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是一路爬着回去的,裤子都磨破了,膝盖跟手肘鲜血淋漓,看起来惨不忍睹。
等到他清醒过来,那种刺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嗷嗷大叫。
随之而来的,才是身上那刺鼻的臭味。
“呕——”
铁牛的胃都已经空了,昨天包括前天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尽管已经洗过好几遍,连肥皂都用掉了一块,可身上那股味道,就好像是钻进了他的皮肤一样,怎么都挥散不去。
“我……我没神经病!”
铁牛再三解释,自己并没有神经病,“我又不是故意要吃牛粪!”
他气得牙齿都嘎嘎作响。
说到这个,他眼泪都快掉下来,要不是牙齿没法敲掉,他是真想把牙齿都给拔了,换上新的,干净的……
铁牛越想越委屈,不断往嘴里灌酒,希望能借助酒精给自己的嘴巴消消毒。
“牛哥,那小子到底是不是人啊?感觉像妖怪一样,我们见了他,什么办法都没有,靠近都靠近不了,太邪门了!”
“是啊,他到底是什么人,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恶魔,就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吃人不吐骨头!”
铁牛瞥了他们一眼,心中也有些忌惮,但说林北是恶魔,还吃人不吐骨头,那就有些离谱了。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妖怪,要讲科学的好吗。
“少废话!”
铁牛怒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当时你们怎么不上,怎么不帮我?”
就这么看着自己跟个傻子一样,在地上学毛毛虫爬,他不要面子的么。
可他也清楚,这几个兄弟是跪在那看的,根本帮不了自己,谁敢上来,恐怕就是多一条毛毛虫而已。
说到毛毛虫,铁牛现在还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林北拿出来的那条毛毛虫,未免也太吓人了。
而就是那条毛毛虫,让他好像中了邪一样,想象自己也成了一只毛毛虫,然后在那爬啊爬的。
简直邪门了!
“那条毛毛虫,太古怪。”
铁牛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邹城的号码。
“邹总,可忙啊?”
“怎么,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妥了?”
邹城反问道。
“正在办,正在办,”
铁牛讪讪笑着,“我是想问你个事情。”
“说。”
“你之前有说过什么虫子,浑身绿色的,然后身上没有毛的毛毛虫,我今天看到了一条,但跟你说的不太一样,背后还有一条细微的金线,”
铁牛解释道,“这毛毛虫就像你说的那么邪门,趴在我身上,我就晕了,是不是你说的那种?”
听到这话,邹城的呼吸明显变了一些节奏。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今天看到一条毛毛虫,就像你之前说的那什么蛊虫。”
“不可能,”
邹城哼了一声,“整个南疆都没几条,你上哪看的?难道这乡下还有人能养蛊虫?”
“是乡下,但不是乡下人,是一个……哦,对,就是那个想跟你抢山林种植药草的家伙,他有个盒子,盒子里就是这种虫子。”
铁牛听出来,这虫子恐怕不一般,立刻添油加醋道,“这虫子厉害啊,我看一眼都浑身发抖,身上那根金线,更是闪闪发亮,看起来很了不得!”
“我想到你说的什么蛊虫,所以打电话问问你,是不是那玩意儿,这东西很值钱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
片刻,邹城道,“这东西当然值钱,但不是你能沾染的,我警告你,要是敢骗我,我让你在整个南疆都待不下去!”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啊!”
铁牛赶紧道。
“位置在哪里?”
邹城问道。
“我发个定位给你!”
挂了电话,铁牛立刻将定位发了过去,听到邹城的反应,他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坐不住了。
不过,一只小小的虫子,竟然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似乎那比整片山林都更要吸引人。
要知道,为了这山林的事情,邹城也就找过自己两次,而且并不喜欢出面,不想来这里看一眼,全权交给自己来负责。
但这个虫子,他只是说了一声,邹城这就要亲自过来看看?
“牛哥,这虫子看来很值钱啊。”
“哼,值钱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铁牛瞥了几个人一眼,“我告诉你们,这东西叫蛊虫,你们没听过么?在南疆可是快灭绝的玩意儿,每一条都价值连城!”
“你们就别指望了,抓得到也拿不住,一不小心可能连命都丢了!”
他现在可以确定,林北手里的那条,肯定就是邹城之前说过的蛊虫。
他不清楚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值钱,但他心里有数,这么有价值的东西,肯定不是他能拥有的,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脑子活络,知道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能赚。
烫手的山芋抢回来,不过是让自己死得更难看而已。
几人见铁牛这么说,也不敢再问。
与此同时。
邹城的确有些激动。
按照铁牛所说,那可能真的是一条蛊虫,而且品级不低!
背后已经长出了金线,那就是成熟期的蛊虫了,好家伙,整个南疆的蛊虫可能都不超过五条,想要培育出成熟体的蛊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现在的南疆,有这能力的,都没几个人。
足见蛊虫的珍贵。
他没想到,那个林北身上,竟然会有一只蛊虫,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邹城立刻开车去了一个独栋的庄园。
看他熟悉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到了门口,车子停下,邹城摇下了车窗,跟门口岗亭的人打招呼:“跟曲老爷子说一声,邹城有事要找他。”
岗亭的人点点头,立刻打过去了电话,片刻,便将铁门打开,让邹城开车进去。
庄园很大,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即便是邹城这样,背后给人当差,算是有点身份的人,到了这里,都得规规矩矩,给足了面子,不敢有一丝倨傲。
到了一栋别墅前,邹城小心翼翼走到门口,轻轻摁了门铃,然后就规矩地站在那等,不敢催促,不敢乱动,微微低着头,表示自己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