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血(1 / 1)

宋大使简直要晕了,这是什么二百五,明明是他绑了人,反倒让受害人开价。

他却不知道,许易初到贵宝地,根本摸不清门道,倒是知晓灵石珍贵,却不知如何索价,贸然开了价格,要么引人发笑,自己吃亏,要么离谱,无法达成。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索性将这皮球踢了开去。

许易话音方落,徐公子俊眉一跳,若有若无的欢喜爬上眉梢,传音道,“蠢货,要十颗灵石,姓宋的才领的薪资。”

许易扫了徐公子一眼,心头忍不住发寒。

他竟有了和宋大使一般的感觉,这绑匪不似绑匪,肉票不似肉票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叫人摸不着底。

“三十颗灵石!”

许易朗声道。

“好小子,竟会狮子大开口,姓宋的未必拿得出来。”

徐公子传音。

许易传音道,“你给老子闭嘴,传音也不成。”

“痴人说梦,你要张口吞天不成。”

宋大使双目通红,恨不能一口活吞了许易。

许易道,“莫非这姓徐的,在你宋大使眼中,尚不值三十颗灵石?那成,你肯不买,许某去寻肯出价的买家去。”

当下,抓过机关鸟鸟头处架着的操控盘,便要催动。

宋大使急疯了,“买,买,不,赎,赎,本官赎了。”

话罢,扫视全场,“都愣着作甚,本官哪里掏得出三十颗灵石,诸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支援我点儿,说好了,这算借的,回头宋某必定奉还,当然,全凭自愿,绝不勉强,宋某身为纠风副使,绝不执法犯法。”

此话一出,满场立时结出一张张苦瓜脸来。

全凭自愿,还绝不勉强,随后跟着个纠风副使,这话都出来了,这不等于硬抢么?

三十颗灵石,这是何等的天价,场间有十余个门派的高层,他们一月的供奉尚不及此数的十分之一。

“怎么,信不过本官的为人,飞虎门的陈副门主,莫非某在你面前,这等脸面也无。”

狗急跳墙,人急上房,宋大使被逼急了,一脚将官威,风度踢飞,竟开始点名了。

西北向的一位高冠老者皱紧的方脸顿时盈出热烈的笑来,“大使说得哪里话,陈某早就准备好了,五枚灵石,以助大使,算是宋某孝敬的,归还之事,无须再提。”

说得豪迈至极,隐在袖中的大手却要掐出血来。

五枚灵石,想想都肉痛,可不出行么,前番他做下的烂事,全靠这位宋大使才摆平,若不出血,回头可就得输命。

宋大使大手一招,五枚灵石朝他飞去,面有不予之色,“陈副门主慎言,本官说了,此是宋某借的,众目睽睽,众耳在畔,你不要还,置宋某官声清名于何地?”

嘶,陈副门主的指头终于戳进了掌心。

由陈副门主开了头,各门首脑知晓躲不过去了,各自呼喝门下,东拼西凑,你两枚,我三枚,林林总总,竟凑了三十七枚。

宋大使正捏着三十七枚灵石,费着脑筋,怎么才能将那多的七枚光明正大的密下来。

却听许易不耐烦道,“磨磨唧唧,磨磨蹭蹭,耽误老子时间,现在涨价了,须得四十七枚!”

噗,

徐公子险些笑出声来,他算是开了眼界,此前他还以为许易的三十枚是狮子大开口,胡乱叫的。

现在才知道这小贼,早就将满场众位头头脑脑,都算计进来了。

事后,也没忘了宋大使,坐地起价,非要让宋大使将血出透。

噗,

宋大师一口老血真喷了出来,指着许易在也说不出话来,怔怔片刻,赶忙压住翻腾的气血,慌忙又变出个手袋,将十颗灵石盗出,在许易眼前过了一遭,又会同先前搜罗的三十七枚灵石,一并装进手袋,朝许易抛来。

他是真被许易折腾怕了,他不是没想过继续威逼陈副门主他们,但这小贼摆明了非要他出血不可,他再折腾下去,这小贼再来一句等得久了,再坐地起价,何时是头。

索性,他一咬牙,出了这波血。

暗地里已打定主意,一旦徐公子脱身,便竟起人马,不将这可恶小贼生吞活剥,誓不为人。

至于那袋灵石,更是被他视作囊中之物。

许易将灵石收进须弥戒中,一催操控盘,赤红机关鸟冲天而起,“宋大使放心,姓徐的,我借半日,今晚必定让他归家,你约束好你手下的这帮爪牙,若是让我查见有人尾随,围堵,你便等着给姓徐的收尸吧。”

话音方落,赤红机关鸟化作一道虹影消失在天际。

众人顿时大乱。

“不能就放了这狗贼,谁敢信他的话?”

“必须追,就算不能明着追,暗里也绝不能放过。”

“是极,不说那徐公子,武令还在那狗贼身上了,若让此贼逃脱,我等颜面何存?”

“…………”

眼见吵成一锅粥,却无一人敢轻动,分明这番话是说给那已气得头顶冒烟的宋大使听的。

却见宋大使一脸的阴霾,脸上的肌肉莫名的抖动,似笑非笑,莫名渗人,在他的扫视之下,全场噤若寒蝉。

最终,宋大使的视线在张风城面上定格,张风城一个激灵,慌忙道,“大使放心,此事因我黑石观而起,自当由我黑石观而终,我黑石观必将擒拿此贼,救回徐公子,并承担全部损失,还请大使格外开恩。”

宋大使阴阴一笑,仰头道,“开恩?开什么恩?本官此次下来,只是观风,你们的事,皆与本官无关,对了,本官记得现在还在武禁开解之期吧,你们随意,宋某去了。”

话罢,宋大使一拍巨鹰,冲上云霄。

张风城求饶的话音尤在耳畔,风暴一般的气浪,已将整片巨林,切得粉碎。

………………

“无头苍蝇,四处乱窜,像你这般,还要人家围追堵截?怕是自己就得往姓宋的怀里撞去。”

许易驾驶机关鸟,东南西北飞腾一阵,被缚在鸟尾的徐公子终于忍不住埋怨开了。

“叫你别说话,真当许某的刀不杀人?”

不知怎的,许易特别不愿和此人说话,总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