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公道不公道自有天知道(1 / 1)

跟着骆天宇的一共两人,一个叫冯静安是武昌人,另一个黄冈人叫姚立山。这两人都是退了役的军人,其中冯静安还是一名军官,而姚立山退役前则是一名参谋军士。管文康挑选的人员中已经有了不少的退役士兵,所以开始时并没有太在意这二人的身份,可听过骆天宇的介绍后,顿时把他兴奋的不要不要的,一把抱起骆天宇连呼:“好人儿...”。

原来这两人退役前都是资历相当深厚的游骑兵!当年他们战友加好友文振生为父报仇,劫持“汇源丰”钱庄最后落了个吞枪自尽的下场,冯静安、姚立山等一般好友出于义愤,公然在“汇源丰”门口举行祭奠仪式,结果全部被解除军籍,成了普通的老百姓。

按理说冯静安等人因为钱商的报复而被迫退役,应该与痛恨商贾的皇帝站在同一阵线,但经此一事冯静安好像看破红尘一般心灰意懒,觉得如今的皇帝和商贾本质上都是一路货色,索性回到老家后开了个杂货店,偶尔与家在黄冈的姚立山小聚痛饮一番,也就守着小店终日里无所事事了。

但宝剑蒙尘不代表它就不再锋利,像冯静安这种人长期生活在战场上,怎么可能甘心这种日复一日平庸的生活。在第五师越境攻入湖北时,他就将店门一关直接去了黄冈,到了后拉住已经走到募军报名处门口姚立山回了武昌。

二人回到武昌直接去了骆天宇的募兵处,将自己的履历一报顿时也把骆天宇激动坏了,大宋军中双骄之一的游骑兵,竟有人才落到自己的手里,真的是捡到宝了。当即骆天宇就跟冯、姚二人谈好了“待遇”,规定每次出任务还有单独的津贴发放,既能重操旧业而且薪水还加倍,冯静安二人也是十分的高兴。自此就被骆天宇带在了身边,准备着有朝一日派上大用场。

结果今日见管文康连拿带抢的顺走不少的物资,骆天宇就心生了“歹念”,点手将冯静安二人叫了过来,准备着用他们换回一些物资,哪知管文康很不厚道的收下二人,然后就扬长而去,气得骆天宇差一点就一口老血喷出,大骂管文康流氓、土匪。

不过这话在管文康听来却很是受用,他这趟干的就是土匪的勾当,如今又得了冯静安更是如虎添翼,当即就委了他一个中校的军衔,而姚立山也被提升为军官,当了一名上尉。

自此这荆楚大地千湖之省就成了管文康等人骚扰官军的好战场,他们扒铁道、烧军粮、搞偷袭、炸桥梁,虽没把第五师打的哭爹喊娘,但也被弄得一日三惊,甚至在一个月内两次袭击了余鸿茂出巡的马队,迫使余师座只好蹲在武昌的指挥部里,接二连三的敦促第一师尽快入鄂协助“剿匪”。

不过第一师没有等到,倒把第二师的先头部队等来了。原来第二师在徐州下车便转道由睢宁进入了安徽,一路南下经蚌埠、越合肥在安庆渡江,不久就进入了江西。他们也是先派出了一个团,绕过江西重镇就是宋江杀了阎婆惜后,被发配去的那个江州,而是直扑南昌。

可惜江西巡抚佟元正是个死脑筋,居然征发民伕在城外大修工事,准备据城而守,结果可想而知下场就如同宜昌的知府一般,官军一阵排炮工事里的民军就做了鸟兽散,剩下佟元正老哥一人,带着亲兵小队楞在了原地,冷不防就被一颗炮弹给掀飞了出去。

众人见状赶紧抬起他往城内就跑,另外有个亲兵拎着抚台大人的胳膊紧紧跟在了后面。一回巡抚衙门佟元正忍着剧痛吩咐人将他的小舅子,也就是代表他出席新“行政会议”的南昌巡警局局长廖永旺叫了来,让他带上尚未被打散的民军开南门远走赣南,那里地处湘、粤、闽三省交界,丘陵、山地众多是天然的藏身之地,大可在此地扎下根来招兵买马聚草屯粮,静待天下大势。

这廖永旺也是个狠人,他在参加新“行政会议”前只是巡警局的副局长,因为局长是“玄衣社”派驻在南昌的专员,结果一听说姐夫要举事反正,他二话没说回了巡警局,直闯局长的办公室然后一枪爆头,转身就跟着焦仲阳去了武昌,走的时候连局长的尸首都没有清理,等参加完“行政会议”回到南昌,就干脆换了间办公室,自己将自己“扶正”了。

这边佟元正交代完后事便没了进气,只是临死前双眼不闭显然很不甘心,直待廖永旺发下重誓一定推翻“伪皇”他才闭上双眼。廖永旺当即也不拖沓,吩咐人将姐夫的尸首带上,带着人开了南门直向赣南而去了。

第二师就此向朝廷奏报江西平定,而与此同时皇帝的命令也到了,命师长袁明旭火速带队驰援武昌。袁明旭不敢耽搁只派了一营的人马继续向南追击,自己则带着第二师调头打下了江州,并由此进入到了湖北。

一路西来路上倒很平静,只是湖北各地的官员都不见了踪迹,只是靠地方上的保长宿老维持着秩序。等到了武昌自然是“行客拜坐客”,袁明旭进城直奔第五师的师部,一见余鸿茂倒把他给吓了一跳,只见余师长头发蓬乱、面色晦暗,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让袁明旭疑心自己是不是跑过了头直接开进了四川。

结果坐下一聊才知道现在第五师的处境极为尴尬,整个部队只控制了与河南交界的鄂北至长江一线,再要往南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越往前走背后就越冷飕飕的。现在湖北出了一支队伍,领头的喝号叫个什么“护国将军公道大王”的,仅听名字官不官匪不匪相当的不伦不类,其实据收到的消息这厮就是原荆州知府管文康,他之所以如此既为了迷惑官军,同时起了这么个俗不可耐的名字,也便于百姓口口相传为自己壮大声势,至于他公道不公道的,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不仅会在名头上动歪脑筋,打起仗来也让人头疼无比,经常是上午在某地冒出做出攻打县城的姿态,而下午却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对于官军倒是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这样频繁的跑来跑去,长此以往被这家伙拖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更可怕的是他对官军的行动,以及思维的模式都了如指掌,仿佛事事都能预料在先,现在是因为实力不济才到处的袭扰,如果哪一天发展壮大了,后果到底如何真的很难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