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E.S.加德纳
萨姆·贝克德购买西比田庄一事总算有了转机,前一天晚上,西比家族终于停止争吵,就田庄卖价上达成一致。第二天上午房地产经纪人强尼·法海姆便通知贝克德在房产契约上签下名字,买下了西比田庄。
傍晚,萨姆·贝克德推开西比田庄的大门,把拖拉机径直开进地里。几个小时之前,他把自己的马群赶进这片天田园里。马群**着,它们对这块陌生的土地感到好奇,一些胆大的马儿在栅栏里四处奔跑,有的还跑到刚刚犁过的田地上去。
现在,萨姆开始耕地了,月光很明亮,他准备一直干到累为止。田庄中间有一座破旧的住宅,要修理这座房屋,恐怕要花费超过买这整座田庄的钱。所以房屋空着。
萨姆·贝克德专心致志地操纵拖拉机,来回犁地。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天就黑了。在暗淡的月光下,萨姆·贝克德突然发现,前边不远的田地上,模模糊糊有一团黑影,形状像一堆圆圆的石头。什么东西,刚刚还没有的。他走过去,才看清楚有人的腿、有裙子、高跟鞋……原来是一个女子,她脸向下蜷缩在田地上。
“喂,”他问道, “你怎么蜷在这啊?”他轻轻地推了推那女子,她没有丝毫反应,他感觉手上摸到又稠又黏的什么东西,黑色,有股腥味……是一具尸体!
萨姆·贝克德吓破了胆,他拼命奔向拖拉机,用最快的速度驶出大门口。
警长比尔·艾什顿在下班时间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浏览当天的报纸。他每天都准时下班,除了大姨子爱丽丝来的时候。
警长灰白头发,斯文,有礼貌,很有点幽默感,然而爱丽丝不喜欢。依她看,一个男人必须有男子汉的气概。近一些日子来,她给他起了个新绰号叫“老迂”。几乎每一个小时,她就用这个新绰号叫他十多回。爱丽丝经常在人前人后数落他,一张尖酸刻薄的嘴很难闲下来,这让艾什顿难以忍受。他可以和爱丽丝合得来,不过能躲开就尽量躲开。
警长先看《新闻报》的头版头条。他看到西比家族和解的消息,西比田庄就要出售了,他估计买主一定是萨姆·贝克德。因为他的土地就和西比田庄连着。他看完第一版,接着看“个人简讯”栏。因为从这里可以了解当地居民很多内情。比如今天报上刊登爱尔丝·法海姆到外地度假去,他就知道她和强尼·法海姆的婚姻快走到尽头了,过不了多长时间,报上肯定会刊登这对夫妻分道扬镳的消息。
这时来电话了。 “喂喂,警长,”是一个男人惊恐未定的声音, “我是萨姆·贝克德。我刚刚在西比田庄发现一具女子的尸体!”“你先别动,我马上来。”
萨姆·贝克德顺着刚才车轮压出来的一条痕迹往里开,来到原先拖拉机停留的地方。他带警长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显然他吓得失魂落魄。警长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脸朝下,死在那儿,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不超过20岁。她穿毛衫的背上被人用刀刺了一道口子。刚犁过的田地上除了萨姆的脚印,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脚印。
“她不可能从空中飞过来!”萨姆自言自语。
“我们还是顺原来的车辙开车回去,萨姆。”他说, “停在耕地边。”
警长打着手电筒一步一步走过去查看每一片叶子。 “没有血迹,她如果是先受了伤再往前跑,血会滴在裙子上的,可是她毛衣上有血,裙子上倒没有。”他嘟哝着。
警长让萨姆回去打个电话叫警长助理奎贤带照相机过来,并且把验尸官一块找来。
萨姆·贝克德开着拖拉机沿着原先的车辙带着奎贤和法医进来。他打开拖拉机上的大功率电灯,以便三个人更清楚地勘察现场。除了贝克德的鞋印,他们没找到任何其他人的鞋印。他们从好几个不同的角度拍摄了尸体的照片。
验尸官验尸的结果是,背后一刀致命,没有别的伤口。警长让其他人先走,交代萨姆过一个小时后开拖拉机来接他。他留在田庄继续寻找蛛丝马迹。
田庄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夜莺、小虫的叫声。他重新跪着坐在草地上等待着。突然一声马叫,吓得他打了一个冷战;又过了一会儿,他离开田地,向前面的住宅走去。他走进那座古老的住宅,打开小手电,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四处查看。
房间里到处都是人走动过的痕迹。厨房里,有一张最近被人擦干净的桌子,桌面上散落着几张包装纸,一支口红,一些面包屑,还有一个黄色的烟盒。桌子一头,有一处香烟烧过的痕迹,上面还有香烟的灰烬。桌子底下有半根燃烧过的火柴梗,三只烟蒂,其中的一只上有口红印。
艾什顿轻轻拿起烟盒,烟盒底面是一箭穿心的图案,箭镞刻有一个字母R,箭头刻有一个字母L。他看着这个图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夜里10点左右,奎贤家的电话响起来。奎贤19岁的女儿丽贝尔从卧室跑出来接电话,“我是丽贝尔·奎贤。是谁呀?”
