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天刚亮,县尊大人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大人,大人
干什么,这才几点?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曹县令眉头一皱,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穿衣服下床。
打开门,心腹趴在曹县令耳边小声说:“刚刚传来消息,总督夫人昨晚被人救走了。”
曹县令听罢这个消息,顿时一阵晕眩,浑身发软,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腹赶忙上去扶着曹县令。
怎么会被救走了?沈掌柜不是都安排的非常严密吗,不是说绝不会被总督大人找到吗?不是说就算是派三千大军也找不到的隐秘地方吗?
怎么我事情还没办完就被救走了?这他妈的安排的什么废物?
曹县令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彻底懵了。
但毕竟是老江湖,只懵了一小会就反应过来。略一思量,就打定主意得逃跑。这种时候必须跑,没有倚仗的这场战斗根本打不得,但现在还能跑掉吗
心中不确定,但不跑又能如何呢。
他让心腹把门关上,问心腹守卫是否在外面,心腹说刚刚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可能是去吃早饭了。
曹县令一阵窃喜,转身准备收拾一下,但随即一想都这时候了,东西没时间带了,况且他也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的东西来。
“咱们悄悄离开。”跟心腹两人打开门,伸头看看,这大早上的,客栈里还是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其他随从还在屋子里睡觉,曹县令也不管他们了。
两人轻手轻脚下了楼,掌柜的正趴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并没看到他们,他们吓了一大跳,好险好险。
慢慢走向门外,好不容易捱到门口,两人刚刚舒了一口气,结果却有两个总督府的侍卫走上来,其中一个笑着道:“县令大人早啊,这么早就去总督府吗?”
县令愣了愣,道:“还早还早,我出来透
透气。”说着,强定心神,伸几个懒腰,又转身进客栈里。
侍卫们其实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没起疑心,他们还兀自说着,县令大人今天可真是有雅兴,这么大早就出来透气。怪不得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却已经恢复的这么好了。好身体还是要早睡早起培养起来啊。
“大人,怎么办?”心腹满头大汗,前两天那些看守的侍卫根本就不用心,饭点在吃饭,不是饭点在喝酒,他们要是前两天走,根本就没有任何阻碍。
曹县令想想:“从后门走。”
两人走到后门,还没打开后门,就听到后面三四个侍卫说话的声音。
“妈的,老子昨晚输了好几两,真是倒霉,你们倒是快活,一个个都赢了不少,都他娘的赢的老子的钱。”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叫各凭各本事,你要有本事像曹县令这样跟土匪勾结,几两银子算啥,几万两也不算啥吧,哈哈。”
“你们别在这瞎说,让总督大人听见不杖责你们才怪到处饶舌。”
两人顿时噤声不敢再说。
一看后门不行,
曹县令急中生智,又来到院子里,从晒衣服的架子爬到墙头,伸头一看,又看见来回走动的侍卫也有好几个。
曹县令这下彻底瘫坐在地上,害怕的感觉从脑子里迸发流窜到身体每一寸骨头皮肤,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这下才知道,除非武功高强,能一跃十几丈,从客栈的屋顶直接飞到距离十几丈外的民宅顶让下面的守卫看不见,否则根本别想跑掉不被发现。
“大人,怎么办啊?”心腹见自己一直追随无比相信无比崇拜的县尊大人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也害怕极了。县尊做的事他多数都知道,就算是不怎么懂律法的他也能知道这种罪绝不是小罪,惹得朝廷震怒满门抄斩也都是很正常的。往日里跟着县尊大人他挣了不少银子,但挣再多银子也得有命花啊。
想到这,心腹猛然握紧手上自己的包袱道:“大人小人
去给您探探路,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出口。”说着,就往大门走去。
心腹来到门口,看看侍卫,侍卫也看看他。心腹登时就想往回走,但心里知道要是现在不走,以后再想走可能就走不掉了,一旦总督大人把曹县令收押,他这样的小人物肯定也要被关起来的,最后算总账的时候,他可是帮凶啊。
所以心腹只是脚步迟疑了下,但想想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往外走,慢慢的走,一步一步的走。
哎,他一直走出十几步侍卫们都没拦他,他紧张的浑身冒汗,继续往前走,脚步颤颤巍巍,身形颤抖着。一直走出,或者说是捱出一里路,他才确信这些侍卫是真对他不感兴趣而不拦他,就是故意随他去的。
“大人,可不是小人不够义气,实在是家有老小啊!小人也是无奈啊。”心腹又走了一里路,回头望了望客栈高高的楼顶,喃喃两句,便往渡口而去,他要赶快回家带着妻儿老小离开巴中城,逃得越远越好,
曹县尊压根就不相信心腹是去找别的出口了,他不用看都知道他是自己逃命去了。眼看形势不对,就跑了。
也好,跑了也好,他跑了比他不跑更好,希望他跑的越远越好,毕竟他手上还是有自己很多违法乱纪的证据的。但说不定总督大人根本不会放他走呢,总督大人说不定任何一个有关联的小虾米都不会放过呢。
不过这么会过去了还没见他回来,想必肯定是跑掉了,否则肯定会回来说找不到出口。
家里的夫人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没有他在家,不知道外面的传言有没有传到她的耳朵里。如果她知道了,应该会非常害怕的吧,孩子们不知如何了,丫头在家怎么样呢,大儿子在北军还好吗,小儿子在老师身边学的如何了呢
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只觉得有阳光缓缓照在自己身上,然后又慢慢移开
一阵喧闹打断了他的沉思,脚步声有些凌乱的从大厅里去到二楼,又从楼上下来,来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