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 / 1)

大约是三十多年前了,《文汇报》自“文革”结束后率先恢复副刊,主编向我约稿。我写了《小人效应》一文,主编怕出事,把它放在报纸上最不起眼的一个下角。然而还是被《光明日报》的一位大记者看到了,他立即复印了二十六份,到各个办公室散发……

今天我翻阅自己在使用电脑前写的一堆杂文剪报,最强烈的感受是惊叹社会已经由惧怕杂文变得无比之“杂”了!正如我以前在一篇谈杂文的文章里所说过的:“当今世界似乎进入了一个杂文时代,这并不是说当今世界要捧杂文了,而是指世界本身变成了杂文。”到处都有“投枪和匕首”,经常发生让人警醒和刺痛的事件。层出不穷的灾祸和事端,算不算是送给这个时代的一篇篇杂文?有些人或组织的所作所为,也是天天在世界各地写杂文。

没钱的杂,有钱的杂得更邪乎。世界杂,社会杂,政治杂,官场杂,生活杂,男女杂,人杂,事杂,心杂,情杂……现在的杂文即便累吐了血,也杂不过现实生活。不管是谁都有满肚子的杂感,杂文技法被大普及,谁都可以讲段子、作杂文,到处都是杂文化。

其实我并不能真正分清随笔和杂文的区别,因此,杂文卷里某些文章可能像随笔,而随笔卷里有些文章像杂文。比如我自小喜欢体育,在观看世界大型体育赛事时,随看随写了一些文章发表,像杂感,“杂”味儿于是多些,便收进了这本杂文卷。

蒋子龙

2012年7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