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六章 战寄灵(1 / 1)

非是异步新自己求死,而是不得不死,他最后的一剑,以神婴御真意,宛若以木薪御巨火,火燃薪尽。

许易怔怔盯着异步新飘散的神婴,心绪久久不能平复,这场真意之战,有太多的滋味,足够他来领略,咀嚼,品咂。

“天地情绪,真意侵神,难怪你能以历劫一层,横压历劫,了不得,当真是了不得。”

满地腥膻,狼藉中,陶景圣竟盘膝坐在地上,含笑看着说道。

适才异步新大爆神威,剑气横贯天地,整个王庭的生灵几乎被他燃烧神婴感召天地的汹涌剑意灭尽,许易全神贯注地和异步新对战,根本无暇他顾,却未想到,陶景圣能在这场浩劫中幸存。

“不对!”

许易深深盯了一眼陶景圣,立时觉出异样来。

眼前的陶景圣大大的不对,霍地,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寄灵,姓陶的是被寄灵了。

陶景圣笑道,“你果然是出类拔萃地敏锐,景圣与我说过你的事,我原以为他是有夸大之词,这回他下来,还特意要了我的一缕真灵,我原以为他是小题大做,在见了你们二人精彩的真意大战后,老夫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上新人换旧人,了不起。”

许易道,“前辈的赞誉,我当不起,也不受,不知前辈到底想说什么?”

陶景圣道,“老夫之意便是你与景圣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许易眉峰一竖,“老前辈主意妙极!”

话音方落,一道清辉直斩陶景圣头颅,令许易讶异无比的是,陶景圣竟避了开去。

“大胆小辈,老夫惜你之才,好言劝慰,你竟如此无礼。”

陶景圣怒视许易,寒声道,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飙暴走。

许易赶忙抱拳,面有惭色,“前辈恕罪,晚辈只是心有不平,冒犯前辈虎威,还请……”

话音未落,三道清辉再度斩向陶景圣。

噗的一声,陶景圣胸前爆开一团血花

陶景圣躲开了两道清辉,终究没躲开第三道清辉。

他怔怔盯着许易,目光中的神色极为复杂。既有难以置信,又充斥着怨毒。

“你既要找死,老夫便成全你!”

言罢,陶景圣双手一招,天际腾来两道乌云,两道雷霆竟从乌云中衍生而出,在陶景圣掌中聚合成剑,剑光霍霍,威力绝伦。

许易看也不看陶景圣,只沉下心来,清辉漫洒直击陶景圣。

他心中已发了狂,管你什么寄灵不寄灵,他就是要干死陶景圣,更无视整个仙殿陶家。

当然,心虽狂野,许易理智不失,他很清楚,被寄灵的陶景圣的话根本就是放屁,什么化干戈为玉帛,什么看他一身修为得来不易。

老匹夫早知道陶景圣借灵,就是为了对付他许易,还同意借灵,本来就是奔着他许易来的,现在想用这花言巧语迷惑于他,却是打错了算盘。

许易正好将计就计,阴了陶景圣一遭。

另一方面,他心中很托底,被寄灵的陶景圣几次三番和自己废话,绝不单单是为了迷惑自己,多半是在见识了自己的实力之后,明白要灭掉自己难度极高,代价极大。

有这个基本的判断,许易更没什么好畏惧的了。

清辉满洒,陶景圣身如流影,不断飚飞,可剑光一旦密集,陶景圣总不免中招。

终于,他那柄光剑也聚合完毕,轻轻一送,便击中许易,奈何许易周身清辉如雾,光剑只能点点侵蚀,却不能刺穿。

陶景圣越打越是心惊。

本来以他寄灵的实力,便是遇到婴器强者,也能纵横来去,战而胜之。

关键是这该死的家伙,有个蚩毋虫在边上,他的很多特殊功法根本无法发挥奇效。

连带着他甚至不能抛弃陶景圣的肉身而遁,否则就会成为蚩毋虫的猎物。

他虽只借了陶景圣一点真灵,但这一点真灵,他也是万万损失不起的。

所以,他才再三和许易虚与委蛇,只不过求个全身而退。

哪知道这混账就如发了疯一般,实在太狂野了,一条疯狗似地死皮赖脸就要跟你打。

打就打吧,他自信凭自己的手段,打到这疯狗自动退开,应该不难。

可真到交手,他的风雷剑竟连这疯狗的真意也不能贯穿,这一下简直闪着了他的神经。

天地间的情绪,几乎就不可能熔炼入真意,更不提,这混账竟将这天地间的情绪修炼到了真意侵神的地步,何等的荒诞。

世人即便有熔炼天地间的情绪,也万万不会等到修炼到真意侵神,才会去将之熔炼入神通。

一者,真意侵神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

二者,没有哪个修士会为了这渺渺希望,放弃快速提升实力。

陶景圣当然想不到,许易修炼至哀之意,根本就没想过将之融入神通,一直以来,他也没过分期待这至哀之意,几场剧变,他的至哀之意演化到了真意侵神的地步,许易也罕少动用。

一者,至哀之意动用了,也只能惑乱敌人心神。

二者,他也实在不愿将情绪沉浸入哀伤之中。

哪里想到,一番阴差阳错,弄得他的真意神通一直留待至如今,修成了“三心二意剑”。

剑名三心二意,唯三心二意,可拒哀思。

“天衍指!”

陶景圣怒喝一声,一道流光朝许易扑来,许易根本不及反应,那流光便要扑入许易灵台,懒洋洋的蚩毋虫轻轻打个喷嚏,那道流光便即溃散。

蚩毋虫得意地冲许易摇了摇脑袋,又讨好似地转了转眼睛,随即,一副眼神扫向了陶景圣,眼目中的贪婪,简直要凝实得流淌出来,就像一个饕餮之徒,寻觅到了绝美滋味。

“不打了,不打了,小子,你趁人之危,不算好汉,你和陶景圣有什么矛盾,老夫不管了行不行……”

陶景圣猛地住手,身形飘忽地躲避漫天射来的清辉,口气终于软了下来。

这仗实在没法打了,硬攻不能破防,软攻又被蚩毋虫防,再打下去,他也不过是挨到清辉将陶景圣的肉躯片片割碎,那时他的一缕真灵可就没了寄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