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粪坑里出来，就是天清地朗的环境了？

错了。

至少凯恩搞定了死能影响区后，并没能抵达一个花红柳绿的生命花园，而是个脏乱差的生命禁区。

眼睛中看到的始终是模糊不清的，不像是雾气，而更像是尘霾，有着荒漠戈壁般的干燥特质，而不是湿腻腻的那种。

耳中听到的是似有似无的古怪叫声和呻吟，还有突然响起，又很快低沉消逝的呢喃，就像精神病患者用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语言叨叨。

鼻子里嗅到的是腐臭的气味，比臭沟又或便溺的味道还要难闻。

如果呼吸了这里的空气，吧嗒嘴，嘴里会有吃了黏糊糊的腐烂物的怪味，恶心的能让人将胆汁吐出来。

最后就是触觉，假若皮肤直接暴露在这里的空气中，奇痒和刺痛，会时刻伴随，让人恨不得将自己的皮扯下来。

于是燥火攀升，想发泄，想破坏……

这个情况，凯恩记忆里有！

凯恩·孙的分魂，连同守护巨龙们，从阿塔哈卡神庙穿梭到黑暗赞达拉三岛后，首先接触的，就是这样的一种环境。

按照凯恩·孙分魂给出的分析，这是戈霍恩的锅。

不过凯恩持不同意见，戈霍恩还没这么牛掰，这里边有事儿。

这便是凯恩与分身分魂的阅历见识，以及实力层次的差别带来的差异了。

当初凯恩·孙分魂过来时，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揭开了有关第五上古之神、萨拉塔斯的秘密。但那时已然错过了很多机会，甚至把路走死了。毕竟资源就那么多，已经容不得其改弦易辙，更不用说重来。

凯恩却能够第一时间就笃定的确定事件的格局，应对的策略也变得很是不同。

凯恩没有在这片腐化之地久待，却也没有就那么急匆匆的离开。

就连死能侵蚀的区域，他都能做出一篇净化的文章，从而构建了令他满意的世界门扉封印地，眼前的环境就更不用说了。

这里的情况的其实比死能区域要好很多，污秽才是这里的主要标签，而不是极端的死寂。

黑暗既然是孕育邪恶和污秽的温床，那么凯恩就是这种脏兮兮的力量的爹，是能够通过驾驭黑暗之力，对之进行梳理，从而诞生秩序邪恶的。

秩序，则可以理解为一整套的法则，属于凯恩的法则。

黑凯恩当年在黑暗旧支宇宙，就是以运用黑暗及邪秽能量为主，还打造过庞大的黑暗舰队。

凯恩自然也可以。只不过他跟黑凯恩的风格不同。

黑凯恩的进攻意识强，某个角度讲，其实是缺乏安全感。

凯恩相对而言，要比之自信很多。

虽然他也会时不时的告诫自己，注意阴沟翻船的可能。

却也不会因噎废食，他很清楚，撇开‘傲慢’，多元宇宙中能让他败亡的存在，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并且得是一错再错才能令他陷入死地。

从这个角度看，像战锤40K，而后魔兽世界，似乎有那么点让他一错再错的意思，毕竟他前世还是轮回者时，就已经知晓这两个赫赫有名的神仙坑。

而他的真正敌人，很可能谋算的就是这一点。也就是佛家所说的‘知见障’，不知不觉间，将主观臆测，当做了客观事实，关键时刻就有可能被坑到。

不过，他琢磨着自己既然能想到这一层，自然会有一定的防范。

况且，他在战锤40K宇宙获得奸奇的永恒之井后，回归黑暗HP宇宙的举动，就等于买了人身保险。说浪的起或许有点吹，但就算现在这个分身殒落，也不过是摔断条胳膊，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的程度，远探不上致命。

正因为这样，他折返战锤40K宇宙时，才一改往昔风格，敢于搞事，一手促成了光明神孽的诞生。

接着又敢于亲身赴险、探察死界。

说白了还是因为有后路，有底气。

更多的光球从凯恩手中诞生，它们跟之前汲取了死能和异能的那种光球，同属一个神术系列，一句话解释就是‘万千妙法，皆在元中’。

这里边是有些高深的道道的，因为‘圆’本身，就有完整无漏等特性，在造物主手中，它是至简，也是至繁。

梳理邪秽之力的神术法球，不需要像汲取死能、异能的那般高端，具体的说就是不需要独有信息的不讲道理，而是跟这个宇宙的基础法则进行更多的互动。

这样相对接地气的做法，自然也会收到一些正面的回馈。毕竟平衡是大多数宇宙的基础法则所追求或保持的一个基本态，顺势而为，自然会得到法则的眷顾。

凯恩就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边走边时不时的留下记号，雄狮用的是自己的排泄物，凯恩用的是有助于令这个区域恢复平衡的神术法球。

