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匹天马皆高大不凡,神骏异常,眼泛寒光,马生龙像,虽无翅膀,却奔行如风,御空如等闲。荒魅传意念道,“这些天马都是龙虎山的放在此处寄养,龙虎山位在云景仙宫之上,故而孟非师才倍加小心。”
许易传意念道,“既然这天马如此了不得,可有何异能?”荒魅传意念道,“说异能就远了,你不懂,到了一定层次,就开始讲排场了,在上流层次,谁的玉撵没有顶级天马作牵引,就得丢人。”
荒魅这么一说,许易瞬间领悟了,这些天马就是面子工程,在一定层级上,有的时候,还真是面子比天大。他正和荒魅交流着,两道流光炸向了天马群,随即一道虹影朝西飚射而去。
“天杀的,姓季的,正仙必将你挫骨扬灰。”孟非师怒吼声如雷,追着季迎疾驰而去。季迎扫出的两道流光轰入了天马群,当场炸飞了十余匹,其余天马受了惊,四散奔逃,场面顿时大乱。
许易万分清楚,他要逃生,这就是最后的机会,当下,他再不隐匿,展开石火诀,嗖地一下,跃上一匹天马背脊,这头天马是他早就瞄准好的,雪白的毛色中唯有眉宇一点,有一撮金毛。
这匹天马气度不凡,周遭围着不少小母马,荒魅也传递意念说,天马中的一撮金往往都是极品。许易才跃上天马,便将一根缚龙索,缠上了天马脖颈,缚龙索当场收紧,天马险些被当场勒死。
随即,许易意念传去,“不想死就赶紧跑,跑得越快,缰绳越松。”那一撮金在天马群中,向来称王称霸,整个云景仙宫对他也是小心伺候,一生享受荣华富贵,哪里见识过许易这般粗野的。
一上来就勒得他半死,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只能拼命催动四蹄,玩命奔驰起来。许易这一动,立时吸引了不少关注,可来不及定睛细看,许易已催马消失不见,不远处的佟天川更是想也不想,便追了过来。
“这还叫说异能就远了,这速度,老荒,你何时才能学会客观。”跨坐在马背上,许易兴奋地吐槽着,一撮金疾驰起来,真个称得上是风驰电掣,比之他的石火诀也不遑多让。
关键是他的石火诀,决不能这么长时间的施展,一撮金奔行起来,简直想要超越时间,气力无比悠长,不消片刻,他便冲进了云海深处,许易正兴奋莫名,便捕捉到了一艘星空舟,急速追来。
当下,他操控着一撮金朝海面扎去,岂料,那星空舟也不管不顾,跟着扎入锦屏海中,死死咬住,一连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眼见快要遁出三百万里的锦屏海,许易操控着一撮金沉到海底,从马背上跌出。
随即,他遁入四色印中,荒魅抱了四色印,一路隐身疾行,出了锦屏海,那星空舟果然追着一撮金疾驰而去。荒魅勉强撑着抱了许易出了锦屏海,见许易遁出后,便一头栽倒在地。
许易抓了荒魅,丢回星空戒,展开土遁术,直接消失不见,奔出三千里,遁入汉江,再度施展水遁术,一口气由奔出五千余里,才终于爬上岸来,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勉强生一堆火,倚在一棵树边坐了。
第一时间,他取出如意珠开始通报消息,却发现消息往南极宗发出,竟没有一个人回信。尽管,他早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这一切真的发生后,他还是心痛如绞,混迹的组织多了,唯南极宗有人情味。
许易闭了眼睛,往口中大量倾倒着灵酒,疯狂地进食着,大量的熟肉和包子,不仅飞速填补着他的饥肠,也在缓解着他的紧张,松弛着他的精神。一个流着热油的大包子才吞下一半,许易蹭地立起身来。
前方榆树林缓缓行出一个人来,“了不起,真的了不起,能从云景仙宫逃出来,这已经算是传奇了。能躲开达观镜的追捕,又有精妙的警觉能力,你当真是独一无二的妖孽。”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向许易行来,
来人正是佟天川,他一路追击,从不曾放弃,即便被那匹一撮金带歪了方向,还是追了过来,“现在我大概是想明白了,你应该是双魂,准确地说是两个命轮,天生万物,真的是什么造化都有哇。”
佟天川瞪圆了眼睛,即便是此刻,他依旧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生擒了许易,拿回去研究,将是奇功一件。而他坚信自己的判断,因为这一路的追击,证明了这一点。
先前,许易逃脱了达观镜的搜捕,而此刻,他追击的许易,无论水遁,土遁,都无法逃过他达观镜三千里的追捕半径,而且,他分明意识到眼前的许易,和先前的许易就是两个人。
若不是,他一路追击许易,从锦屏海直到此处,连他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追错人了。而既然没追错人,那只能说明,这家伙当真有两个命轮,这就太离奇了。
许易将剩下的半个包子塞入口中,含糊不清地道,“我和尊驾无冤无仇,尊驾何故苦苦追杀?有的时候,太执着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佟天川笑道,“怎么?你还想挣扎,你若是不累,我继续放你跑,如何?”他语气轻快,神态放松,“钟如意,对,名册上录的,你是叫钟如意,平心而论,我是真不想抓你,奈何你运道太差。”
“该是你运道太差。”许易冷喝一声,迎着佟天川出手了,无识剑发,瞬间,佟天川便被绵密的剑网包围了。佟天川一声轻笑,大手一挥,一道烟波**开,漫天剑雨云散烟消。
“你既要找死,我成全你。”刷的一下,佟天川气血完全外放,那熟悉的威压感觉,又来了,一如许易先前观孟非师和季迎的大战时,那股来自高等生命的威压。
许易已经从荒魅那里知道的因果,这种威压,唤作阳鱼压制,修炼出阳鱼的修士,对阳鱼以下修士,所独有的一种压制,类似妖族中的血脉压制。这种压制无法描述,但可以举例。
好比动物中的天敌克星,弱者再是强大,遇到克星往往也是心稣胆软,不敢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