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屋子内,林慕青和赵天宇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屋子里没有任何的人,但是家具却摆放的很整齐,尤其是桌子上的饭菜,吃了一半没有收拾,已经长毛了。说明张爱玲离开之前还在吃饭,但是为何匆匆离去?
林慕青和赵天宇对视一眼,立即忙碌起来,分工明确,每人都到不同的房间里摸排了一遍。赵天宇搜罗一圈没有发现后,察觉到林慕青还没有出现,带着疑惑走了进去。
当他发现林慕青正专心致志的看着衣柜,里面还有几套女式的衣服,又转身默默地离去。
林慕青突然出声道:“老赵,来一下,有点问题啊!”
赵天宇停下了脚步,但也没有上前,带着鄙夷的目光望了过去。
林慕青倒也不生气,乐呵呵的拿出了一套女士衣服,比划在身前问道:“一名女子,出门在外不穿内衣?”
赵天宇立即懂了林慕青的说法,看来这名叫做张爱玲的女士不是离开了,而是出了意外。
不过房屋里基本上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的踪影,唯一没有检查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林慕青和赵天宇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些凝重,不约而同的来到冰箱前。
因为青衣队里曾经有一个卷宗,是一个人被血污者强行塞进了冰箱里,死状凄惨。
林慕青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子,随后冲着赵天宇点点头。
赵天宇的手中一朵莲花悄然凝聚成形。
吱~
冰箱门打开后,并没有出现恐怖的一幕,只有一条条冻肉,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
赵天宇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出现一颗人头死死地盯着咱们,否则非要做噩梦不可。”
林慕青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冰箱里的肉,沉声说道:“你猜一猜这是什么肉?又是谁的肉?”
赵天宇一言不发的关掉了冰箱的门,走了出去,打算去附近的几家住户看一眼。
一间屋子里,所有的门窗都被关闭,窗帘也被拉上,显得屋子很暗。
带着笑脸面具的社长打量着手中的一个笛子,白玉材质,晶莹剔透,很讨喜,于是笑道:“即便失去了能力,也算得上是很不错的手艺活了!”
一名脸色憔悴的女子坐在旁边,不断地摆弄着手中的一双鞋,没有言语。
社长也没恼怒,拿出了怀中的一个本子,写写画画、不断地思索:
长时间诱发一个人的负面情绪,不断的施加影响,可以彻底地改变一个人的内心。
现在听命令的那些人都已经去了尚市,不听命令的全都死了。恐惧是约束人的最好方法!
能力武器挺好玩的,可惜了,也就那样。不过很能赚钱,傻子太多了。
林禹迟早会被吸引过来......
想到这里,社长突然嘿嘿笑了两声,坐在沙发上,将脚放在了桌子上,自言自语道:“如果我不断的对孙文思施加影响,诱发她心里的负面情绪,让她对林莹下死手,林禹会不会一气之下将孙文思杀掉呢?”
然后再让林禹杀掉身前的这个女人。
东北的孙家,所有使用过能力武器的人,以及一些不甘平凡的人,都会将林禹视为仇人。也许不用在尚市对付林禹,在这里就可以让他举世皆敌了!
叮咚~
正当社长思考时,门铃突然响了。
社长看了一眼还在不停忙碌的女子,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无奈起身打开了房门。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大的那个右手好像消失不见了,两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进屋后,社长还没有说话,断了右手的女子立即跪倒在地上,颤着声音说道:“社长,我按照您的要求不断地吸引能力者,现在我受了伤,身份也彻底的暴露了。您曾经对我说过,有办法让血污者回归到正常人类的。”
社长点点头,“我确实说过,不过怎么暴露身份了呢?”
断手女子凄惨一笑,将她的女儿搂进了怀里,没有言语。
她的女儿得了很严重的病,而家里所有的积蓄为了治病都花光了,甚至房产都变卖了,也无济于事。
后来社长找上了门,说只要成为血污者就可以治病。
危急时刻,女子也没得选择,陪伴着她的女儿一起成为了血污者,只不过每天过上了担惊受怕的生活。
一段时间后,社长跟她说,只要完成几个任务,就可以帮助她们母女重新回归正常的人类生活。
可是不知为何,她的身份暴露了,又不知为何,‘碎片’那帮人居然把她送到了社长这里。
女子开始后悔,希冀着社长能够帮助她们母女回归正常的生活。
还在忙碌的憔悴女子拿起了洁白、晶莹的白玉笛子,想放在嘴边吹一下,社长咳嗽了一声。憔悴的女子看了社长一眼,放弃了这个举动。
她没有名字,不过很多人称呼她为女匠,她也就自称女匠了。
女匠没有感情的瞥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母女,感觉有点烦躁,心里菲薄不已:还能为什么,泄露你信息的,找人抓你的,都是你眼前的这个社长呗。
社长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女子拉了起来,又和善的捏了捏她闺女的脸颊,笑道:“你们知道吗,我是一个坏人。”
说到不做到是坏人的准则,没用的工具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性。
社长伸出了食指,小幅度的在她们的眼前晃了晃。
刹那间,母女二人所有的情绪被剥离开,没有了哭的想法,没有了伤心,没有了欢乐,以至于没有任何目的的呆立在原地。
社长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把尖刀,用食指试了试锋利程度,随即刺向了那对母女。
脸上的笑脸面具似乎愈发狰狞诡异。
女匠见此用手中的白玉笛子敲了敲桌子,略有不满的说道:“你把她们杀了,接下来谁去钓鱼?”