“我找你爸。”电话里传来的是警长低沉的声音。
“我爸还没回来。要不要我打电话找他?”丽贝尔把嗓音放平稳了。
警长说: “可以,请你告诉他带提取指纹的药品和照相机来,在西比庄园发现了一个烟盒,烟盒是黄色的,盒子底部刻有一颗心,心上有一支箭,箭的一头有个R字母,另一头有个L字母。请你告诉他尽快到我这儿来。”
“没问题……我马上告诉他……再见……”丽贝尔有气无力,心底直发凉,这个烟盒正是她送给罗伊的情人节礼物!
丽贝尔告诉母亲警长让她出去找父亲,就准备出去。
“这么晚了,你干吗不给他打个电话呢?”
“警长找的很急,我出去找快一些。放心吧,妈妈。”丽贝尔一边说,一边跑出了门外。
大约12点,警长来到助理的办公室。“我刚往你家打电话找你,丽贝尔接的电话,她说去找你,你见到她了吗?”警长问助理。
“我刚接到她的电话,她说正开车到处找我。你让我拿东西取指纹是吗?”
“我去西比家看了看,”警长说, “屋子里有很多人去过,还遗留了一些有线索的物品。”
“你是不是动过那些东西?”奎贤问。
“我拿起那个烟盒看过……”警长承认。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乱动物证,那只会搅和我的工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赶快准备东西,一起去老西比家看看。”
过了一顿饭工夫,警长和助理来到西比家的大门口。他正要下车开门,忽然又有新发现,在车灯的照耀下,他发现拖拉机走过的车辙上面印下了另外一辆车的车辙。他连忙下车借手电筒的光研究那些车辙印,奎贤也跟着下了车。
“拖拉机开回去后,又有一辆小汽车来过。”
“会是谁呢?”助理沉思说, “难道是凶手回来销毁证据,也说不定是报社的记者,我们应该派个人守在这儿。”
“说得对。”警长说, “这是轿车右前轮的痕迹,你看你看,这边轮胎缺掉一小块。你量一下轮胎上这块缺损的尺寸,然后把它摹下来。我先到屋子里去做点别的。”
“但是,”助理犹豫着说,“但这是个很重要的证据,要不要叫摄影师来拍下来……”
“不用太麻烦了,”比尔·艾什顿果断地说, “用纸摹下来,不也是证据吗?”奎贤点了点头。
警长先进屋了,奎贤用纸描摹完轮胎印拿给警长看。
“非常清晰,比尔,你把它收好。”他说。警长用手电光照亮地板上的脚印,告诉奎贤这些鞋印是一个女人和好几个男人的,而且到处都是。
他们进了厨房,厨房桌上散落的包装纸、口红、烟盒都没有被人动过。奎贤把每样东西都细细地撒上铝粉,来提取指纹。
“咦,碎纸和口红上都有指纹,唯独烟盒上没有!”奎贤很奇怪。
“也许他戴了手套,”警长对指纹似乎不太感兴趣, “桌子下面只有一根火柴梗,这倒是有点怪。”
奎贤笑着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你是和一位漂亮姑娘一起抽烟,当然只用一根火柴。”
“通常是这样,但是地上有三只烟蒂。”警长说, “他点燃一支火柴,给自己点燃一支烟,然后给姑娘点上一支。可他一根抽完之后,又抽了一根。只有一截火柴梗,这说明他吸完这一支就用烟蒂对着了第二支。姑娘呢,吸完一支烟后,从自己包里拿出口红搽,正在这时有突**况……”
“你怎么推测就是这一刻呢?”
