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考过来的2我们是考过来的2(1 / 1)

我们是考过来的(2)

我没有对我的化学起疑,考完化学,我对他们说,我化学最多扣五分。

第二天上午是政治和数学。下了点小雨。

监考的是两位女老师。在两位监考的侃侃言谈中,本人做完了第一面。余光扫到右边的考生扔出的纸团。我寻着抛物线望去,只见那目标竟是前排第一个座,相隔六位考生!在感叹落点不精确的同时,真想告诉他抛物线起始段与水平线成四十五度角时掷出最远。窗外的树叶被风雨极不情愿地摇曳着,窗外和屋外“哗啦”成一片。一场下来,两位监考也由初遇发展到结义金兰,手挽手出了考场。

对于以上的几门科目,我有相当的自信。成败在最后一场综合。我要靠秦璎了。

中午我找到东韧出去吃饭,算是放松一下。东韧考得相当不错,按东韧的话说,综合给个平均分都能上一中。我说:“要是秦璎不帮我最后一场,我看我考一中悬,特悬!”东韧笑道:“你们自家人,怎么会不帮?”我说:“也是!”

“今年的中考考得真伤心!”东韧说,“真乱!学四年白学了。”

我笑笑,说:“呵呵,不乱我也过不了呀!”

最后一场综合是我命运的转折点。我心中曾经构筑的那个梦幻一样的高中,在这场考试后开始陨落,逐渐在空中被一点一点地撕碎,坠入水中。平静的水面下,滚动着无尽的暗涌,汹涌澎湃。我坐在爸的车里,尸体一样地躺着。我现在平静得像是池塘里的水,没有波澜和暗涌。我逃离了那流离失所的城市。逃离?不,是被驱逐,被放逐。

综合卷子发下来后,我大眼一扫。就一个滋味:这题也太简单了,但就是不会做。

我承认我这辈子不会在生物上有建树,以前背生物,都是临考试,老师发几张卷子,考的都是上面的原题,于是我只用背答案。而现在,这些题对我来说都是脸熟,没有几道会的。我趴在桌子上,等着秦璎做完题把答案传给我。

综合的监考是一男一女。这两位谈得更投机,面目表情极为丰富,估计北京的侃爷来了都甘拜下风。讲桌低下的考生玩起了“下底传中”、“水中捞月”的把戏,娴熟的动作那叫一精彩。讲桌之下,群雄四起,大呼小叫,震撼邻里。我自信考场上的小动作不算差,但比起他们目中无人的应试态度和标准的考场动作,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记得考试前我们让班头传授一下考场上的作弊技巧,班头跟我们说过一句话:作弊不用训练。我当时崇拜得不省人事,现在看来,这句话也不是那么经典!

我不时回回头,秦璎紧张地看着我然后小声地说:“我还没写完,一会儿!”我又把头转过来。每一次转头,都加重了我的不安。

还有二十分钟就交卷了,我转过头:“秦璎,你快点,先把选择题的那张卷子给我。”我有点急。

“等等吧,我前面还有几个拿不准,我先给你写纸上吧。”秦璎说。

一会儿一张纸条传过来。

我抄好了选择题。等着后面的问答题和填空题的答案,焦急不安。秦璎又传来一张纸条,上面是部分填空题的答案。我急了:“秦璎,怎么才这么点,你的卷子给我!我直接看你卷子。”

“我还没写完呢!”

我不经意地瞥到她的卷子的一面选择题,前五个题的答案和她给我的答案有三个不一样。我急了:“秦璎,你的选择题是怎么回事,把你卷子给我!”我抢过她的第一张卷子,前面的两个监考还说得津津有味,没有看见。

秦璎卷子上的选择答案和她给我的有十二个不一样。我对她彻底失去信心。这就是半年来我一直觉得愧疚的女孩,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拆我台。我回头看看她,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克制住自己。秦璎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亡羊补牢式的:“哦,刚才我发现好多错的,就改了,忘了跟你说了。”

我装作不生气:“没事,你的填空让我看看。”

“哦……那……你自己回头看吧,我还有没写完的。”

其实我早就瞥见秦璎卷子最后的问答题写完都好大一会儿了。

我努力地看,不用说,是尽最大的努力。

这时候,监考看见了我,下来巡视,然后就站在我旁边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