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王之酒宴(四)
Saber毅然说完后,发现在场的众人陷入了比之前更加安静的气氛之中。在这令人感到郁闷的沉默中,saber感到十分的疑惑,就算她的话充满了气势,但在场的众人也不是轻易会低头的人。就算这话很出人意料,但也是非常容易明白的话语啊。清楚明瞭,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这是她的王者之道。无论是赞美或是反驳,都应该有人立刻提出啊。可是——没有人说话。
“——我说,骑士王,不会是我听错了吧。”Rider终于打破了沉默,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你是说要‘改变命运’?也就是要颠覆历史?”
“是的。无论是多么难以实现的愿望,只要拥有万能的圣杯就一定能实现——”Saber骄傲地断言道。saber话音刚落,现场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啊,Saber?我想确认一下……那个英国毁灭应该是你那个时代的事吧,是你统治的时候?”rider满脸古怪,眼神中还透露一丝愤怒,身材魁梧的他轻声询问着。
“是的!所以我无法原谅自己。”Saber闻言,语气更加坚定。“所以我很不甘心,想要改变那个结局!因为我才导致了那样的结局……”不意间,有人哄然笑了出来。那是种低俗的不顾任何理解的笑声,而这笑声,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saber的娘闪闪口中发出的。
面对这莫大的屈辱,Saber脸上充满了怒气。她最最珍视的东西竟然被Archer嘲笑。她愤怒的看向娘闪闪:“……Archer,有什么好笑的。”
“——自称是王——被万民称颂——这样的人,居然还会‘不甘心’?哈!这怎能让人不发笑?杰作啊!Saber,你才是最棒的小丑!”
娘闪闪因为笑个不停,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另saber感到羞辱的话。
“等等——你先等等骑士王,你难道想要否定自己创造的历史?”Rider也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注视着Saber。
“正是。很吃惊吗?很可笑吗?作为王,我为之献身的国家却毁灭了。我哀悼,又有什么不对?”对于自己的理想,saber毫不迟疑,她神色坚定的回答了rider的质问。
“喂喂,你听见了吗Rider,金闪闪!这个自称骑士王的小姑娘……居然说什么‘为国献身’!”听到了saber的回答,娘闪闪再一次爆笑,好像听到了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话一般。
回答Archer的是Rider渐渐深沉的沉默。这对Saber来说,与被嘲笑是同样的侮辱。于是,saber愤怒的质问着rider和娘闪闪,至于在一旁默默喝酒的阿释密达则被无视了:“我不懂有什么好笑的。身为王自然应该挺身而出,为本国的繁荣而努力!”
回答Archer的是所有人的沉默,这对SABER来说,与被嘲笑是同样的侮辱,她涨红着脸,努力的为自己的理想辩护道,“我不懂有什么好笑的,身为王自然应该挺身而出,为本国的繁荣而努力”
“你错了。”Rider坚决而严肃地否定了她的话,“不是王献身,而是国家和人民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王,这一点你别弄错了。”
“你说什么”SABER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她高声喊道,“那不就是暴君吗Rider,Archer,你们这么当王才是天大的错误”
“确实,但我们不光是暴君,还是英雄。”征服平静地回答道,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那是根本就不需要怀疑的,自己所走的王之道就是真
理,“所以SABER,如果有王对自己治理国家的结果感到不满意,那只能说明他是个昏君,比暴君更差劲。”
与不停嘲笑SABER的娘闪闪不同,Rider从根本上否定了骑士王的理念。
SABER锁起双眉,用锋利的语气反驳道:“伊斯坎达尔,你……你所一手创建的帝国最终被分裂成了四个部分,对此真的没有一点不甘心吗?难道你不想重来一次,拯救国家吗?”
“不想”征服王毫不犹豫,立刻回答道,他挺着胸,脸上看不出任何愧疚,直视着骑士王严厉的目光,“如果我的决断以及我的臣子们导致了这样的结果,那么毁灭是必然的。我会哀悼,也会流泪,但我绝不后悔。”
“怎么会……”SABER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王该说出的话吗?
征服王步步逼近,言辞如刀锋一般犀利,“更不要说企图颠覆历史这种愚蠢的行为,是对我所构筑时代的所有人类的侮辱”
对于征服王傲然的话语,SABER给出绝对的否定,她丝毫也不会偏离自己的信念,大声道:“你这样说只是基于武者的荣耀,人民不会这么想,他们需要的是拯救”
“你是说他们想要王的拯救?”Rider耸了耸肩失声笑道,仿佛对于SABER的话不屑一顾,“不明白啊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这才是王的本分”这回轮到SABER傲然开口道,挺直了胸膛,“正确的统治,正确的秩序,这才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
“那你就是正确的奴隶吗?”征服王猛然一瞪眼,厉声质问。
“你要这么说也行,为理想献身才配做王。”少女骑士王没有丝毫的退缩,也没有任何疑惑,阐述自己的王之道,“人们通过王能够了解法律和秩序,王所体现的不应该是那种会随着王的死亡而一同消逝的东西,而是一种更为尊贵的东西。”
看着依然坚毅的SABER,一边的征服王仿佛在可怜她似的摇了摇头,“这不是人会选择的生存道路。”
“是的。既生为王,那就不能奢望过普通人的日子。”对于这点,SABER倒是没有再反对,反而是理所当然的点头。
为了成为完美的君主,为了成为理想的体现者,她愿意舍弃身体扔掉私情。名为阿尔托莉亚的少女的人生,在她将那把剑拔出岩石的那一刻就彻底改变了。从那以后,她就成了不败的传说、赞歌和梦幻的代名词。有过痛苦,有过烦恼,但那里面包含着胜利的荣耀。绝不改变的信念,至今支撑着她握剑的手臂。
所以,SABER对眼前的人厉声喝道,“征服王,像你这种只顾自己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信念的,你只是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霸王”
被呵斥的Rider立刻睁大了眼睛,以同样愤怒的语气反驳,“没有欲望的王还不如花瓶呢”
这场酒宴似乎已经变成了征服王与骑士王之间的王道对决,不等SABER反驳,征服王再次质问道:“SABER,你刚才说为理想献身?确实,以前的你是个清廉的圣人,圣洁到无人能及。但有谁愿意期待为理想殉教?又有谁会日思夜想盼着所谓圣人,只能够抚慰人民,却不能引导人民?”
