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劳伦特院长,也不知道潘普洛学城具体是怎么回事,更不用说这?12??孩子了。
不过,公爵大人不但没有因为他们谎称凝结了神元而震怒,反而告诉他们,去了学城就可以每月领到一份工钱。
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这简直比追求不切实际的魔法师之路,要来得实际得多。
唐纳看着他们一个个高兴的样子,知道自己不用再做什么动员了。
把这些孩子都解散后,唐纳在劳伦特院长的办公室里,给威廉写了一封信,交给劳伦特,让他尽快把这封信和这些孩子一起送到原潘普洛魔法学院的地址。
劳伦特恭恭敬敬地将信件收在怀里,反复强调自己一定会亲自把这些孩子送到。
唐纳准备离开时,劳伦特主动说起了波尔河断流的事情。
“公爵大人……照我看,这次的事情似乎有点蹊跷。”
“哦?说说你的看法。”唐纳突然来了兴致。
“两年前,您和博格伯爵只花了半个月时间就平息了银雀花之怒,帝国上下,无不震惊。短短两年之后,就有人敢在您的领地上游搞鬼,这太不合理了。”劳伦特缓缓摇头。
唐纳这才注意到,两年过去,这老头看上去反而更加矍铄了,头发虽然仍旧雪白,可脸色明显红润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指使他们?”唐纳表情很平静。实际上,这也是他的看法。
劳伦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感慨道:“大人……帝国已是黄昏了。”
唐纳皱眉看着劳伦特,对方表情虽然恭敬,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慌,而是继续道:“大人……假如没有您,帝国的历史本该在八年前就结束了……即使现在,它也只剩一副空架子,只要一点点外力,就会轰然倒塌。”
“你是说,该有我来推倒它吗?”唐纳淡淡地问。
事实上,他对劳伦特会这样想,一点都不惊讶。早在两年前,劳伦特就在他面前显露出了这个情绪,当时唐纳也正是利用他的野心把他留在桑坦魔法学院的。
他只是没想到,劳伦特会这么心急。
“您是最合适的人。”劳伦特直言不讳:“大人……我敢保证,从桑坦魔法学院走出来的每个学生,都是您最忠诚的跟随者。”
唐纳对劳伦特的野心并不反感,恰恰相反,他身边正需要这样的人。
虽然唐纳从没有对奥斯顿头顶上的皇冠有任何兴趣,但他也知道,他的追随者们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些人团结起来。
可唐纳真正的目标,是一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他得设定一个虚假的目标。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得先弄明白,劳伦特的出发点是什么。
“你对奥斯顿不满?”唐纳注意到劳伦特已经把称呼中的公爵一词去掉了,言下之意明白无误,于是他也没有再用皇帝一词来称呼奥斯顿。相比之下,他的做法更加裸。
“大人,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您。”劳伦特揉了揉脸颊,看上去像是疲劳了,又或者是因为回忆往事而情绪低落,“我唯一的孙子山姆,死在了卫国战争中……”
“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唐纳沉声道。
“大人,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是吗?”劳伦特抬头看着唐纳,目光灼灼。
唐纳心里突然一动,赫然问道:“他是青年后备军的?”
劳伦特欣慰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流泪,“是的,他是青年后备军的……大人,要不是您,山姆说不到到现在还背负着叛军的耻辱,可是您看,他的死有什么意义吗?”
“在我心里有意义……”唐纳凝神道。
“不,”劳伦特缓缓摇头,“这个帝国早已腐烂……为它延命没有任何意义。”
至此,唐纳已经得到了答案,劳伦特可能是为孙子的死不值,也可能真是因为帝国的腐朽,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在唐纳这都能过关。
他慢慢站起身来,双眼直直地盯着劳伦特,高阶法师的精神力量赫然爆发。
劳伦特突然生出一种幻觉,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尊天神。
“劳伦特,相信我,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有价值,历史会记得你,就如历史必然会记得山姆一样……”
……
去往波尔河上游的路上,正好经过默克尔先生挖出的桑坦行省内第一条人工引水渠。
但是,因为波尔河水量下降,引水渠早就干涸了。
唐纳骑马慢行在这条小河旁,露西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为什么帝国这么多年了,却没有修建过这样的人工河呢?”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这难道不该由我们问你吗?”韦斯利直言不讳。
唐纳扭过头,笑着道:“这怪不得露西亚。”
露西亚对着他郝然一笑,不过神情并没有因为这句安慰而有所好转。
“我不是在安慰你,这是事实,”唐纳朗声道:“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中央集权,是干不了这样的工程的。原因很简单,人工河道的影响范围极大,而贵族的领土都有限,没有人会吃力不讨好的去修什么人工河,而且,工程难度很大,万一弄砸了是要出事的。”
“你说得对,就像这一次一样。”露西亚点头道。
韦斯利看了看露西亚,又看了看唐纳,言下之意是:难道露西亚还没有看出来,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吗?
唐纳朝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还是不要说话。
……
两天后,桑坦行省以南的昆廷行省,唐纳一行五人驻足在波尔河畔。
事实上,这里已经不该被称为波尔河了,或许用波尔湖、波尔滩更加合适。
没错,昆廷行省的贵族们,把这里搞得一团糟,胡乱开挖导致河水改道、蔓延,数千公顷土地一片狼藉,一条隐约可见,“形迹可疑”的人工河,把波尔河的大部分河水,向西引去,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进入一百多公里外的艾瓦河了。
“他们怎么会这么愚蠢?”蕾拉看着被淹没的农田,面色痛苦极了。
乌娜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眼神飘向唐纳。
露西亚面色沉重,半晌终于开口:“我该回科恩纳斯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