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月抱着才三个月的女婴回到家的那一天,小镇上一片哗然。娇月父母更是无法接受这对不是母女的母女。
妈,这孩子不是我的,她是和我一块打工的一个好姐妹生的。男人把她甩了,她就撇下这孩子跳了楼,我看着可怜就抱回来了。娇月给母亲一再解释说。
娇月妈起初不信,等她检查完了女儿的**和肚皮后,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语气明显地温和了许多。
我相信,你爸也能信,可吐沫星子淹死人啊。一个大姑娘家从外面抱个娃娃回来,再解释人家也不会相信咱。再说,传出去你以后还咋找婆家呢?娇月妈念叨说。
可娇月却不以为然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愿咋说谁咋说,反正不是我的。
但说归说,做起来却难。买奶粉,看孩子,洗尿布不说,有母亲帮忙还说得过去,可闲话就像一根针,扎的他们一家实在受不了。
娇月走在大街上,不光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们眼睛直勾勾地瞅她的胸,就连女人们也似乎想扒光她的衣服,看看她鼓胀的**是不是有奶水。
说瞎话谁信呢,你看那对鼓鼓囊囊的大奶子,肯定是奶孩子奶的。要不哪有这么大?街上的女人爱扎堆,迎面看到走过来的娇月,她们便在一起咬耳朵。
谁说不是呢,两年没回家过年了,十有八九是她的私孩子。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女人们在闲吃萝卜瞎琢磨。
娇月每次听了,总会狠狠地剜她们一眼快步走过。而背后却常常传来讥笑声。
娇月妈也同样遭遇很多次尴尬,只要一出门,就会有女人问这问那。娇月妈,外孙女姓啥叫啥咋上户口本啊?是喂奶粉,还是吃奶呢?直把娇月妈问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尤其是娇月爸,当他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后,回到家就忍不住发火了。这算啥?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该给谁给谁,该往哪扔往哪扔。
娇月面对这些与之俱来的巨大压力,真是左右为难。别人不要,父母不留,无奈之下,她只好选择了舍弃孩子。
这天一大早,娇月便把还在熟睡中的女婴放在了村东头的桥头上,希望能有好心人收养。可当她恋恋不舍地刚走出几米远的时候,孩子却突然醒了,哇哇地哭起来。凄厉的哭声划过黎明前的夜空,就像一把尖刀深深扎在娇月的心上,让她难以离去。冲过去重新抱起可怜的孩子,娇月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重新抱回孩子的那一刻,娇月便决心已定。她打算马上收拾一下行李,抱上女婴再立即重返那个千里之外的城市去打工,不管再苦再累,她也要把好朋友的遗婴喂养大。没想到就在当天中午,她在县城长途汽车站候车室里抱着孩子等车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把正在用奶瓶给孩子喂奶粉的娇月埋在的废墟下。
所幸的是,娇月和孩子都没有当场而失去生命。只是,娇月被倒塌的楼板砸断了双腿,让瓦砾埋住了下身,孩子却在她怀中安然无恙。
黑暗中,娇月的呼救就像一只被困在石洞里的猫一样,声音微弱而又苍白无力。
孩子哭了,娇月赶紧把还紧握在手中的奶瓶摸索着往她小嘴里塞,把仅存的一点奶粉喂给了孩子。生怕被惊吓的孩子饿着了,渴着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奶瓶已成为空瓶,橡胶奶嘴已再也不能让饥饿的女婴停止嚎哭。听着孩子已经沙哑的哭声,感觉着孩子的小手在抓挠着自己的胸脯,困境中的娇月无奈之下,只好撕开了衣衫和奶罩,把处女那没有奶水的小**塞进了女婴的嘴里。不懂事的孩子哪管这些,小嘴便是一阵猛吸,让娇月顿时感到一阵阵颤栗和疼痛。可这样做根本没有用,还是无法阻止孩子越来越微弱的哭声。
娇月感到了绝望,绝望的娇月把手在瓦砾中抠出了血。血?一个念头一闪,娇月突然想到了不久前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篇叫《血奶》的文章,里面写的就是一个女人在废墟下用划破了的手指救活了自己孩子的故事。意念一动,娇月立即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一个手指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迅速地塞进了女婴的嘴里。
三天过后,当武警官兵用生命测试仪探到并手挖肩抬地把娇月和孩子从废墟里扒出来的时候,他们无不感到震撼:娇月因为流血过多已停止了呼吸,可孩子却嘴里含着她的手指还活着。再仔细一看,娇月的十根手指都被孩子吸允的干净而惨白,每个上面都有一个被咬破的小洞。
美丽的娇月竟是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挽救了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