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立刻翻到资料那一本,当看到照片上的人,的确就是今天见到的林北,邹城突然笑了起来。
“真的是你这个混蛋!”
他没想到,老天竟然会这么帮自己,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林北不只是想来这里占据山林,还想开办义诊做活动,怎么的,是想搞人设,拉拢人心?
邹城一想肯定就是这个原因。
不远千里来南疆这边搞义诊,要说不是别有用心,他根本就不会信。
南疆这种地方,经济发展落后,医学发展自然也落后,世世代代相传的蛊医,如今更是稀少,所以曲风迎的地位能如此之高。
但后继无人啊。
哪怕是当年那个不世出的天才闻弋阳,进了国医堂之后,好像也没有了什么动静,许久都没有回南疆,更别说为南疆做什么贡献。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想来南疆投资发展,但很多都是无功而返,因为这里的营商环境不好,说得最简单一点,交通运输水平都没法跟上,谈什么发展?
邹城看着林北的照片,啪的一声,将资料拍在桌子上。
“想收买人心吧,然后想用手段霸占这里的山林,拿去种植药材捞钱,真是够聪明的,”
他哼了一声,此刻恍然大悟,难怪林北千里迢迢赶来,帮尕娃一家以及他们村子的人,这野心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不过你这样想骗那些乡下人容易,但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
若是让林北得逞,那自己岂不是就失败了?
那些山林如果都被林北承包去了,自己怎么跟领导交代?
按照他们的计划,他暗中来经营这件事,等事情落定,也能拿到一笔不少的股份分红,所以他才上赶着去办这个事情。
可现在事情办得并不顺,本以为让铁牛那些混子去安排,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出面,如今看来,铁牛那些家伙,玩手段根本就玩不过林北,只会被他耍得团团转。
邹城想了想,立刻拨通曲风迎的电话,但那头始终没人接。
曲风迎肯定还在生气,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
他没办法,只好起身离开,亲自去曲风迎家找他,当面解释。
曲风迎并不想见他。
他从来就没像这样丢人过,被一个年轻后辈,冷嘲热讽,却连半句反驳都没有,哪怕回到家里,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他也气得吃不下饭。
“家主,先吃点东西吧,身子要紧啊。”
管家满是关心道。
“不想吃!”
曲风迎气鼓鼓道,“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一点尊师重道的样子都没有!”
“他怎么就敢这样羞辱我?”
说是羞辱,可林北说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错,字字都戳在曲风迎的心头上,难怪他会这么生气。
让人难受的,往往就是实话啊。
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曲风迎,他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哪里敢乱说。
“家主,门口邹城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见您。”
又是邹城?
又是重要的事情?
这小子每次都是这个理由,然后这次让自己丢了人,他难道还不肯放过自己,非得自己再丢人一次?
“不见!”
曲风迎怒拍桌子道,“让他滚!滚出去!以后别来我家!”
他怒不可遏,可不想再丢一次人。
活了一辈子,风光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要受这样的气,他可不愿意。
管家立刻亲自出门。
“邹总,我们家主不想见你。”
他没有委婉,皱着眉头,不客气道,“你怎么能让家主这么生气呢?你走吧,家主现在心情不好,不可能会见你的。”
“管家,真是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但我现在来找曲老,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能帮曲老出气!”
听到能帮曲风迎出气,管家眉头一挑:“你确定?”
“我百分百肯定!”
邹城道,“别说曲老生气,我也气得不轻,谁知道那小子如此不知好歹,连曲老的面子都不给,拂了曲老的面子,曲老才这么不高兴的。”
“所以,我得让曲老找回面子来!”
“那你等等。”
管家想了想,让邹城在门口等着,自己又回了大厅,见曲风迎依旧坐在那赌气,脸色都还是青黑的,犹豫了一下,走到曲风迎跟前。
“家主,邹城是带着诚意来的,他说只想见您一分钟,把事情说一下,您肯定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曲风迎冷笑一声:“给他机会?再让他坑我一次,让我再被羞辱一次?”
“肯定不是这样的,邹城这孩子,心思活络,人也聪明,再说是跟着领导混的,脑子不会差,他见您这么生气,非说一定要给您出口气。”
“他这么说的?”
“可不是么,在门口一直候着,说您要是不见,他就在门口一直等着,直到你肯见他为止,这孩子有心了。”
曲风迎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的怒气,邹城还要给自己出气,他倒是要怎么给自己出气呢?
“哼,也就你会帮他求情!”
他哼了一声,“行吧,让他进来,我倒是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
管家走到门口,让邹城跟着自己进来。
看到曲风迎脸上的怒气未消,邹城脸上满是讨好的表情。
“曲老。”
曲风迎没有说话,斜着眼睛轻哼一声,瞥了邹城一眼。
“曲老您别生气,不要因为林北那小子不懂礼数,而坏自己的心情啊。”
“我查了一下,那小子其实就是有意的,他这人狡猾着,”
邹城解释道,“我本以为他是心直口快,没想到是别有用心啊!”
“别有用心?怎么说!”
“曲老您看,”
邹城将资料拿给曲风迎,“看看,这小子准备来南疆搞义诊,弄得声势浩大,看着好像是在做公益,但实际上呢,他的目标是那些村子的山林,他想承包所有的山林,拿去种植中草药卖钱!”
“这人是生意人,做的生意买卖,他可不是什么医德仁心,都是为了利益啊!”
邹城哼了一声,满是怒气道,“恐怕那蛊虫,也是他牟利的手段,放在他身上,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