“他们来不及收拾东西,男的把烟蒂扔到了桌上,你看,这是烟蒂烧过的痕迹,”警长指着桌子一角说, “女的呢,把口红落在这儿了。”
“然后呢?”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警长沉思着说,“姑娘就倒在田地上了。但是,无论什么方向都没有留下任何脚印,连她自己的都没有。”
“那个男的去哪了呢,你说过了一段时候,这段时间是多长呢?”奎贤问。
“你提的问题就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警长皱了皱眉头。
第二天上午9点左右,丽贝尔从楼上看见男朋友罗伊正在往自己家走来,她赶快跑下楼,把他拦在了门外。
她把罗伊拉到一个角落,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我跟你说过去比克林堡啊。”他说,“后半夜的时候我才拦住一部长途汽车赶回来。”
“一晚上都没睡好吧,我们先在这儿说说话,给我一支烟好吗?”丽贝尔说。罗伊掏出黄色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递给丽贝尔。
“这是我情人节送给你的那一个烟盒吗?”
“对呀,”他笑着说,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嗯,我,我以为你不喜欢用。”
“怎么会呢,我不是一直在用吗?”
过了一会儿,丽贝尔和罗伊进屋和家长打招呼。
“罗伊,我昨晚一夜没有合过眼哩!咖啡和早点都在餐桌上,我先去躺会儿。奎贤太太看到你一定很高兴。”说着警长助理就进卧室了。
“你爸爸在忙什么案子?”
“昨晚,老西比田庄有个姑娘被人杀死了。”丽贝尔望着罗伊, “那个姑娘和我差不多大,金色头发,倒在田庄耕地上。”
“被人杀了?”罗伊很吃惊, “她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没人认识她,目前一点线索也没有。”
“那你爸爸可有的忙了。”罗伊吸完了烟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来,对着前一支烟蒂点着了, “我们去餐厅吃点点心好吗?”
《早间记事报》用大版篇幅报道了西比田庄的命案。比尔·艾什顿警长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他读完一遍又从头读一遍。他总是用看报避免和爱丽丝说话。
可是爱丽丝才不管他在做什么。 “比尔,你为什么不跟我聊聊,大家都在议论你呢。说你是个‘老迂’。
“是有一些人闲着没事干。”
“闲着没事干,总比某些人干不出什么的好吧。”
“如今当男人真难,当警察更难,冷静从容一些,会被人叫‘老迂’;果断机智一些,会被人说耍花招。不管怎么做都会惹人闲话,不如本本分分最好!”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爱丽丝话题一转, “那个女孩子是谁呀?”
“正在查。”
“有没有线索?”
“她的衣服里有干洗店留下的标记,是罗盛弗多一家商店的店名。”
这时电话铃响了,警长接了个电话,是罗盛弗多警察局局长埃弗雷特·墨吉尔打来的。
挂了电话,警长对大姨子说: “查到了,姑娘名叫伊拉·赛,住在罗盛弗多。我要出去一趟,告诉丽莎我出去了。”
罗盛弗多那栋公寓的管理员,看了艾什顿警长和墨吉尔局长递给她的相片,说: “她就是伊拉,她出了什么事?”两位警官告诉管理员伊拉被人杀了,管理员立即表示惋惜,因为伊拉是个漂亮懂事的受人欢迎的好姑娘。
“她妈妈前几个月刚刚病逝,现在她又……真可怜!”
“就在这里去世的?”
