人们都吓得半死,跟随着前面那对盲流夫妇快速跑起来。
出站的人也被感染了这份热情,速度比平常快上许多,急速地从水平的人流中纵横穿过。
这时,要是有人高得足以俯视整个站台,那么这个人一定会笑的。
就像气团一样,两队人马呈十字形的移动,简直像两团气团,匆忙又笨拙。
夏锦落无法窥其全貌。
只是在心里感叹:"大家都跑起来了啊!"真是好看的景象。
天色已经全黑,人流的移动更显得快速清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掉进河里,跟着河水流动一样。
夏锦落抬眼,刚好看到占乃钞,她站在车窗前,而他站在禁烟车厢,透过车门不知是否也看到同样的景象。
她对他做着口型:我们也掉进河里了。
夏锦落被不断上车的人推挤着,又抱着大包,几乎无法立足。
她便自哀起来:站台上的人跑得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可怜;我跑得不知其归宿,所以可怜。
一抬眼,她却看到了希望,微笑着打招呼:"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