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这回咱们算是碰上茬子了,赶紧跑吧”,一名海盗头目满脸是血的奔到那名船长面前,大声的说道。那个海盗船的船长闻言却是苦笑连连,今个算自己看走了眼,以为遇到了肥羊哪知人家分明就是一只老虎。看着人家船上那根大管子“突突”的冒着黑烟,还以为船上着火了呢,可黑烟越浓不知怎地船就跑的越快。
是错觉吗?方才明明两船就要接近了,结果对面那艘船一个漂亮的转弯,姿态相当的灵巧,将全部左舷都对向了海盗船,然后一阵炮火从船头一直打到主桅杆,现在海盗船就是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自己一炮未发就被人家打得失去了机动性,更不要说方才两船相向时对面竟能从船头发炮。
“挂白旗,下锚停船,咱们认栽了”,自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位海盗船的船长可堪称“俊杰中的俊杰”,眼见大势已去当即决定投降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此刻“谛听号”上岳正冕正意犹未尽的准备再次发炮,却见洪炳忠交叉挥动着胳膊做着“停止射击”的动作,再抬头望去对面的海盗船已经停船下锚挂出了白旗。见此光景岳参座吧嗒了一下嘴巴,嘴里嘟囔着“可惜”纵身跳出了炮位,将甲板主炮交还给了一脸委屈的主炮手。
半个小时后,游骑兵分乘四艘小艇登上了海盗船,一上船便让所有海盗在甲板上集合,然后双手抱头蹲在了甲板上。岳正冕登船时游骑兵已将船上搜查了一遍,在底层货舱中找到了张静晴。
这几天的关押海盗们并没有为难她,但自幼金枝玉叶的张大小姐哪里吃过这种苦头,此刻一见“救命恩人”登时便有些情绪失控起来,扑到岳正冕的怀里就是一阵的大哭,这下就让岳大少很难办了,强行推开就太不近人情了,况且张家是需要重点笼络的对象,如果因此开罪于她势必影响新陆洲的发展大计。
可要是任由张静晴如此的“依赖”,一回新南府岳正冕立马就会从驸马变成公公,同样也不利于岳氏的繁衍大计啊。万般无奈岳正冕只得先好言安慰一番,然后冲着洪炳忠使了一个眼色,洪队长回了一个“收到”的手势,便大声吼道:“哪个哪个谁啊,快把张小姐送回船上,这里还很危险,快”。
张静晴才脱得大难最是听不得“危险”二字,闻言马上从岳正冕的怀中跳了出来,十分顺从的跟着护送她的游骑兵上了小艇。见那艘小艇快速的划向“谛听号”,某人不禁大大的松了口气,可一旁的洪炳忠却在这其中分明听出了一丝惋惜的味道。
“下回看我的手势再行动”,岳参座从他身边走过时,声音极为冷峻的说道。洪炳忠闻言顿时背后一阵发凉,同时又对参座心理的龌龊程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先把这些海盗和他们的头领分开来关押,把那名海盗头子带过来”,某人交代完腌臜的事情后,又恢复了一脸的道貌岸然,冲着看押海盗的游骑兵喊道。
五分钟后,海盗船的船长室里。岳正冕捏着鼻子在房间里翻弄了一下,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时也慢慢的适应了房间里的味道。门一开吕阳押着一名海盗走了进来,冲着岳正冕敬了一个礼说道:“参座,他就是这条船的船长,也是这群海盗的大头目”,说完把那名海盗向前推了一把。
岳正冕坐在椅子上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人。很年轻而且还带着几分秀气,看年纪与二弟正星相差不大,只是面上的狠戾之气相当的浓重,不过这也不奇怪,以此年纪能带领群盗自然要表现出超乎常人的狠辣来。
“姓名、年龄、籍贯”,岳正冕翘着二郎腿张口问道。那名海盗闻言却不答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岳正冕,被身后的吕阳推了一把后悻悻开口道:“在下郑一官,泉州府南安人,今年...二十”。
“哦,你是南安人?姓郑?”,岳正冕一听对方是泉州人,不禁来了兴趣像看新鲜事物一般凑了上去,不待对方回答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葡萄牙的名字啊,叫个什么...尼古拉斯·赵四....哦,口误、口误,是叫尼古拉斯·一官吧”。
“在下确有一个教名叫尼古拉,并不是什么尼古拉斯,大人是在消遣在下吗?”,那名被称为尼古拉斯的海盗头子愤愤道。
哪知对面这位新陆洲的,也不知是什么官职的家伙闻言一拍大腿,嘴里却爆出了一句“卧槽”!这也难怪岳正冕失态,面前这个小伙子竟然是穿越众经常提到的郑芝龙!对,就是“国姓爷”他爹。
碍于各种限制“国姓爷”很少有人去触碰,不过他爹却被折腾的不轻,没想到在这个超级变异的时空里,他还是做了海盗这份“有前途”的职业。至于他是李旦的义子,被人常换作“一官”啥的,岳正冕并不清楚,只不过爽文看多了自然知道郑芝龙是哪里人,顺着这个线索加上又是姓“郑”,最后最为关键的,自己好歹也是一名穿越众好不啦,不遇到几个名人出门拐弯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呢!
“对啦、对啦,你在倭国生活过吧,是不是快要娶那个倭国女子啦?还是已经娶了啊?”,岳正冕一脸八卦外加猴急的问道。他此言一出却把郑一官给吓得够呛,暗道对面这人才见自己不超过十分钟,竟把自己的“海底”摸的门清。
最可怕的是他这次来新陆洲之前,收到了倭国传来的讯息,如今大宋内乱对那里的煎迫小了很多,所以很多大名暗暗聚拢了起来,而给他写信的人就是其中一个叫松浦的家伙,信中他还提到对一官阁下很是欣赏,愿将手下家臣田川昱皇之女田川松许配给他,希望今后双方合作“大大滴有”。
这郑一官接信后很是动心,打算着这次替义父报仇后便带着手下回到倭国,看看能不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这件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的事情,竟被眼前的这个家伙随口一句便轻松道破,他连自己还未实行的计划都能预知,这个...他不是人,是魔鬼!
他这边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双唇不住的颤抖,岳正冕却没有注意,只是一个劲的在旁边絮叨着:“应该不会,他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娶那个叫田川的女孩,不过应该也快了吧....”。
“咕咚”,船舱里一声闷响,把岳正冕给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郑一官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身子一抽一抽的,显然是惊厥了过去。一旁的吕阳也是张大了嘴巴,嗫嚅了半晌才说道:“我...我可没动他,他就这么好好的突然‘嘎’的一下就抽过去了”。
岳正冕此时也顾不得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忙俯身按住郑一官的人中使劲一掐,半晌后被吓得抽了过去的海盗头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可才一睁眼却发现自己竟躺在那个“魔鬼”的怀里,借着外面的微光那人似乎头上有一对小小的犄角若隐若现,不由得又是一声惊叫,双手胡乱的划着十字,嘴里也是“佛祖、观音、妈祖、耶稣”的叫个不停。
他这一番折腾也把岳正冕弄得很是郁闷,人家都是虎躯一震便收了个小弟,自己这还没来得及震上一震,怎么就把个海盗给吓疯了呢,莫非是自己的气场太过于强大?看来今后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嗯,必须要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