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冕他们虽然成功的端掉了龙骑兵团的指挥部,一举打掉了他们的指挥中枢,但全体小队也“丧命”在戚继光的枪口下了。消息报道皇帝跟瑞王处,二人都相当的震惊,对于陆正冕这个“便宜大侄子”倒没什么,而是惊叹于红方轻兵间道,仅用了十余人便取得如此战果,买卖是相当的划算了。
而瑞王看的就更深远了,陆正冕弄得这一手,只怕给未来的战争开了一个先例,今后自己再若外出征战,则中军的警戒不知要提高多少个级别。自古征战中军统帅的戒备相当之严密,但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像陆正冕这样再多派出数支小队,则必是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一般,就如同钻进大象鼻子里的老鼠,真可谓一招制敌、防不胜防,毕竟他们游骑兵干起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最是拿手!
皇帝与瑞王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十分热烈,渐渐的皇帝就有些乏了,瑞王见状忙命人将他搀扶进了休息室。进的房间皇帝挥了挥手将侍从屏退,示意瑞王在旁边坐下,喝了口水笑道:“没想到啊,正冕这孩子打小就不言不语的,当了兵进了军校竟出息成这般的人才,难得他能想出这么个剑走偏锋的招数,听说他的毕业成绩在那一届是排在第二名呢”。
“嗯,在倭国时我也看出来了,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是个当军人的好苗子,好好培养一下不出三十就能统带一团的人马啦”,瑞王也感慨道。
“是啊,那就多给他些机会,毕竟都是自家人”,说到这里皇帝停了下来,思索着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道:“他快些成长起来,也好尽早襄助他爹,做个好帮手...”,接着他又喝了口水,轻描淡写的说道:“新组建的总参谋部已经筹备就绪,我准备让博思出任首任的总长”。
瑞王:“嗯,上阵父子...,你刚才说让...”,他一个没留神还在配合着接话,哪知皇帝一个“急转弯”,差一点就让他滑了过去。
反应过来的瑞王看着皇帝,脸色由红转青继而又变成白色,慢慢的更变的煞白,映衬着额头上的青筋突突乱跳,明显是恼怒到了极点。“大哥!陆博思从未经手军伍,将如此重要的部门交付与他,这...所为何来?”,出离了愤怒的瑞王脱口竟以兄弟相称,把平日里的“道学”修为丢的一干二净。
“老四,注意你的说话,他陆家培养家主历来都是全方位的,你怎知博思就不如你?分明你就是嫉妒没有拿到这个总参谋长!”,皇帝本已预料到他会有所反应,但没料到反应如此之大,一时间颇有些措手不及索性也抬高了声音,想用自己皇帝的威压使得瑞王“臣服”。
“大哥,这么多年我替你东征西讨,想的只是把大宋、把你的江山打造的更加稳固,整日价看着那班文官日益的做大,正是我们兄弟齐心合力加以裁抑的时候,可...可怎会在此时分我的权、挖我的根基呢?自家兄弟啊,怎么就会无端的猜忌于我....!”,瑞王并没有被皇帝吓倒,反倒愈加的癫狂了起来,说道激动之处,双手高高举起犹如屈原“天问”一般。
猜忌?这让皇帝如何说得出来,政治动物的猜忌是不需要理由的,一旦有了此心便是肇祸的开始,难道学着小门小户的平民百姓,两人手拉手坐在炕头,彼此吐露心声然后再抱头大哭不成?在皇帝而言,削夺其权圈禁在家让他颐养天年,已经是格外的仁慈了,而瑞王不仅不知趣还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皇帝这时也是怒火攻心,猛地站起身来,此刻不容他不强势,如果表现出半分的软弱,就会被瑞王抓住机会乘虚而入。哪料想情绪激动站起身时有些用力过猛,顿时一阵的天旋地转,想努力强撑但心有余却力有不足了,双腿一软就又跌坐在了椅子里。
瑞王的暴怒来得快去的也快,一阵喊叫泄了心中的愤怒,人也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心下大呼“糟糕!”,可事已至此再想挽回就很难了。正在他下定决心再不开口时,就见到皇帝猛地站起,继而又摇晃了几下,便跌坐了回去。
皇帝这是...发病了?是吗?应该是吧!瑞王见此光景犹豫着走向前去,只见皇帝哆嗦着双手努力地掏向龙袍上的暗兜,明显是想将御医配置的特效药取出服用,“官家,您这是...你想服药吗?”,瑞王又恢复了恭敬的样子,试探着问道。
“嗬...嗬..药...”,皇帝手指着暗兜努力的发出声音。“哦、哦,我来我来”,瑞王说罢便赶紧从皇帝的口袋里取出药盒,形势紧急他的手也略微的颤抖了起来,而且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因为此刻一个能把自己都吓死的念头,慢慢的从脑中浮现了起来。
皇帝病发但神志未散,近在咫尺的瑞王手里攥着药盒,脸色又如方才一般一变再变,皇帝好像明白了什么,慢慢的合上了嘴巴,定定的看着瑞王。“老四...不能...不”,皇帝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词语,眼神突然变得焦躁了起来。
“大哥,我这是为了大宋,为了赵家祖宗传下来的江山,您一定能明白我的,是吧?...”,瑞王一手搂着皇帝的脖子,另一只手却将药盒拿的远远地,嘴里的一番话无疑是在争取皇帝的肯定和谅解。
到了此刻瑞王已经是“图穷匕见”了。皇帝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口中“嗬嗬”双脚不断的乱蹬着,双手也没有意识的挥舞着,稀里哗啦的将旁边案几上的物品扫落在地,这一下就惊动了候在外面的一众侍从,急忙推门查看,屋内的景象却把众人吓得目瞪口呆。
只见瑞王搂着皇帝,而皇帝的身体却在不住的颤抖。“快传御医!”瑞王一见有人进来急忙大声的嘶吼起来,然后转过头来不住地对皇帝说道:“官家不可,万万不可啊,太子虽然年幼,大家定会尽力辅保,怎能将大位禅让于我,这不合规矩,不可、不可啊...”。
跟着侍从进来的还有兵部尚书刘石山,以及才到任不久的侍郎丁孝卿,还有演习双方的总指挥,大家闻听此言惊骇莫名之外,更多的感觉却是突兀,怎地好好的皇帝就发了病,而且在病发时还要...禅位与瑞王?太突然了吧,牙齿还没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