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考过来的(4)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到了机场。在候机厅,服务小姐微笑着让我们关闭手机。我摸出手机的那一刻,我突然后悔为什么考试的时候不用手机?那样我直接靠东韧多好。
我想,既然是出来散心,那就好好玩儿吧。
扶蓉在我旁边妩媚地看着我,我问她看什么。她说,没见过云作伤心失望的样子,这次难得一见,一定得多看看。我勉强笑了笑,说,扶蓉,你怎么到哪都这么皮啊?
我倾斜着身子随飞机攀爬上了九千米的高空,当飞机从云层中穿过的时候,机翼上冻结了一层冰雾。像是历经挫折后冰封住的眼泪。我看到了高层大气的颜色,浓郁的深蓝,隐隐约约还有一弯不太明亮的新月垂在星斗闪烁的无垠天空。从窗口平视出去,犹如幻境一样,天空一道白一道蓝井水不犯河水的连接着,彼此毫不沾染。
空姐特漂亮,我托着下巴欣赏。扶蓉摇着头配音:猥亵的目光打量着洁白的胸膛。我瞪她一眼,她扬起头毫不示弱地瞪着我。我捏捏她的鼻子说,我怕了你了!
一阵巨大的晃动过后,飞机停在了虹桥机场。上导航车前我撕破喉咙地发泄了一句,上海!我他妈又来了!扶蓉拍拍我,说,小声点,看见那个大妈了么?你把人家吓着了!
团里的人,我就认识扶蓉,扶蓉也就认识我。所以我们俩走得特近。小导游姐姐还开我玩笑:“你是带着女朋友出来玩儿的吧?”我看看扶蓉,有种冲动。也许我对秦璎的彻底失望让我有一种对新的感情的追求。
导游说明天要游外滩,一些孩子疯一样跳得老高。上海这地方以前我来过,该游的景点都游了。我跟扶蓉说,白天的外滩不好玩儿,听说陆家嘴有个嘉年华,要不然一起去嘉年华?扶蓉疑虑地问,行么?导游会同意么?我说,我去问问。
起初导游怕我们不熟悉。后来我死缠烂打,说你要是有事打我手机找我就行,我们要是迷路也一定打电话找你们。导游最后竟然同意了。
上午,我领着扶蓉在南京路逛商店,并事先约定好,只许看,不许买。中午时分,扶蓉瘫在麦当劳里直喊累。我说你别得瑟了,你买的这些气球还得我帮你拽着,我承受了多大的精神损失你知道么?扶蓉撒娇地说,谁让你这么宠我呢,这样吧,这顿饭我请你。我说,这还差不多。
下午,我们就兴高采烈地去嘉年华了。
“云作,我要那个熊,你给我弄出来好吧?”
“小姐,我错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没看我的游戏点卡全输这了么!”
“那你再去买呀!”扶蓉推着我。
“好吧好吧,那你在这等着,人太多,别走乱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扶蓉。我慌了,我大声地喊扶蓉的名字,但人实在太多,我的喊声无济于事。我跑步在附近的项目来回地寻找她,但是拥挤的人群里看不到扶蓉的半个影子。当时我想得最多的就是,扶蓉万一丢了,被人贩子拐走卖到西北西南的荒凉地方,她生活得习惯么?她要受多大的委屈?
我拉住一个游客,问他见没见到一个穿了一身白的女孩,十五六岁,挺漂亮的。他说你问的范围太广,不好说。我又问了很多人,但都没有人见到扶蓉。我蹲在地上,有些绝望。
我一个人慢慢地在场地里走,竭力地在人群里搜寻。一个游客劝我广播一下。我去了。
广播完之后,我就一直在广播站外面等着消息。心里忐忑不安。脑海里全是扶蓉的影子。好几次我拿起电话想给导游打电话,说扶蓉丢了。但都没有勇气拨通。当时的心情苦恼极了。
“云作!”有人喊我,我猛地抬起头,看见扶蓉抱着一只布狗熊,旁边是个老外。扶蓉看见我就向我跑来。我站起来,抱住她,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
“你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别乱跑的嘛!你看你!急死我了!熊是从哪弄的?”我责怪她。
“是叔叔送的啊?他是这儿的工作人员,看我喜欢,说可以可以带我悄悄拿了一个出来。嘻嘻。”扶蓉朝老外笑笑。
“你的女朋友真漂亮!真可爱!”老外用蹩口的汉语说。我没纠正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