“不是,她是一个人搬过来的。听说她妈妈是在科罗拉多州的丹佛没了的。”
艾什顿警长给科罗拉多州州立警察局打了电话,让他们查查有没有姓赛的女人,前几个月死在科罗拉多州的某个县。
艾什顿和墨吉尔又花了好几个钟头向伊拉的雇主、同事、邻居等作了例行调查。人们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昨天上午,伊拉和一个身材高大、穿军队制服的年轻男子在一起。他们一起在餐馆吃早餐并神秘地交谈着什么,后来伊拉买了几块吐司面包,和他一起开车离开。
科罗拉多州州立警察局回电话说已查到相关资料,多尔维拉·赛年59岁,死于7月17日,由女儿伊拉收葬。
这个县的地方检察官贝什·麦克福特,打电话请乔治·奎贤去他那,说有事找他。
贝什·麦克福特将一位著名犯罪学家马汀·威尔斯顿介绍给奎贤。“他将帮助你们一起侦破西比田庄谋杀案。你们就案件细节谈谈吧。”
马汀·威尔斯顿个头较矮,灰色眼睛,戴眼镜,表情倨傲冷静。
“办案应该用科学先进的方法,你们的方法似乎落后了。奎贤先生,你觉得有什么线索应该让我知道。”
奎贤将昨晚和警长查案的过程讲了一遍,当提到汽车车辙时。马汀·威尔斯顿对此表示出强烈的兴趣,他急促地问: “你摹下了一张纸样,拿来我看看。”
“先生,这是重要证据,我当然不会随身携带,我放在家里了。”马汀·威尔斯顿让奎贤马上回家去取。
奎贤从换洗的裤子里拿出纸样,正要出门,突然间他站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发现女儿的车右边前轮车胎上,掉了一块橡胶!他转回家准备和丽贝尔谈谈。丽贝尔正在看书,她看见父亲,向他笑了笑。但她发现父亲的脸十分严肃,似乎要揍人。她心里很慌。
“昨天晚上,凶案发生后,你去过老西比田庄吗?”丽贝尔看见父亲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心乱如麻。如果不和父亲说实话,他一定会看出来。挣扎了许久,丽贝尔决定如实相告。“我去了,因为警长打电话找你时,说那儿有个烟盒。我以为那个烟盒是罗伊的。我去把烟盒上的指纹抹掉了。可是后来罗伊又拿着那个烟盒。”
“这就是说烟盒不是罗伊的了?”奎贤有气无力地问。“我不知道,他告诉我昨天晚上在比克林堡。可是后来我突然记起来,罗伊手上那个烟盒底部没有一箭穿心的图案……爸爸,我是不是把事情弄糟了?”
“你要是再见到罗伊的话,”警长助理叹了口气,“不要告诉他这件事。”他心神不宁地开车去找犯罪学家。到底该不该把纸样交给他,或者伪造一份假纸样。奎贤从记事本上扯下一纸张,然后撕成了与自己要交给犯罪学家的那张差不多……或许这样,丽贝尔能摆脱麻烦。马汀·威尔斯顿身边聚集着一群当地名流。
《新闻报》的发行人布莱斯坐在他旁边,他正在草拟一条新闻的标题。奎贤走过去恰巧看到:警长办事不力,凶手逃之夭夭——犯罪学家如此评价。贝什·麦克福特站在威尔斯顿身后,不断地点头赞同。强尼·法海姆用充满敬仰的眼神看着专家。奎贤将纸样递给威尔斯顿时,他的手微微地颤抖,只有自己觉察得到。
“就是这张?”威尔斯顿问。奎贤点点头。威尔斯顿仔细审视这张小纸片,他对布莱斯说: “哼,你看,多么草率!就这一张破纸片,上面什么标记都没有,要是被什么人换掉也不知道。”威尔斯顿让奎贤在纸上签名,这样才能证明是他提供的证据。奎贤抖着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吩咐将这张纸复印几百份分发给县里所有的加油站和汽车修理铺。下午5点,奎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读《新闻报》。报纸上印着他今天交上去的纸样,报纸呼吁民众一起寻找这辆右前轮车胎有破损的小汽车。奎贤感到十分不安。
比尔·艾什顿推门进来, “听说你见了威尔斯顿,把纸样交给他了。”“是的,他看起来挺有本事的。”忽然奎贤像斟酌了很久似的说: “比尔,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事,也和我个人有关。” “乔治,我们都很忙,如果是和你个人有关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警长说, “我们查到死者名叫伊拉,住在罗盛弗多,她的母亲名叫多尔维拉,我们一起查查报纸的‘个人简讯’栏,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名字。”他们正说着之间,贝什·麦克福特敲门进来,身后紧跟着马汀·威尔斯顿。检察官说: “来,认识一下马汀·威尔斯顿先生。应本县诸多名流的要求,本检察官特地请来了著名的犯罪学家马汀·威尔斯顿先生侦察此案。”警长和他握了握手, “哦,那真是太好了!贝什,威尔斯顿先生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我们马上就要破案了,”威尔斯顿打断他的话,“我先查到了卖烟盒的珠宝商店,商店向我们提供了买烟盒的顾客的外貌特征,是一个大约19岁的黑头发女孩。