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沃的视线外,教庭的暗流无声地涌动,他的身份在教庭前所未有,是历史上第一个没有加入裁决所的救赎者,无论这个“第一”的含义是什么,只要在教皇眼里特殊,他就有拉拢价值。
教皇和牧首的继任者由高层投票决定,竞选何时开始何时结束,全看两位现任大佬的心情,最重要的是,现任教皇和牧首对高层选出的继任者具有一票否决权。
成为教皇或牧首的继任者,要经历的圣洗、真言检验超过救赎之旅无数倍,权杖的交接无比谨慎且严肃。
教庭高层对伊沃的偏见不像中层神官那样偏激,特别是在风起云涌的当口,他们拉拢着一切有地位的神官,伊沃在教皇眼中的特殊地位跃入他们视线,在所有高层都在观望时,德尔帕萨尼是最先向伊沃示好的,他是个机会主义者,不放过任何可能。
并没有人对伊沃说过这一切,在神官们心里,虽然伊沃加入了教庭,但依然是外人。
……
第二天一大早,穿着神官袍的伊沃来到与守夜人汇合的地点,见到一辆教庭马车,还有二十几位冷漠的守夜人,为首者是一名红发仲裁官,是这次调查任务的队长布兰特,在裁决所很有名,是一个冷漠狠辣的家伙。
奥古斯歌城距离圣地距离不近,顺着一条朝圣者大道要花半个月能抵达帝国王都,教庭的马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就像纯洁的精灵,无论是耐力或速度,都比得上战马中的顶尖品种。
每个守夜人都骑着银甲白马,气场精锐,冷冷地注视着伊沃。
伊沃脸色从容,不在乎守夜人迫人的眼神。
布兰特目光一扫,淡淡道:“上马车,出发了。”
马车是给伊沃准备的,他代表教皇的执事,与奥古斯歌城的贵族打交道,名义上是这支队伍地位最高的人。
伊沃走上马车,内部铺着柔软的地毯,十分舒适。
队伍行动起来,无声地出发,马车内部感觉不到震动,伊沃闭目养神,顺便思索此行的任务。
奥古斯歌城是帝国首都,贵族信徒阔绰大方,一直是教庭最重视的区域,死敌异端共助会的踪迹出现在王都,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教庭未雨绸缪派人调查。
因为要和守夜人一起行动,人多眼杂,卢娜并没有贴身跟随,她远远吊着诸人,在伊沃的同意下,留下一丝萨满邪力掌握伊沃的方位,以免跟丢了。
伊沃的思绪飘远到了奥古斯歌城,暗笑道:“奥丁帝国的王都,刚好能收集最后两张麦哲伦家的藏宝图……巴洛他们应该也在奥古斯歌。”
马车外,守夜人沉默着纵马前行,不时瞄一眼马车,脸上同时泛起诡异的神色,出发前,队长布兰特交待过他们一个小小的“附属任务”,在回程时击杀伊沃。
布兰特皱眉,“专心赶路。”
……
赶路一天,时至黄昏。
布兰特看了眼天色,一打手势,“就地休息扎营。”
守夜人停下,下马铺开帐篷。
伊沃走下马车,建议道:“现在天色还早,前面不远有一家旅馆,我们不如再走一段。”
然而布兰特直接无视了伊沃,径自从他身边走过,完全将他当做了空气。
伊沃皱了皱眉,布兰特的态度让他心里不快,“我在和你说话,布兰特队长。”
布兰特恍若未闻。
这时,一名魁梧守夜人抱着生火用的木柴从旁经过,故意撞向伊沃后背,被他立马察觉,后背一挺,魁梧守夜人反而被顶退了一步,伊沃纹丝不动。
魁梧守夜人见戏弄失败,冷哼一声,径自离开。
守夜人都抱着不友善的态度,伊沃压了压火气,既然守夜人对他敌视至此,他也不再多话,返身回到马车。
夜渐渐降临,守夜人开饭,没人通知伊沃,将他排挤在外,没人和他聊任何一句话。
伊沃孤零零靠着马车,啃着手里的干粮,望着守夜人温暖的篝火。
他眉头微皱,他不在乎排挤,除了明显的敌意之外,他还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杀意,心中凛然,暗暗对这群守夜人提起警惕。
……
巴洛、安德、哈迪斯在奥古斯歌城待了一段时间,按照伊沃的要求去寻找藏宝图,他们的目标是“收藏家”安德烈·凡子爵,却没有任何进展。
安德烈是个倔强的贵族老头,无论巴洛提出怎样的要求,都不为所动。
今天又碰了一鼻子灰,巴洛三人回到了落脚的旅馆。
哈迪斯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房中多了一个人影,他目光一凝,迅速抽出匕首刺了出去。
两根紫色手指捏住了匕首,仿佛卡在钢铁缝隙,无法抽出,哈迪斯当机立断,松手后跳,就要转身奔出房间。
这时,不速之客说话了,“你的血液是银色的。”
哈迪斯动作骤然顿住。
这名不速之客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和紫色的皮肤,长相俊美,穿着敞开胸膛的白色风衣,左耳上还挂着骷髅吊坠,似笑非笑地看着哈迪斯。
“你是谁?”哈迪斯语气冷淡。
银发紫肤男低声一笑,“本尊的名字暂时不能告诉你,遇到你算是巧合吧。”
“你有什么目的?”
“本尊以前也认识一个银色血液的家伙,”银发紫肤男神色玩味,“不过他死了很久。”
哈迪斯摸不准对方的意图,突然开口道:“你不是主世界的种族。”
银发紫肤男不以为意道:“你猜对了。”
哈迪斯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可怕的气息,诸神的祝福庇护着主世界,按理说这么强的异界生物无法在主世界久待才对。
银发紫肤男仿佛看破了哈迪斯的疑惑,淡淡道:“诸神的祝福在衰减,不用多久,曾经坚不可摧的世界壁障会像蛋壳般脆弱,次级空间和主世界之间的通道,不会再有任何限制。”
“到那时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银发紫肤男突然一笑,原地消失。
哈迪斯站了一会,喃喃道:“奇怪的家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