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没说话。

他不喜欢这样的结果。

为一件事付出了很多，并且带着很大的希望，结果却是让人失望，这是林北最不喜欢的情况。

他也知道，不可能事事都顺利，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实现，可这个药方若是能够完善，能够找到这个黑莲，那是能救命的啊！

老天爷如果知道，不是也应该帮忙的么？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话难不成是骗人的？

林北手里还拿着手机，电话那头传来老张的声音：“这个事情，我不想打击你，但我感觉，确实很难。”

“不过，”

他话锋一转，“你小子干的事情，哪一件是不难的？”

“老张，你觉得有多大可能性？”

林北问道。

老张顿了顿：“不去做的话，可能性就是零。”

这话是以前林北跟他说的，还是劝他帮忙，去药材村当指导时候说的，老张可记在心里了，怎么现在还听到林北又犹豫了。

好家伙给自己洗脑的时候说得贼好听，林北他怎么给忘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熟悉。”

“废话，你说的！”

老张道，“这黑莲的确难寻，反正国内是肯定没有，我帮你想想办法，找到线索了跟你说。”

电话挂了。

老张这人从来不废话。

但他说得，确实有道理。

黑莲肯定难寻，否则这样一方可以说是逆天的药方，岂不是太容易得到了？

老天也不允许吧。

现在药方已经齐全了，缺失的那一味药材也能确定是什么，但却可能已经灭绝了，要真是如此，林北是真想骂娘。

看到林北有些失望的表情，林道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初，我们找药材给你治病，也经历过，药材难寻，我们是到了大西北的深山里，足足待了两个月，才寻到了一些药材，将它们带回去培育。”

其中九死一生的危险，林道然没有说，培育药材失败的难过，他也没有说，几次进入深山，观察研究那些药材的生长环境，生长规律，黑白颠倒没得休息，他都没有说。

他想告诉林北的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难的，太容易做到的事情，就不会有多少意义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在前进的路上了，之前不确定药方，停滞不前，现在确定了药方，还得知那黑莲的形状，习性，生长特点，只要能找到母株，我有把握，能将它培育出来。”

林道然看着林北，认真道，“我跟你妈这些年，其他本事没什么长进，但种植药材上，还是有些心得的。”

“如果能找到母株，我们可以试试看，只要能培育出来，可以规模化生产，哪怕规模不大，也一样可以救人。”

“路是一步一步走，希望也是一点一点看到的，不要急躁。”

林北点点头。

“我知道，老爸。”

他深吸一口气，“我明白这个道理，一直都明白，只是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情绪上波动挺大的。”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要说是第二重人格的影响，已经在渐渐消退了，如今的林北，完全可以轻易压制第二重人格，甚至不再给他机会出现。

可最近情绪容易波动，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人每到一定的年纪，到人生的一个阶段，心境多少都会有些变化，你很快就要成为一个父亲，等孩子出生的那天，你双手捧着他时，那种感觉会更强烈。”

林道然眼神有些恍惚，似乎一眼看到二十多年前的林北。

“调整好吧，如今的你，肩上的担子不轻，不要让自己失望，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