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孔子已到结婚时 学习的机会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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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变得橘红,却仍然坚持着,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地伫立在西面兖州的上空,象是在等待着什么,又象是在希望看到一个什么结果。那性情坦率 直爽的白云,此时却有些憋不住,急出了满脸的红晕来,仿佛是心急如焚地在问:孔子,你是去迎亲,还是去向老子请教?

母亲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久久地仰望那橘红的、已不再刺眼的太阳,最后将目光移到美丽的云彩上。她似乎看出了太阳的心事,也明白了彩云的焦急。是啊,就到黄昏的时刻,已经是孔子该去迎亲的时候了。然而,老子来了,而且身份显赫的南宫容愿意带孔子去向老子求教,这对于儿子来说,将是一次多么难得的学习机会啊!

“可是,今日得出发去宋国迎亲啊。这是已经与宋国的亓官约好了的!”颜征在忍不住把后面这句话说了出来。

孔子听了母亲脱口而出的心里话,心头不由得一震。此刻,他考虑的也是这个问题。这十多年来,在远离喧闹的阙里,孔子学习着“达礼”,学习着“知书”,还立下了做人的志向,自己这一生,一定要做到:使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在孔子看来,其中“朋友信之”很重要,一个人不讲信用,是根本不可以的。就好像大车没有輗、小车没有軏一样,它靠什么行走呢?“无论是什么时候,我对人都要坚持诚信的操守。”孔子曾不止一次地这么告诫自己说。更何况,这一次要面对的,还是自己将要过门的妻子,又怎么能够失信!

在这个世界上,大凡聪明的人,总是相对的早熟。对女人有了有别于对母亲的那种非常美妙的爱,年轻的孔子早几年前就感觉到了。近几年,每当遇上一年的节日时,他就有机会到曲阜的大街上去。当他看到一些男女亲密相伴,幸福地在街上溜达,享受着这人世间异性的温馨时,心中常会生出一丝儿朦胧的向往,生出一种甜蜜的情丝,涌出一种勃勃的冲动……有时候,他甚至会跟着一对在他看来特别让人感到温馨的男女,看他们一路言笑着,或买一把圆弧而有对称纹饰的玉梳、或购一个包金镶玉的带钩、或挑一条大气的丝质绅带……这时,他常常会想起读过的一些美丽的诗句来:

芦花啊,一片白苍苍!清早的雾霭,成了蒙胧的屏障。我玫瑰花般的情人啊,你在何方?寻寻觅觅,我逆流而上,阅尽弯弯曲曲的河道,饱览青青翠翠的山岳,我百合花般的爱人啊,她正在水的中央……年纪青青、早熟的孔子,看着别人在恋爱,心里吟咏美丽的诗句,一颗生气勃勃的心,沸腾着男人的**,他是多么希望有一个羞缩柔媚的姑娘哟!到时候,我将与她友好相处,如鼓琴瑟。孔子今年虽说还只17岁,却如此地般过了好几年,真是不容易啊!总算是熬过来了,等到了自己去迎亲的这一天。然而,老子来了。这可是这几年都在朝思梦想的事情啊!

自春秋以来,鲁国国势日弱,对外,不能修好异姓近邦;内部又有季氏、孟氏、仲氏三分公室,将鲁国的军赋、土地、人口全部瓜分为三,使国力更加赢弱。这使得热心救世的孔子常常心急如焚,坐卧不安,他如饥似渴地学习知识,希望学成之后能给这日渐赢弱下去的鲁国尽一份心力,浇上一杓甘露,让她能转枯黄为青翠,在这乱世的田野里一枝独青,勃勃生长。可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对于眼前乱哄哄的世道,孔子虽然已经有了诸多的看法,但其乱的根源究竟在哪里,又如何来治整,特别是关于“礼”的许多学问,他总是感到自己的知识还太有限,还有许多道理弄不明白,许多问题都没有想清。就在这时候,母亲给他介绍了老子,讲了一个关于老子的故事。

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谥号聃,是主管周王朝守藏室的大夫。守藏室是周王朝收天下文明典籍、藏天下之书的地方,各种宝典,汗牛充栋。酷爱读书的老子,如鱼得水,似龙入渊,他如饥似渴地博览群典,惬意舒心地畅游于书海之中,十多年下来,不仅博古通今,知礼乐之源,也明白了道德之要。如此之后,如同所有真正博学者一般,老子并没有满足,反而更加谦虚地与人相学。有一日老子遇上了当时很有学问的天官,便请教他说:“如今天下失和久矣,百姓深受其害,天官怎么不设法治一治?”

天官说“老百姓相争,不过是失小和;失小和引发出的只是小祸,国君是可以治理好的。国与国之间争战,引发出的是大祸;这大祸,是国君的过错,国君怎么能够来自己治理自己呢?”

老子听了,又问:“国君不能够自己治理自己,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来治理他们吗?”

天官听了,沉思良久回答说:“这种事,先哲们没有传下来什么方法,古今典籍上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我不敢妄言。”

老子听了,谢过天官,回到家里,将这个问题问他的父亲,得不到答复;又去问朝中的诸多博士,均得不到答复。老子便向君王告假,遍访周地饱学之士,阅尽天下治国之书,连续三年,寒暑不倦,一意坚持……想到母亲讲过的这个关于老子的故事,孔子心里突然一动。他细长的眼睛一时睁开,对母亲说:“孩儿实在想去请教老子,有什么方法来纠正国君的过错。”

孔子的话刚落,孟皮就大声地喊了起来:“迎亲是天大的事情,怎么可以说不去就不去了呢?”

孔子欠意地对哥哥笑了笑,目光祈求地望着母亲,说:“如是失去了向老子学习的机会,对孩儿来说将是终身的憾事。”

“不去迎亲,难道就不是憾事?” 孟皮的声音更大了。

孔子还是对他欠意地一笑,祈求的目光仍然停在母亲脸上。颜征在见了,缓缓地走出屋外,望着西天一团淡了的橘红、一片去了红晕的白云,回头对跟出来的孔子,坚定地说:

“迎亲的事我来安排,现在还是先去见老子,不能失去这可遇而不可求天赐的求学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