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公共汽车售票员竟这样提醒乘客:“车上的乘客请注意,下一站车上将上来几个小偷,请看管好自己的钱包和随身携带的物品。”还有更张狂的,广州一小偷将事主家里扫**一空之后致电事主:“你家被我偷了,快点回去收拾。”一个十五岁的新疆和田男孩伊明江,因偷技高超,竟像足球明星一样被高价买来买去,七年中先后换了四个老板,最后一个老板为了得到他花了十万元的“转会费”。
一家大报的年轻记者,从报社领到了过大年的各种奖金,再加上提前发放的工资,共有六七千元,点清后塞进自己的长带多功能包,放到自行车后座旁边的铁筐里。他很清楚,城市的春节就是“偷节”,于是将多功能包的长皮带在车座下面绕了两圈儿,只要自己的屁股不离开车座子,任何人也无法将皮包拿走。
他骑上自行车,满心高兴,优哉游哉地回家了。回到家下车一看,铁筐里的皮包不翼而飞。先是发呆发愣不相信眼前的事实,继而捶胸顿足,大骂大叫,心疼,后悔,愤怒,赶紧到派出所报案。然后冷静下来,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从报社到家,他没有停过车,屁股始终没有离开过车座,没有穿过人群,没有看过热闹,没有撞过人或被人撞过,皮包是怎样被人偷走的呢?要想在他行进中偷走他的包必先割断皮带,什么样的圣手,什么样的快刀,一边跑着一边在他屁股底下割皮带,还能让他毫无觉察?
他想来想去,中途只有过一次轻微的碰撞,一位年轻漂亮的女郎碰过一下他的车把。女郎穿着入时,粉面含娇,对他不好意思地一笑,他随即满眼生辉,报之一笑,一路兴奋不已……他昼思夜想,越想越认定那女郎就是偷走他包的人。奇怪的是,他对那女郎不恨、不怨,只觉得她神、她奇、她俏。
于是,他开始遍访女偷。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虽然没有找到那个曾对他有过一笑的女郎,却跟另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偷建立了感情,自己也学会了扒窃。后来被警察抓住,交代是体验生活,准备将来写一部反映小偷的长篇小说。
几年前,青岛破获了一个“少年盗帮”,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占据了市中心地下封闭多年的防空洞,使用着偷来的现代电器,有着严格的“帮规”和等级制度,分班作业,轮流值更。每逢喜事,都换上干净衣服到饭店里去大吃一顿。
《人与法》杂志也曾介绍过“黄歇帮”的故事。黄歇是个村子,隶属湖北荆门市管辖,过去穷得兔子不拉屎,“好男不娶,好女不嫁”。“近年却暴富起来,几栋价值百万元的洋楼悄然盖起,一辆辆桑塔纳轿车出出进进,人人有大哥大,个个穿国际名牌服装,有人豪赌时一次下注多达三十万元……”
一个村为一个帮,以血缘、亲情维系,盗遍全国二十多个省,他们下手偷的都是大数,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
“黄歇帮”还规定,谁失手谁扛,打死不认账,谁扛谁有功,能享受丰厚的“抚恤金”,家属可以被帮里养起来。
《天天日报》的文章说,在中国中部有个油田,附近村民靠在天然气输送管道上打孔偷气发财致富,“油田周围四十四个村镇全部实现气化,每天窃气五十万立方米以上,相当于目前北京市民用天然气的两倍多。这些气一部分做燃料、办企业用,大部分被放空浪费了。”更不要说对输气管道的破坏,“仅油田一个二级单位一年就堵孔一千五百多个,仍然堵不胜堵,甚至堵孔还没有打孔快。输气管道本是高压作业,却被打孔窃气者搞得千疮百孔,有‘气’无力,常常造成化肥厂停产或引起爆炸和火灾……”
偷盗不仅成帮,还成为一种专业。偷盗不再是一种偷偷摸摸的勾当,而是一种半公开半合法的职业。以前叫“偷气专业户”,现在都成了“大款”。“偷气大款”、“偷电大款”、“偷坟大款”、“偷税大款”、“偷户大款”,其实都是偷国家、偷人民,顺手还偷走了国法、人心和正常的社会秩序。
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