他张开双手,仿佛要将这天地环抱起来,以从来未展现过的气势向SABER逼去,“只有展示SABER、讴歌至极的荣华,才能将国与民引向正路。身为王,就必须比任何人拥有强烈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他应该是一个包含着清与浊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实的人类。只有这样,臣子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的心里才会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这样的憧憬”
“这样的治理那么正义何在?”SABER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摄,握紧反拳咬牙反问。
“没有王者之道没有所谓正义,所以也没有悔恨。”征服王如此说道。
如此干脆的断言,SABER已经愤怒得不行了,都以使人民幸福为基本准则,但两人的理念相去甚远……一边是祈祷和平……一边是希望繁荣。镇压乱世的王与卷起战乱的王,两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
征服王忽然笑了笑,爽朗地开口道,“身担骑士之名的王啊.你的正义和理想可能一时救了国家和人民,所以你的名字才会被传颂至今吧。不过,那些被拯救了的家伙迎来的是怎样的结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之前气势汹汹的征服不能把少女吓退,可对方此刻毫无气势的话却是让她脸上一变……血染落日之丘那景色,再一次在SABER脑中复苏。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却从来没有指引过他们,他们不知道王的欲望是什么。你丢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却一个人以神圣的姿态,为你自己那种小家子气的理想陶醉。所以你不是个合格的王。你只是想成为为人民着想的王,为了成为那种偶像而作茧自缚的小姑娘而已。”征服王平静的说着,但就是这样的话语,却已经把骑士王的信念理想贬得一文不值。
“我……”想要反驳的话语有很多,但每次开口,少女的眼前都会浮现曾经在金兰湾目睹的那副光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里躺着她的臣子、她的朋友以及她的亲人。
从岩石中拔出剑的那一刻前她就得知了预言。她知道这意味着破灭,她原本已经有了觉悟,但,为什么……当亲眼看到这惨景时,她会感到那样意外,她觉得除了祈祷之外无能为力。
也有魔术师预言过,想要颠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想,如果奇迹真能出现的话……突然,一个危险的念头占据了SABER的脑海。
如果自己不作为救世主守护英国,而是作为霸王**英国的话,乱世只会因为战祸变得更加混乱。首先,这不是她奉行的王者之路。而且无论站在什么角度,名为阿尔托莉亚的她都不会选择这个选项的。
但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其结果与剑栏之役相比,哪个更加悲剧化呢?
“我……”望着侃侃而谈,对自己的理念,对自己的王之道没有丝毫疑惑的征服王,Saber突然之间已经找不到反驳的话了。
“看吧,这就是你……”
“伊斯卡达尔,我可以发言么?”正当rider叹了口气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阿释密达终于不再一旁默默的喝酒,出声了。
“哦?小哥你有什么意见么?”rider被阿释密达打断了话也不恼怒,而是将惋惜的眼神从saber身上移开,饶有兴趣的看向他。
“我以一名非王者的身份发言,来评判你们的王道和理念,这个没有问题吧?”阿释密达环视一圈。
“嗯,王的发言应该让万民都听见。”rider点了点头,有些期待阿释密达能够说出些什么。
“呵呵呵,金闪闪,就让本王看看你能够说出现什么来。”娘闪闪饶有兴趣的看向阿释密达。
“请你诉说你的看法吧,berserker。”saber因为与rider的争吵而显得脸色发青,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首先,rider的王道没有错,他的王道让人感到热血澎湃,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追随与他,这样人格魅力,不愧是史上有么的亚历山大大帝。连我都有些想投入你的军队,追随于你了。”阿释密达对于rider的王道表示了肯定与赞扬。
“哈哈哈,那你现在就投入也不迟啊!”听了阿释密达的话,rider满面红光的大笑起来,他再一次向阿释密达递出了橄榄枝。听了阿释密达的话,娘闪闪却面露不满。
“至于saber,saber的王道也没有错,自己的国家毁灭了,所以希望自己回到过去拯救国家与子民,身为一名王者,这也是她义务的责任。”对于rider的橄榄枝,阿释密达并没有回应,他转头面向saber,也肯定了saber的理念。
“谢谢,berserker。”对于之前两个王否定了她的理念,saber虽然很愤怒,但是在心中还是动摇了一些,此刻有人出来肯定了她,她再次坚定下来。
“每个王者的王道都是不同的,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因为当时周遭情况和王者本身的性格和理念,所铸造的王道也全不相同。”阿释密达顿了顿:“而且根本不可能有一个王用自己的王道使另一个王臣服,追随于他,除非他并不是真正的王者。所以rider你发起的这场王之酒宴,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是啊!”rider对于阿释密达那毫不客气的话,也不恼怒,他豪爽的大笑了起来。
“切,杂种,你还算有些………”娘闪闪嗤笑一声,想接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
“!”saber神色一冷,招呼爱丽丝菲尔来到她身后,然后戒备的看向四周。
“……”对于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异样,阿释密达表示淡定的自己给自己和众人倒满了酒,接着慢慢喝。
“好像有其他客人来了呢。”,rider冷笑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