我们还查到了那辆小轿车,这得感谢那位看到《新闻报》的热心观众,他是一家汽车修理铺的老板,想修好她的轮胎,所以就记下了车牌号。而且我们也查到车主人的名字了,车主叫丽贝尔·奎贤。”他提高音量,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额头冒冷汗的乔治·奎贤。说完两人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比尔”艾什顿和乔治·奎贤。沉默了一会儿,警长开始打电话。他让丽贝尔开车到斯登沃特野营地去,用她的名字和车牌号开一个房间。乔治试图拦着他, “这是犯法的。”他说。“我已经打电话让罗伊去斯登沃特野营地了,事情马上就会水落石出。”看着乔治发愁的样子,比尔实在不忍心,他告诉乔治,他故意让丽贝尔知道西比住宅里的烟盒。“我在你们家的相册里看到罗伊穿着军服,拿着黄色的烟盒。丽贝尔去住宅的时候,我在暗中观察过她。她满屋找,才在厨房找到了烟盒,这说明她之前没去过那。我本来以为她会把烟盒带走的,可是她毕竟不懂事,只是把盒子上面的指纹擦掉了。”
他问: “这样说你知道汽车车辙是丽贝尔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我摹下纸样呢?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上当,拿张假的交给威尔斯顿。”
“我怕以后会用得上,”警长愧疚地说, “我先打个电话,然后我们去斯登沃特野营地看看。”
警长打给爱丽丝: “你知不知道一个名叫多尔维拉·赛的女人的消息,我……”
没等警长说完,爱丽丝快言快语: “当然知道了,去年我参加马文·西比的葬礼的时候见过她,她是个护士,老西比病重那十几天都是她看护的……”
警长把爱丽丝说的告诉了奎贤。 “多尔维拉肯定告诉了伊拉关于老西比的事情,所以她去老房子搜寻什么东西。”
警长和警长助理赶到野营地的一个宾馆,罗伊和丽贝尔等着他们。
“罗伊,讲讲你和伊拉去西比田庄干什么去了。开始吧。”警长说。
“上个星期,”罗伊说, “我去罗盛弗多出差的时候,在一家饭店里吃饭,认识了伊拉。她很善谈,我们很快成了朋友。他得知我和西比是一个地方的人。她问我认不认识马文·西比这个人。后来,她告诉我她妈妈在西比临终前照顾过他十几天。”
“西比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对她母亲交代过几句话。他对她说: ‘你拿一样东西,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就会给你一大笔钱。’ ‘笑话,就在小丑背后。’在西比临死那一天,他专门对她母亲强调, ‘记住,别忘了我交代过你的话。’她母亲在临终时把这件事告诉了她,没过多久她母亲也去世了。”
“伊拉一直琢磨着她母亲说的这件事,她要我陪她一起去西比田庄一趟,去找找她母亲说的那个东西。就在昨天上午,我去罗盛弗多饭店找她,坐着她的小汽车去了那儿,然后我们把所有的房间都找遍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在厨房吃了点心。然后又吸了烟,这时候,我们听到有人走进屋子,就赶紧躲了起来,等来的人去了别的房间,我们就溜走了。”
“你看到是谁来了吗?”
“是强尼·法海姆带萨姆·贝克德看房子。后来,伊拉开车回到罗盛弗多,我和她在那分开了。不过我觉得伊拉在西比山庄发现了什么,但是她没告诉我。说不定她后来又回到了山庄。我急着找车回来见丽贝尔,没有再顾及伊拉的事。”
他们正说着,检察官带着一小队人冲了进来。“艾什顿,你想帮他们逃走吗?”检察官怒气冲冲地问。
“我们只是在调查,你想多了。”
“我现在是来逮捕罗伊·贾斯帕还有丽贝尔·奎贤。”
“你的证据是什么?”警长问。
“证据绝对充分。丽贝尔只是销毁了烟盒外的指纹,但是烟盒里面还有指纹,聪明的威尔斯顿先生不会忽略掉的。现在请罗伊跟我们回去比对指纹,真相就会大白。立即逮捕这两个人!”比对结果出来后,威尔斯顿宣布: “这个案子终于了结了,罗伊就是凶手!”
警长和助理又重新回到西比住宅。夜,依然很寂静,即使这里发生了命案,也不能妨碍萨姆·贝克德的拖拉机在田野上勤劳地耕作。
“笑话在小丑后面,”警长思索着说,“乔治,想想这句话有什么玄机。”
“小丑是国王和王后的矮个宠物,打扮得很可笑,专门做出各种滑稽的模样取悦主人……”奎贤说。
“我依稀记得这屋子里有一幅挂图,画里有个侏儒,打扮得很像个小丑,他把身边的人都逗乐了。这是不是老西比所指的那个小丑呢……”
他们找到了那幅画,揭开画,看到那幅画后面的墙壁上有块活动砖头,警长拿开砖头,里面是个空空的洞。“这里肯定放过什么东西,但是被人拿走了。”
“谁拿走了呢?”比尔·艾什顿把画挂回墙上,开始沉思, “乔治,那个姑娘怎么没有手提包?”