尖刀刚刚好停留在那对母女的脖子处。
社长的身形停滞在原地,面具下面那张脸扭曲变形,极其可怕。
毕竟上一次打断他说话,想要试探他的人叫做丑牛,已经死了。
女匠也看不见面具下方社长的表情,只是拄着身子毫不掩饰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社长的背影。
看了一会后,哈哈大笑道:“我听别的人说你的屁股很翘,比女性还女性,没想到是真的,怪不得有那么多的男人对你有想法!”
“话说回来,你到底图的是什么啊!”
在海天教堂里,社长杀光了所有的人,独独留下了她,因为他们两个人勉强算是老乡,都是从堕落之地出来的。
当时社长跟她说:“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扰乱这个世界?”
于是女匠就跟着社长走了。
可是尽管同样是从堕落之地出来的,女匠对社长很多的做法都不能理解。比如为何会对自己人下手,比如为何会大肆的传播污血,然后又不关心被污染的这些人。
社长就像是一个病原体一般的存在,只负责污染,不负责后续的工作,有很多人第一天被污血侵蚀,没过一周就被发现,从而被杀掉。
但是有更多的人、难以计数的人,流浪汉和城郊的人居多,没能扛过污血的侵蚀,当场死亡。
女匠虽然跟着社长的时间很短暂,但是这段时间里,死在社长手上的已经不下百人了!
因为堕落之地出身,女匠极其痛恨能力者,恨不得杀光全天下所有的能力者,于是她和社长一拍即合,成为了合作伙伴。
她负责制作能力武器,社长帮忙出售卖钱,从而研制更多的污血,祸害世间。
但是,女匠是有目的的在行动,社长却像没有任何目的一般,给人一种想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做任何事情从来没有一个方略,想杀人就杀人,完全的随心所欲。
就像这一次,自导自演有意思吗?
社长将手中的尖刀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一脸好奇的女匠,并没有立刻将那对母女杀死。
至于他的目的,除了社长本身知道以外,没有任何的人知道。
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社长想了想,缓缓地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一张精美的面孔漏了出来,完美无瑕,柔顺的头发滑落,长长的睫毛,每一处都在述说这个人的身份。
社长的声音也很好听,“屁股翘,因为我是一名女子啊!”
“给你讲一讲我以前的故事吧。”
社长轻轻地笑了一下,女匠看得有些呆滞,如此好看的女子实在是少见,完美无瑕,不像是一个凡人,怪不得她成天戴着面具长袍伪装自己。哪怕是女子,估计也要忍不住动心吧!
“从堕落之地出来以后,无事可做的我融入不到人类社会之中,毕竟从堕落之地里面学到的只有杀人而已。后来运气好,长大了一些后有了些许的姿容,被人看上了,趁着夜色将我套了麻袋,卖到了红灯区里。”
“在那里面,女人还能算是人吗?”
“我没日没夜的接待客人,过了三年,直到有一个大人物出现,一眼就相中了我。在床上,他对我许诺了无数的东西,我满心欢喜的等待着,以为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结果换来的,只是我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财全被骗走,还染上了病。”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立过誓言,一定要将世间的一切全都破坏掉,彻底的摧毁秩序,让整个世界都变成堕落之地。”
......美丽的女子不仅仅赏心悦目,一旦涉及凄惨的身世,会使得普通人在原有的基础上增添更多的同情心。
社长脸上漏出愤怒的表情,同时右手深入到长袍之中,发动了能力,增添了女匠对自己的信任。
女匠听完了社长的故事,长久的沉默后悠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世道啊,确实对咱们女子太不公平了,怪不得很多的时候你都凭借着个人的喜好以及一时冲动去做事情,原来是女子。”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说完女匠也不再有其他的动作,回到了座位上。
社长将面具重新带好后,手提着尖刀走向了那对可怜的母女,只不过这一次,女匠没有再去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