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韬光养晦,忍辱负重“跑单帮” 当了组长,成了光杆司令(1 / 1)

就在戴笠负责的情报联络组工作顺利开展的时候,11月10日,蒋介石自日本回到上海。当时局势已渐趋明朗,蒋介石复出已是指日可待。

此前,桂系于10月20日以南京军事委员会的名义,宣布讨伐武汉唐生智,汪精卫见唐生智控制的两湖局势不稳,遂南下广州。桂、唐战争很快以唐生智战败而告终,两湖落入桂系之手。而桂、唐军事对抗结束之后,随着汪精卫的南下,又形成了宁粤政治对峙的格局。

蒋介石一到上海,立刻采取联汪制桂的策略,邀请汪精卫“赴沪共商召集四中全会预备会议事宜”,表明与汪精卫合作反对“特委会”的立场,并很快与汪精卫达成默契。12月3日国民党各派在上海召开二届四中全会预备会,汪精卫首先提议请蒋介石复职。当时北方的冯玉祥、阎锡山正处于奉军与直鲁联军的威胁之下,急切盼望国民党内部结束纷争,尽快北伐,以解其危局,而能统一局面的只有蒋介石,故而联名通电请蒋介石复职。

在此情况下,请蒋介石复出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而反蒋阵营的中坚力量——西山会议派,受“一一·二二”枪杀中央党务学校游行学生的南京事件影响,已陷入被动之中,无力再与蒋介石公开对抗。

反蒋阵营中只剩了桂系孤军奋战。李宗仁审时度势,立刻调转“枪口”,将矛头对准另一个政敌汪精卫,向报界声明,汪精卫拥蒋反蒋无常,而桂系及他本人一贯拥蒋。

于是,二届四中全会预备会通过了蒋介石复职的决议。

1928年1月8日,蒋介石复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

2月2日,二届四中全会在南京召开,蒋介石当选中央常务委员、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央政治会议主席等职。

在蒋介石归国之初,胡靖安已闻讯返回上海,联络组提供的重要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到蒋介石手中,为蒋介石复出提供了重要决策参考。而这些情报,主要出自戴笠之手。

蒋介石复出后,胡靖安带着情报联络组返回南京。胡靖安履行承诺,为戴笠申报并获批准为总司令部上尉参谋,同时正式任命戴笠为情报联络组组长。

在联络组的碰头会上,听到胡靖安宣布这两项任命后,戴笠激动的心情,绝不亚于在黄埔军校录取名单上看到“戴笠”二字的那一刻。

这是戴笠第一次名正言顺地任职政府军官,也是平生第一次有了定时领取薪水的地方。

然而他很快明白,联络组组长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职务,总司令部并没有“联络组”这个单位,他本人的薪水是从总司令部特勤处领取的。如同当初胡靖安一样,只有他一人是正式在编人员,其他人都没有正式身份。好在胡靖安仍任职侍从室副官,负责联络组情报的递交工作,答应继续找机会为大家解决身份问题,相信假以时日一切都会好起来。

偏偏天不遂人愿,胡靖安很快被派往德国留学。胡靖安是联络组与总司令部的唯一纽带,胡靖安一走,一切的工作联络都中断了。戴笠这个徒有虚名的组长连情报交给谁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为其他组员解决身份了!

组员们纷纷离去,最后蔡劲军、乔家才也走了,只剩了戴笠一个光杆司令。

恰在此时,戴笠接到骑兵营通知,通知他赴中央军校继续完成学业。此时黄埔军校已迁往南京,更名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学员全体返校。

戴笠知道,他一走,“情报联络组”也就不复存在了,他为之奋斗四五个月的情报工作,也将前功尽弃。

走,还是留,让他伤透了脑筋。

十年打流,他蹉跎了太多的青春岁月,面对那些比自己年轻的同窗,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无时无刻不在鞭策着他;而胡宗南、胡靖安这些军校一二期毕业生,很多人已成为国民革命军的高级将领,或蒋介石身边的高级幕僚,对他更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人生不贵尺之璧,而重寸之阴,宝贵的光阴既已失去,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用超越常人的步伐赶上去,弥补流失的岁月。

从确认蒋介石即上海证券交易所的蒋志清那一刻起,他就抱定了追随蒋介石的决心,但作为黄埔军校第六期学生,他与蒋介石的距离太过遥远,胡靖安的出现,毫无疑问缩短了这个距离。如今胡靖安一走,连接他与蒋介石的那条路被隔断。若为此放弃学业,一旦情报工作无果,将会落得鸡飞蛋打。

返校完成学业,是稳妥的选择。无奈毕业后要从见习官做起,一步步按部就班地晋升,其结果,注定一生难有大的发展,因为国民革命军初创时期大批提升军官的机会已经错过。

疑事无功,疑行无名,他决定赌一把。情报工作是一项新兴职业,尤其直接为蒋介石服务,只要做出成绩,相信即可一步登天。

他最终放弃返校,从此开始了孤军奋战的艰难历程。

然而,纵是有思想准备,他仍然没有想到递送情报之难,难于上青天,他为此几乎搭上性命,差点丧身在蒋介石侍卫的枪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