警长又带着助理来到地方检察院。
地方检察官的办公室里还是那几个人。布莱斯在写着什么,强尼·法海姆笑嘻嘻地坐在他身边,似乎心情很好。马汀·威尔斯顿冷冷地看着罗伊和丽贝尔。贝什·麦克福特很恼火,审讯罗伊和丽贝尔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可是他们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麦克福特看到警长和功理进来,没好气地问: “你们来做什么?”
“有点事想请教威尔斯顿先生,我曾经在报纸上拜读过您的一篇关于毛发方面的科学论文,您说从动物的毛发可以判断出它的年龄,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丝毫不用怀疑!”威尔斯顿自信地说。
“噢,真了不起!”警长说, “那么关于西比田庄的命案,你可以帮我的忙了。威尔斯顿先生,凶手杀人之后在田野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这你怎么解释呢?”威尔斯顿没有做声。
“我们可不可以这样假设,伊拉手里握有对凶手不利的材料,凶手躲在住宅里监视,被姑娘发现了,她往外跑,他骑着马在后面追,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逃命的姑娘,他追上之后,拿了一把刀从背后把伊拉刺死了,然后又骑马走了,所以没有留下鞋印……”
“真会编故事,如果像你说的这样,为什么萨姆·贝克德什么也没觉察到?”威尔斯顿问。
“拖拉机的马达声可以掩盖一切声音,而萨姆在犁地的时候从来都是专心致志的。”
“照你这样说,那匹马和凶手配合得很默契呀。这又怎么解释呢?”
“很简单,凶手是这匹马的老主人。这匹马原来是强尼·法海姆的,几个月之前,他才卖给萨姆·贝克德。”
强尼·法海姆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大吼道: “你胡说八道!”
“威尔斯顿先生,只要检查强尼的裤子,上面肯定有马毛。那条裤子你本应该已经送到干洗店了,但是,你妻子度假去了。所以,也有可能还在家里……”
法海姆突然疯狂地冲上前,比尔·艾什顿一闪,右手架住法海姆猛击过来的拳头,右腿用力一挥,将法海姆打趴下去。
马汀·威尔斯顿在强尼-法海姆家里找到了那条裤子,裤子上有棕色的马毛,初步估计马的年龄在15到20之间。经过搜查,在地下室里找到了伊拉的手提包,手提包里放着强尼·法海姆的调查材料。
“瞧,老西比实在厉害,”他说,“这份材料显示,强尼·法海姆几年前搬到我们这里,结党营私,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老西比在生意往来上发现了这些事情,并且派私人侦探侦察强尼,而且还发现强尼·法海姆原来是警方通缉的要犯。他曾经在某地某公司任职时贪污了一笔巨款,后来携款潜逃。他肯定在西比住宅里寻找过无数次这份材料,但都一无所获。后来他发现伊拉找到了这份材料,为了灭口,他就伺机杀死了伊拉·赛。”
“伊拉·赛是在重返西比住宅找到这份材料后被杀的,那就有一个疑问: ‘谁知道伊拉会重返西比山庄呢?’当然,罗伊可能猜到,但是罗伊没有告诉别人。另外,只有萨姆·贝克德和强尼·法海姆两人了。当强尼领萨姆来看地时,伊拉的小车正停在古宅外面。萨姆·贝克德一心要看房子,留意不到那辆小车,可是身为房地产经纪人的强尼·法海姆自然对那辆车感兴趣。因为他想知道,还有谁对购买这座房屋有兴趣。这是一种职业习惯,不管哪一个房产经纪人都会这样做。”
“强尼·法海姆从车牌号查到伊拉·赛的名字,他稍作思考,便会联想到西比的私人护士多尔维拉·赛。于是,他与贝克德谈妥生意之后,便驱车去罗盛弗多查访伊拉,恰好在途中,他碰上伊拉正往回赶。但是,致命的是,伊拉不认识法海姆。法海姆跟踪伊拉的车子重返西比田庄,又跟踪她进入住宅,并看着她找到那份证明他犯罪的材料。最终,他从厨房里抓了一把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