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胡震命不该绝,陈乐天给自己救他设了三个条件。
第一,拔出刀来,如果刘状师那一刀是扎在关键的血脉上,那这一刀拔掉,胡震当场就会血喷三尺,然后血尽而亡。
第二,几个重伤侍卫的命,但凡死了一个侍卫,陈乐天也不会救胡震。
第三个条件,上面两个条件都达到后,还得看胡震的身体能不能撑这么久。要是搁普通人,耽误这么久,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甚至陈乐天都不敢确定,如果是自己,能不能熬的过来。
不过命不该绝的胡震,这三关居然都过来了。
然后陈乐天便信守自己跟自己许的诺言,开始给胡震灌输真气。
任何一个修行者,都不会愿意无端的消耗自己的真气。可以这么说,消耗一茶盏的真气,就需要好几天的打坐修行才能涨回来。
而这一晚上,陈乐天先是跟胡飞胡震两人恶斗一番,所耗真气本就已不少了,毕竟胡飞胡震两人都是跟他一样的春境修行者,诚然真气不如拥有太平心法金球在体内的他内力深厚,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境界的,一个打不过陈乐天,两个,其实若不是陈乐天军伍实战经验丰富,再加上胡震胡飞两人轻敌,恐怕他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一番恶斗耗了大量真气,接着,在大局已定后,又给几乎每一个侍卫都灌输了点真气,让侍卫们一方面不觉得伤的太痛苦,另一方面也是保护侍卫们的筋脉。
而现在,又接着耗费更多真气,给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胡震灌输真气。
这种用法,其他人不懂,但封山能看得出来,他一手吊着绷带,看着东家在给胡震治伤,心疼不已啊,这丝丝缕缕真气可都是价值千金的东西,不,是比千金还要珍贵的东西啊。
直到日上三竿,陈乐天的额角沁出许多汗水来,他终于收掌长吁一口气,站起身直接走出屋子。
封山跟在后面,两人在院子里站定,封山犹豫着道:“东家,你耗费真气太多,若再来敌人恐怕”
陈乐天道:“无妨,我体内的太平心法已经松动了,搁别的修行者身上,像我昨夜这种耗法,确实就已油尽灯枯,起码半个月动不了手了。但我不一样,我只需要六个时辰便可恢复如常。我等会吃个早饭便去打坐,这期间不要打扰我。”
“是。”封山拱手应了声,然后回头看了看躺在那里的胡震,又道:“那人会不会有危险?”
陈乐天道:“应该不会,能救活。”
“不是,我的意思是万一他中途醒了,会不会对咱们”
陈乐天这才明白过来,道:“那也不会,他就算醒了,三个月都下不来床,任咱们宰割。”
封山这才放下心来。这胡震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修行者,万一在东家打坐的时候,醒来暴起,把他们杀了都没什么,伤了夫人可就不好了。封山心极细,在加上陈乐天刚到,两人一直没说上话。现在恶战过后,有不少事要陈乐天拿主意,封山一一问来,陈乐天笑笑,道:“这些事你决定就行,不必问我,或者你跟萱儿商量着也行,我现在只充当侍卫的角色,哈哈。”说罢,去到饭厅,吃着热乎乎的李萱儿准备的早饭,吃罢,去到李萱儿屋中打坐了。
实在是很疲惫了,在李萱儿面前,陈乐天再也不需要掩饰。盘腿上床,给李萱儿一个微笑,然后便闭上眼运转真气打坐起来。
李萱儿在一旁看了会陈乐天,然后轻手轻脚的出去,关上门。
来到侍卫们养伤的地方,李萱儿看到胡震似乎恢复了平稳的呼吸,对旁边的封山道:“封首领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封山摆摆仅仅能动的一只手道:“夫人你去休息,我不累,东家的真气入体,那可是比什么金疮药补药都管用。夫人您好好休息,不然东家醒了后你
没精神跟他说话。”
后一句话李萱儿听到心里去了,想想也有道理,自己要用最好的一面来面对乐天哥哥。昨夜自己已然很狼狈了,今晨又是蓬头垢面的这么一想,李萱儿立刻就去洗漱一番,花了半个时辰洗澡洗漱,然后在另一间房里,钻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陈乐天与她就一墙之隔,她似乎能隔墙感受到只有陈乐天能给她的温暖和安心,于是她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成都,找到了那个曾经想收她爹爹为徒的那个前辈。前辈也答应收他为徒。但当她来到师父家的后院,却发现巴中城曹县尊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是一众小吏,众人看着她笑,从微笑到大笑,笑声诡异而且放肆。
她有些害怕,转头却发现门被关上了。
她更加害怕了。
绕着来到墙角,纵身往上跳,想要从围墙翻出去,但奈何围墙太高太高,无论她怎么跳,都跳不上去。
她跳了很久,连围墙一半高都跳不到。
她看到县尊和小吏们的嘴脸,耳中听到他们的笑声,害怕到无以复加了。她又急又怕很想哭,很想大喊乐天哥哥你在哪,但她终究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生生把眼泪咽下去。
然后她强硬的用自己的意志力,把自己调整过来了。压下心头的恐慌,脑子里想着对策,终于,他纠结良久之后,下定决心,走上前去。首先是朝着曹县尊的脸挥了一拳家传拳,县尊大人在她一击之下竟然消失不见的。然后她信心大增,接着拳脚并用,朝着小吏们打去。
一拳一个一脚一个,终于,小吏们也全部都被她打的消失不见了。
然后她回过头来,却发现乐天哥哥面带笑意看着她道:“萱儿真厉害。”
李萱儿一下子就扑进陈乐天的怀里,边哭边道:“乐天哥哥你怎么才来,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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