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隆速速退去,不敢再打扰宁断心。
看着资料上的照片,宁断心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想到了很多。
这段时间,他不断在清理宁段的人,是要将人体彻底架空,方便自己尽可能掌控宁家的一切!
杀了好几个人,宁段都找不到任何线索跟自己有关,这宁家的变化,都是在暗中进行。
而现在,这个林北出现,让宁断心压抑许久的愤怒,突然有些控制不住。
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能得到这么多机会,都是靠自己父亲的命换来的。
可他并不想如此!
也许多给他几年时间,他一样可以做到现在,而且那样自己的父亲也不会死,他能亲眼看着自己,不断接管宁家!
成为宁家的家主,拿回原本就该属于他们父子的东西!
“既然你来了,那就送你上路,也让那个女孩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
宁断心起了身离开,没带任何人,自己开车朝着一处偏远山庄而去。
这也是宁家的一处养生之地,而能在这休养生息的,只能是宁家最强大的人。
“爷爷。”
宁断心站在门前,轻叩门扉,恭敬喊道,“断心来看您了。”
“进来。”
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宁断心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了又将门轻轻掩上。
他手里拎着一壶酒,带着一些烤肉,走进了木屋。
院子里落叶“沙沙”落下,在地上飘动,旋转着几个圈子又重新掉落下来,铺满了一地。
宁断心踩着这些落叶,推开木屋的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盘腿坐在那练功,长发长须皆白,看上去似乎感觉不到什么气息,微弱得像是病入膏肓,没剩多少年月。
可宁断心知道,自己爷爷是当今川蜀最强之人!
只是他低调,从来不外出,不显山露水,外人只猜测宁家有超越大宗师的存在,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
“今天怎么过来了?”
宁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脸上露出一副温和的笑意,“看着,像是有事啊。”
“是有点事情。”
宁断心将酒拿出来,又把肉铺开在桌面上,“但除了有事,也想来看看爷爷,陪爷爷喝两杯。”
“好。”
宁老爷子点点头,没有多问。
宁断心给老爷子倒了酒,往碟子里装了一些肉,旋即拿起酒杯,陪着老爷子喝酒吃肉。
“家里,一切可还好?”
“还好,大伯把很多事情都交给我了,现在宁家是我来当家。”
宁断心点头,认真道,“只是,还有一些事情不好处理,我在努力。”
“你大伯这人,心虽然不坏,但并不算是个合格的家主,只是,除了他之外,也没有更合适的人。”
宁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你爸性格柔弱,也不适合,否则当年,我就让你爸接家主之位了,但我不想害他。”
他的理由早就跟宁断心说过,也得到宁断心的理解。
对自己的父亲,宁断心很了解,爷爷说得没错,父亲的性格的确不适合当家主,他太善良了,甚至连拒绝都不会。
可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宁断心却是接受不了。
“不要怪你大伯。”
宁老爷子看得出来宁断心心里有刺,很难释怀,“一切,都是为了宁家,相信你父亲做选择的时候,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我明白,”
宁断心点头,“只是,我无法认同。”
对自己的爷爷,他没有选择隐瞒,在自己爷爷面前,他也隐藏不了。
再说,爷爷是支持自己的,他也是坚持要让宁家嫡系血脉来继承家主之位,哪里会允许大伯有什么歪心思?
“不管你认同不认同,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朝前看。”
宁老爷子道,“至少目前,都是朝着你预设的路线走的,未来等你彻底掌控了宁家,一切就没问题了。”
“当然,你答应爷爷的事情,必须做到。”
宁断心点头。
他答应过爷爷,绝对不家族残杀,绝对不会因为这事,而跟大伯宁段发生冲突,甚至要大伯的命!
这是他在宁老爷子面前发过誓的,所以宁老爷子愿意帮助宁断心,哪怕是跟自己的儿子唱反调。
宁家如今已经是个庞然大物,在川蜀扎根多年,各种利益关系纵横交错,哪怕他是宁家老爷子,也没法做到一句话就直接更换家主。
所以,他让宁断心自己想办法,如果他连自己的地位和权利都争取不到,那也怪不得别人。
而这几次,一些关键人物的死,就是宁老爷子亲自动手的!
有的关系,他不认同,就得切断,不让宁家跟一些人的关系走得太近,那样会很危险,也会让宁家变得不纯粹。
当然,现在的宁家,已经很不纯粹了。
“我今天来,是想请爷爷帮忙的。”
宁断心喝了几杯酒,叹了一声,“我想杀个人。”
“我就知道是这个事情,你跟我说名字就行,又是你大伯手里的人吧?”
“不,是一个陌生人。”
宁断心道。
“陌生人?”
“嗯,从津州来的,他是那个女孩的男朋友,是她最珍惜的人,我想让她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
听到这话,宁老爷子皱起眉头。
他知道,宁断心始终放不下父亲的死,如果不让他发泄出来,那他这个仇恨,早晚是会发泄到宁段的身上。
“杀一个小子,需要我亲自出手?”
“他很强,宗师之下没有对手,大宗师也许也能杀他,但是,如今的情况,我希望他死得不留痕迹!”
他目前还没有跟京都那边彻底闹翻的资格。
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还是要警惕一些,至少不留痕迹,让别人想找自己麻烦,都没有足够的借口。
“好。”
宁老爷子点头,“我帮你。”
反正要发泄,那就发泄到陌生人身上,不必让宁家自身血脉相残,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谢谢爷爷。”
宁断心又倒了一杯酒,在桌上放了三个杯子,都倒满了。
他这是给自己父亲,也倒了一杯。
以往,是他们祖孙三人坐在这吃肉喝酒,可如今,却只剩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