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州这样的小城市,跟京都相比,简直就跟乡下一样。
许梁看多了繁华的大城市,津州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但他清楚自己来津州的目的,不是来感受这座城市,而是提前布局,借势而起,趁着津州大开发所带来的红利,让自己能够得到巨大的利益。
至于这座城市怎么发展,又能发展到什么地步,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也不会在乎。
“许少,”李进走了进来,“今晚您就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安排,让那林北来见您。”
他已经将整理好的资料,都交给了许梁,几个重要的风口,都指向了林北这个人。
这个名字,他没听过,但短短两天时间,出现在他耳边的频率极高。
先是海东,被这林北摆了一道,损失大小先不说,能让海东损失,就已经很厉害了。
再者,津州现在发展得最好的企业,毫无疑问是四海集团,可这种公司,在外人看来很厉害,许梁却看不上眼。
房地产开发的周期性,许梁是清楚的,在大城市,那是持久的发展红利,但在小城市,这一套吃不开。
也许现在还能赚点,可一旦等政策变化,或者时代更替,小城市的房地产最先冲到冲击,到那时候若是没能及时抽身,反而损失会更大。
他不碰这些不能长久赚钱的玩意儿。
而相对稳妥的,是医药行业。
不管哪个时代,经历什么,只要人还会生老病死,那医药行业就会是赚钱最稳妥的行业。
欧莱叶能成为跨国知名品牌,不也是靠着几款尖端药品打出了名声,海东现在拼命搜罗古药方,不也是想利益最大化?
许梁可清楚几十年前一场瘟疫大流行,几年时间,百业萧条,民不聊生,只有医药行业逆势而上,反而赚得盆满钵满。
这次来津州,他的目的就是将那古药方拿到手中。
哪怕自己不用,但也可以用来当做筹码,跟海东来谈判,或许相应的对等回报。
总不能白来一趟啊。
许梁转头看了李进一眼,微微眯着眼睛,突然笑道:“你说,海东要是知道,我极力拉拢你跟我,他会是什么反应?”
李进面不改色道:“可能会愤怒吧。”
他不确定许梁有没有偷听自己的电话。
“那希望你能做得更出色一点,让他能更愤怒一点。”
许梁挥挥手,让李进出去。
从头到尾,李进跟他的距离,至少有五米开外,没有丝毫靠近的机会。
说白了,许梁对李进并没有太大信任,连距离都有刻意保持,不让李进过分靠近自己,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两个大宗师级别的高手!
李进这种普通人,若是有什么其他心思,也没机会近许梁的身。
咔嚓!
门关上,李进离开了。
许梁看着站在那的两个大宗师。
“傅成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动静,”其中一人回答道,“他就在那,哪里都没去,凌一剑也不敢离开。”
留下两个大宗师在那,可不只是为了监视傅成道,同时也是要威慑凌一剑,让他不敢离开傅成道身边,否则,许梁未必就不会动手!
“很好,继续盯着,就让傅成道看着,我是怎么把他一步一步赶下他的座位,让他后悔没有主动跟我低头的!”
许梁淡淡道。
此刻的傅爷,的确哪里都没去。
他也不会离开。
他当然知道,许梁在自己附近安排两个大宗师的目的是什么。
“你该走了。”
傅爷看着凌一剑道,“他们不敢真正杀我的。”
他很平静。
门外那两个大宗师,用来牵扯凌一剑的作用更多,就是不想让凌一剑插手许梁的事情,硬逼着他留在这。
“我还是有些担心。”
凌一剑微微皱眉,“这许梁来者不善,就算确定你没有背叛许家,他也不会留你。”
傅爷当年欠的是现任家主的人情,可不是许梁的,他们二人之间很少有交集,傅爷的态度也很明确,未来不会站在许梁这边。
所以,他们并不是一路的,哪怕不是敌人,为了防止傅爷成为自己的对手,许梁也会找机会接近干掉他!
否则,他这次大可不必亲自来省城一趟。
“无妨。”
傅爷摇头,“就算他敢动手,也无所谓,即便我死,这个局也成了。”
他看着凌一剑。
“我若是死了,不必太伤心,做完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就离去,不要再将仇恨记在心里。”
凌一剑没有说话。
按照傅爷的计划,他的确是将自己的性命也算在里面,他若是死了,都在计划之中,没有什么可以难过伤心的。
可就算要死,也要给仇人,留下一份大礼啊。
“还有一件事,”傅爷深吸了一口气,“我这些天,一直在琢磨林北这个人,我发现,我的确是低估他了。”
“在这个时代,人人都在耍心眼,都在比谁城府更深,但不管你多有心眼,城府多深,总会有比你更厉害的人!”
“唯有单纯,是最无往不利的武器。”
他看着凌一剑,“你可以理解为大智若愚,也可以理解成,林北这人的思想境界极高,并不愿意与一般人见识。”
“我提醒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记着,不要跟他作对,你跟他之间并无恩怨,利用他的人是我,一旦我死了,一切都风吹云散。”
他像是在交代后事,而唯一他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老伙计。
凌一剑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什么,像是答应了。
“去吧。”
傅爷道。
凌一剑没有再说什么,深深看了傅爷一眼,也许,这就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等下一次,可能就是阴阳相隔了。
后院茶亭之内,傅爷坐在那,看着池子里微波****,涟漪不断泛起,有些出神。
他将管家喊来,给了他一张卡。
“跟了我这么多年,伺候了我这么多年,辛苦了,你也该退休,找个地方养老去了。”
闻言,管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傅爷……”
“你不欠我,就算欠,也早已还清,再这样下去,就是我欠你的了。”
傅爷挥挥手,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