这些法球脱手后，便开始与天地法则积极互动，往往会运动到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然后就像散播光热的小太阳般，开始辐射能量。

这些法球并非是半永久之物，而是像樟脑丸般，最终消散无踪，但这期间，甚至之后一段时间，其带来的影响都是刚刚的。

凯恩花费了两千多个小时巡视，投送的神术法球，超过了三万枚。

尽管看起来他是在保持着节奏、匀速制造神术法球，并且两千多个小时不眠不休不停，但这样的消耗，对他而言却根本不算什么，他完全可以几十万年如一日的干下去。

这也算是造物主级别的‘一人即文明’的体现了。当他认为需要让自己化身大牲口时，表现还是很给力的。

一百一十六万平方公里。这是凯恩亲自丈量出的土地面积。差不多相当于故乡的内蒙古（118.3），若是算上那些漂浮的陆岛，总面积还要再添十几万平方公里。

这是片让凯恩联想到魔兽宇宙中、被兽人精神领袖耐奥祖施法撕裂的德拉诺世界的破碎世界。

从太空的角度俯瞰远眺，它呈不太规则的菱形，其中央的部分，被掏出个大大的洞，而在这片虚空海中，便是数量众多的漂浮陆岛。

破碎世界的边缘虽然也有一些，但无论规模、还是数量，都不及中央虚空海的陆岛多。

凯恩来到这个世界的起始之地，便是虚空海中，比较靠近中央的一座大陆岛，面积能有万多平方公里。

被击碎的艾泽拉斯，被腐化的艾泽拉斯，悬浮于深空，凯恩甚至能影绰绰的看到其他碎片世界，以及那个超过艾泽拉斯总体积一半以上的主体世界。

不过在一番思索之后，他没有急着展开新的探索。

而是打算将脚下这片土地，打造成半永久的巨型生态船。

于是凯恩又施放了上百个神术法球。

这批法球虽然数量不多，却有个很拉风的名堂‘造物主之手’！

星神在仆从的配合下，可以塑造一个生命世界的山川河流。

那么造物主呢？

即便没有‘创世神’的头衔，只要愿意投入，造物主像泥塑艺术家般捏个行星出来，都不算什么大事。

造物主之手，便是用来塑造巨型生态建格局的超级巨手。而在现实中，其实是庞大却又可控的神力能量流。

于是，厚重的岩层大地被整形，四处飘散的气体云也被归拢，即便从宇宙尺度，都能清晰的看到变化，具体到细节，是多么的迅速，可想而知。

给人的感觉，凯恩的这番操作，并不像是团雪球那般，从外部给予压力，进行调整，而更像是从中央射出无数道弹力线，将物质拉回到一起，然后有机整合。

六十七个日与夜（地球时间）之后，被凯恩命名为‘仙宫’的巨型生态船主体完工。

没错，就是漫威宇宙阿斯加德人的那个‘仙宫’。

取这个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生态船的外形，跟阿斯加德仙宫确实很像。

整体呈碟状，其中一个面，远眺看，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但拉近的话，还是有险峻的山岭的，只不过没有海拔2000米以上的。

