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没有趁机出手,面色深沉,静静地看着少女把狐狸送走。
少女转过身,直视安格斯,额头神秘符号愈发明亮,痛苦道:“为什么对我穷追不舍?”
安格斯没有回答,眼神平静。
“如果你是想要神性,我给你!”少女带着最后一丝期盼说道。
安格斯沉默片刻,道:“只怪你对我动了杀意”
少女见到男人语气坚定,她知道谈不拢了,恨恨道:“既然你不肯高抬贵手,那就鱼死网破!”少女咬牙切齿。
“星辰圣衣!”少女高喝,全身神灵血脉激活,那流淌在血液深处的神性因子受到牵引。
点点光芒从少女身体散出,“燃烧吧!来自星辰之主的传承……”少女面色惨白,眼神却无比明亮,状若疯魔。
她在极尽燃烧神性因子,短时间内实力大幅度上升,等血脉耗尽,少女也将随风而去。
这是一门代价十分严重的禁术!
“啊——”少女痛苦哀嚎,普通材质的衣物在越来越亮的气焰下蒸发,一闪而逝的曼妙随后遮掩在光辉里,银色圣衣缓缓浮现,逐渐覆盖在少女身上。
少女从未感受过此刻的强大,飘逸的长发无风自动,眼睛闪亮着金光。
“受死吧!”她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原地,嘭——
安格斯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深坑,而他本人早早已经闪现离开。
少女五感大幅提升,瞬间感知到安格斯躲避的方位,身子一躬,脚一踩,再次消失。
轰!地面上又出现一个深坑。
虽然少女很快,但安格斯的闪现更加不讲道理,周围的土地、树木全部遭了殃,可惜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混蛋!你别跑!”少女怒火中烧,见安格斯淡定的样子,觉得他在戏耍自己。
安格斯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都没有出手反击。
“波萨雅图美的弓箭!”少女娇喝。
她手臂一舒,手掌虚握,一张半人高的华丽长弓出现,左手一搭,点点银色光芒汇聚成三支光箭,看不见的弓弦被拉满。
少女把从血脉中升华的为数不多神力全部灌进光箭里,一枚枚玄奥的符文融入光箭,顿时光箭凝实起来。
“去死!”少女手一松,三支光箭化作银光牢牢锁定安格斯。
安格斯连续几个闪现,光箭却紧追不舍,他便停下位移,眼神一凝,他面前出现一层层半透明的元素护盾。
轰!轰!轰!
三声惊天爆炸,护盾破碎,三支光箭也化作银光炸裂,洒落大地。
少女面无表情,她知道自己灌注全力的光箭根本不可能奏效,若是有用,那眼前可怖的男人早死在大殿里的神术光柱下了。
少女面容露出一丝凄苦,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她恨自己被狂妄的野心蒙蔽,她现在只担心福克茜未来过得好不好……
“唉!”安格斯重重叹了一口气。
少女身上的圣衣正在淡去,“噗!”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但上面却再也看不见一丝金色光晕。
“杀了我!”少女闭目,身形踉跄,一手护在胸前,圣衣越来越淡。
“唉”安格斯再次叹了一口气。
手一挥,数十枚大火球向少女轰击而去。
少女淹没在焰火里,她眼里似乎浮现出福克茜的身影,那时的它还是小小只,在手心里蹒跚着……
少女手向空中一抓,像是要抓住什么——
福克茜福克茜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了,别想我……
少女脸上充满遗憾,身子仿若风卷过的炊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安格斯静默,收起星图,至于那只狐狸算了,放它一条生路,正当他准备离去时。
“呜吱——”天星虹尾狐发出惨叫声,远处一道虹光飞速接近。
它怎么舍得离开她而去?它回来了,它看到了那抹葬身火焰里的倩影……
虹尾狐眼睛里流出悲伤的泪水,脑海一片空白,忘记了呼吸,被无与伦比的绝望感笼罩着,不!
虹光直扑那片火海,强烈的劲风瞬间熄灭掉残存的火焰,显露焦黑的土地,虹尾狐匍匐在地上不停嗅着,连脚掌都快被还未散去的高温烤熟了!它却毫无知觉。
不!它找不到任何少女残留的痕迹,泪水滴落嗤嗤作响,它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绝望至极的感受像是一条条炽热火蛇缠绕在心头灼烧。
主人,我来陪你了……
虹尾狐泛起红光,身体膨胀,升腾起高温,丝丝雾气环绕,它猛地跃起。
虹尾狐想起自己第一次睁开双眼,便是看见用怜爱好奇目光打量自己的主人,这幅画面它永远也忘不了。那时主人手心的温度还在它心底长存……
福克茜来陪你了!
一道恍若流星的虹光撞向焦土,嘭——
一声巨响,地面深陷,虹光四逸,消散在天地之间,没有一丝痕迹。
“唉”安格斯第三次叹气。
他不禁感慨这一人一宠之间的情谊,还以为狐狸会找他拼死一搏,倒不曾想它直接自裁了,全程没有看自己这么个‘大恶人’一眼。
安格斯忍不住摇头,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的预期目标是达到了,但心里就是有些堵得慌,仔细回味一番,自己怎么这么像大反派?
“终究你不该对我流露杀意……”安格斯惋惜道,“这世界就是你杀我,我杀你,弱,就应该小心翼翼啊!”
安格斯没有心情继续向贤者高塔前进,准备先回去休整,传送门一开,大步跨过。
他一把抱住背对自己的朵莉丝,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
朵莉丝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嘴角露出醉人笑意。
安格斯贴着她的耳畔,闭着眼睛,深深吸着动人的味道。
见到安格斯一直没有说话,朵莉丝隐隐感觉他有心事。
“亲爱的,怎么啦?”
“没事,让我抱一会儿。”安格斯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静下来,“有你在,真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朵莉丝却很高兴,她能感到安格斯对自己的爱意能更深厚了几分。
朵莉丝转过身子,勾住安格斯的脖子,激动地吻上去……
她像是化作一段绵绵乐章,只等他吟唱。
她像是化作娇小的花骨朵,只等为他绽放。
他像是化作乐器大师,轻拢慢捻抹复挑,演奏这段绵绵乐章。
他时而化作春雨润物细无声,时而化作汹涌澎拜,朵朵花瓣随之一开一合,飘上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