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霍之后(3)
听东韧的媳妇说,她和东韧分了。我问谁提出的,她说是她提出的。我问为什么,她一直在自责,她说她太任性了,觉得东韧和朋友在一起的时间比陪她的时间长。但直到他们分手东韧自己在操场上哭她才知道东韧原来是爱她的。我简单表示惋惜就把手机关了。
第一次听说东韧哭,为了一个女孩。
十一月份,当第一股寒流入侵秋水的时候,我又在网上碰到扶蓉。扶蓉问我想她么。我特贱地说,想。扶蓉说你要是有时间再抱抱我吧。我说,再说吧。她说墨烨要转走了,我们还能继续么?我看着显示屏发愣,我说,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再让你用我来安慰自己了,祝你幸福。
扶蓉的QQ资料里写着:如果你和我走散了,你会在原地等我么?我看了一阵辛酸,想起了那年在嘉年华的情景。我落了泪。
闭上眼,是扶蓉在杨柳岸依偎在我怀里的画面,还有在学校邂逅时扶蓉红着的脸……可惜,这些全是她装出来的,是我自作多情。
好多天了,每天晚上睡觉我都开着手机,怕有电话打来找不到我。那天,我抠出了电池,怕有人找到我。
我不能左右宿命,但可以学会宽恕,而且有权选择不要轮回。
佐翼要去北京上大学预科班了,走之前搞了个聚会,我带上了我在高一认的一个妹妹秋钰。我看见柳芸嫣来了,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对我说,墨烨要转学了,问我还要和扶蓉继续么?我看了看旁边的霁林,轻蔑地笑笑,说,柳芸嫣,你把我当什么了?
霁林碰碰我,说,扶蓉从来没和墨烨确立男女朋友关系。
我喝了口啤酒,咽着嗓子答应了一下,哦。
吃完饭,佐翼安排我们去KTV唱歌。霁林说他也把他妹妹接过来。
KTV里,佐翼捧两只话筒嘶吼:“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一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我和秋钰坐在沙发上,我把手搭在她肩上,她把头靠在我胸前,我另一只手在不停一搓着她的小手。
纯情之后是不是一定色情?我前一段时间和佐翼讨论纯情和色情的先后关系。佐翼现身说法,他说他就是先经历色情后遇上了史筱静,开始变得纯情,但是未遂。
还记得刚才在饭桌上,霁林开我的玩笑:“云作!多好的一孩子呀!现在还是个纯情的老处男!”惹得在座的哈哈大笑。
霁林领着他的妹妹进来了。
“这是我妹妹,大家多多关照。这是佐翼,我兄弟。这是云作,我……跟我玩儿了三年的同学……”
……
两年前,在座的都是一张张天真稚气的脸蛋。为什么现在成了这样?玩儿成什么了?都玩儿了些什么?
轮到我掂起麦克的时候,霁林冲我喊:“云作,唱李圣杰的《痴心绝对》!”
我很憔悴地看着他,他同样憔悴地吐着烟圈。
“……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备,静静关上门来默数我的泪。明知道让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我还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曾经我以为我自己会后悔,不想爱的太多痴心绝对,为你落第一滴泪,为你做任何改变,也换不回你对我的坚决……”
我是真的累了,甚至忘了那天是怎么回的家。好像是坐出租,还把秋钰一个人留在了KTV里。对了,我是跟他们说我去洗手间,然后一不小心走出来了。回到家忽忽悠悠地睡了一天。
第二天,我把痴心绝对的铃声下载到手机上,也把我初中和扶蓉合影的背景换了下来。
和扶蓉分手以后,子言经常陪我去河边散心。有几次我对子言说,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可以,你不用天天当我是个弱智儿童。子言每次都很不经心地说,反正她没事,转转呗。我笑着看她,很感激。
我和子言一人一瓶百事捧着喝,看见前面的墙角有几个女孩围在一起吵架。子言拉着我去看。几个年龄大一点女孩打扮得跟九十年代的妓女一样,一看就是附近农村的小太妹,被围着的女孩竟然是扶蓉!几个小太妹叫嚣着:“就这么点钱?”扶蓉一脸委屈地说:“我今天就带了这点。”
子言没有表情地看看我,我看看她。我们对视两秒后,子言掂着百事瓶子上前对着一小太妹的头抡了一棒子。
“操!你们几个村姑找事不看看这是哪儿?!”子言又扯着另外一个的领子照着脸就是几巴掌,“都滚吧!不服气的来一中找上官子言!”子言踢了一脚被砸中头部的。
几个太妹看子言来势凶猛,无心恋战,赶紧跑了,其中一个不忘回头骂子言一句。子言捡起地上的可乐瓶甩出去,“傻×!”
我看了看扶蓉,然后接着走我的路。扶蓉说谢谢。不知道对谁说的,反正子言也没有搭理她。
我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无所谓地问子言,谁让你去做绿林好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