而它的另一个面，给人的感觉，就是壮观的中央孤山。

整个世界，都仿佛是为了衬托这座山而存在的，是其山脚的延伸，是大山的土地基座，这座超级大山，其中央最高峰，海拔超过十八万米。

只不过由于整体的碟状特征凸显，它看起来不像是东方式的那种倒悬山峰，更像是超大号的陀螺，就是‘盗梦空间’中主角用于界定真实还是梦境的那枚陀螺。

为了制造这样的一片土地，凯恩还特意用造物之手，从附近的太空中，抓了不少零碎的物质做填充物，其中又以冰块居多。

当恒星的光芒照耀这方穹宇的时候，破碎的艾泽拉斯看起来就像是鸭妈妈带着数只小鸭。

它们仍旧围绕着恒星，在既定的公转轨道中运行。

当然，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多久。

可这是以宇宙的时间尺度表达。

只要不发生大的意外，现在这种格局，起码维持个几万年是没有问题的。

凯恩所在的这个破碎大地，本来是倒数第二只‘小鸭子’，但现在成了倒数第一了，原来的倒数第一被合并了。

凯恩打造生态船，可不光是在玩成年人的沙堡游戏，而是在分析造成艾泽拉斯破碎的原因。

在全面勘测和调节他所在的碎片世界的过程中，他的分析有了眉目。而当将另个破碎世界合并后，一些推论基本得到了印证。

他有理由相信，艾泽拉斯并非是被轰碎或砍碎的，而更像是死皮脱落式的裂解。

更生动些说，艾泽拉斯的某部分坏死了，法则之力在这个区域运行艰难。于是就出现了一系列的反常理现象，包括引力丧失等等。

初时，这种现象诡异却又新奇，还透着几分好玩。

可时间一久，情势恶化，就不好玩了，坏死区域成了生命的噩梦之地，再然后就是飞升，或者说沉沦坠落，全在于用怎样的视角去观察和分析。

对于凯恩来说，这种现象真不算什么。毕竟他曾经亲力亲为的毁灭了中古战锤宇宙，各种宇宙奇观，见的多了。

他在意的是，卵破了，‘艾酱’如何了。

艾酱，指的是艾泽拉斯，矮人指望麦格尼·铜须自从晶化后，脑波经调频，能接收到星神的意念波了，然后就成了星神的传声筒。

用麦格尼的话说：“艾泽拉斯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钻石一般。”而且，他也用‘丫头，坚持住’之类的说法，为艾泽拉斯孕育的星神确定了性别，甚至年龄。

虽然孕育了很久，但艾泽拉斯诞生自我的时间并不算长。而且星神可以类比巨龙，幼生期漫长，几十上百年，仍旧是相当于人类幼儿的心智，星神更夸张，几十上百后面怕是得加个‘万’的量词。

好奇艾泽拉斯的下落或者说下场，但凯恩并不急于一时。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连皮算上，都快有半年了，但在他感观中，也就相当于普通人认知中的耽搁了半日时间。

不光是因为时间观念的改变，还因为进入造物状态后，时间认知就与人在寻常状态下的时间认知不同了。

在造物的状态下，凯恩是不会，也不能以常人的计时法来看待时间的。

而从普通人的视角看，凯恩的这种造物状态，就很像仙道体系中描述的‘入定’、‘闭关’，一次闭关，十几年、几十年就那么过去了，而当事人却似乎跟睡了一觉也没多大差异。

这其中，就有时间认知差异的因素。

三月之后又三月，生态船仙宫之名，已经有那么点名至实归的意思了。

邪秽之力，与恒星光热融合转化，成为自然之力。而残渣则被封存。

黑凯恩就很善于利用这类残渣当做特种毒素使用。而它们也确实能理解为超凡版的核废料，方法得当，是能成为对敌利器。

生态船一面冰封永冻，一面生机盎然，凯恩将生机盎然的一面视作顶部，同时也是艾泽拉斯的生态还原区。

从天地法则的角度看，仙宫相对比与真正的艾泽拉斯，虽然有法则缺失之嫌，但基础还是那个。

凯恩并没有擅加更改，毕竟他本就是想通过还原，来更好的了解艾泽拉斯。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艾泽拉斯的物种。很多都是活力已经彻底丧失，凯恩在完全解构后，以造物手段培育的，一少部分是幸存品种，如今它们基本都适应了生态船这个新家。

所以除了地形地貌，生态船的环境，已经很有艾泽拉斯的味道了。具体可以类比翡翠梦境的回响，梦境森林瓦尔莎拉。

毕竟经过多年的衍化，以植被为代表的基本生态，较之古卡利姆多大陆的生态，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像重现姆大陆生态，可不是靠植物够多、年轮够长，枝繁叶茂就能达成的。

在恢复自然生机的同时，凯恩甚至搞了一手‘考古复原’，为的就是确认，他来到这里，说涉及的人工遗迹，究竟是不是赞达拉一系。或者说，万神殿建立的奥迪尔实验室一系。

恢复之后，看风格，确实是浓郁的阿兹特克风，不过不像是研究设施，而更像是材料库之类的功能建筑。

简单的推断，这部分，很可能是古卡利姆多大分裂时，陆沉的那部分，距离赞达拉三岛应该不太远。

还有个值得思索的点。那就是被他以造物之手融合了的‘最后一只小鸭子’。

按照他的这套推理，这最后一只小鸭子，是法则崩坏最严重的地区，同时也很可能是崩坏始发点。

那么，结合先知记忆，最后一只小鸭子是的原貌是赞达拉三岛的可能性最大，巨擘封印，奥迪尔实验室，戈霍恩，都在赞达拉三岛，出状况的可能性最大。

然而，客观的证据表明，这最后一只小鸭子，竟然是海底。造物主之手能收集到大量的冰，与之不无关系。

而提到海，凯恩很自然的就会想到纳迦，以及有光中之光美誉的前精灵女王艾萨拉，还有就是上古之神中的老阴哔恩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