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七十五章 两条线(1 / 1)

自以为弄清了根由,许易收回了感知,恰巧有仆役经过,顺手拦下,故意问大管家在何处?

那仆役知他身份贵重,答应一句,便速速奔入内院,寻大管家通禀去了。

雅室之内,安庆侯惊闻许易去而复返,浑身的汗毛都险些立了起来,死死盯着大管家,“不是说此人已离去,怎生去而复返,莫非是你露了破绽?”

他深知许易的难缠,全盘谋算的关键正在许易的不知不觉上,若是让这人嗅到丁点味道,这番辛苦筹谋,多半便要尽付东流。

大管家从不曾见安庆侯露出这般可怕的面目,不住叩头,“老爷息怒,老爷息怒,老奴是目送着许先生,不,姓许的离开的,他去而复返,多半是有旁事。”

其实,大管家已然猜到问题多半出在他仓皇呵斥中年壮汉前去账房领取赏钱上,可此时唯恐安庆侯暴怒,又哪里敢认。

“你速去,切记探探那人口风。”

安庆侯连连摆手。

大管家飞退,火速赶到前院,努力堆起笑脸,亲切问道,“先生不是走了么,怎生又回来了,莫非还要旁的事。”

许易笑道,“刚接到消息,熊氏贤昆仲的麻烦已经了了,恰巧这几位也确有要事,就不在此间打扰侯爷了。烦请大管家帮着和熊氏兄弟言语一声,我先告辞。”

说罢,他阔步朝外行去。

既然确定了安庆侯变了心肠,他自不愿熊奎等人沦陷于此。

正巧又拿此事,为他去而复返,打个掩护。

之所以交待一声,便自离去,正为迷惑安庆侯,不能叫其知晓他许某人已然生疑。

许易去后,大管家快速折回后院,冲安庆侯禀告一通。

“要熊奎等人离开,这分明是发现了什么!”

安庆侯低声头,缓步转着圈,心中烦乱已极。

“那也未必,老奴打听过熊奎这帮人确实有案子在身,姓许的才将他们安排在咱们府上的。”

大管家为免去责罚,自然要拼命替许易开脱,毕竟是他一直和许易接洽,若是露了马脚,安庆侯的雷霆之火,准会降在他的头上。

安庆侯脸色稍霁,“原来如此。我说也是,即便他真有鬼神莫测之能,又怎能这么快便知晓我的心思。”

他也想通了,只要许易没有发现他鬼主的身份,即便察觉安庆侯有变,也绝对来不及躲避他的必杀之局。

大管家道,“那熊奎这帮人是留是放?依老奴之见,还是送出,免得姓许的生疑,毕竟老爷向来对他有求必应,这次不妨也虚应着。”

安庆侯微微颔首,“一帮无用之人,没得污了本侯的府邸,速速送出。”

………………

许易才自浮屠山离开,青衫落拓的李修罗来到了浮屠山脚下。

大雪封天,遮住满山苍翠,玉裹琼装之间,仙鹤蹁跹,麋鹿绝骤,瀑布自峰顶泻下,撒下一片如海烂银。

李修罗袖口忽地传出声来,“啧啧,真是好一块仙家福地,无双洞天,本尊似乎隐隐嗅到了灵气的味道。修罗,你信不信,终有一日,本尊打破此界,寻得仙家世界,定要再造肉身,届时,也弄上如此一块山头,开宗立派,称祖称宗。你便是我座下大弟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叱咤一方。”

李修罗微微躬身,“多谢主上厚赐。”

“无须如此,你我一体。”

说话之间,李修罗已行到浮屠山脚下的行旅司,报上洞府主人名姓,缴纳金票,租赁一匹飞马,腾云而上,径直来到许易所在的洞府大阵之前。

早得了行旅司玉牌示警的晏姿,俏立青坪,远远便看见了李修罗的模样,催动玉牌,放开了大阵。

在前次安庆侯主持的商盟交流会上,晏姿远远见过李修罗,知晓这位和自家公子关系匪浅,且许易也留下话来,倘使李修罗,陆善仁等寥寥数人前来,可径直放入。

大阵放开,李修罗直趋青坪,晏姿盈盈一礼,方待开言,李修罗大掌拍来,正中晏姿肩头,晏姿口中一甜,喷出一口血来,洒在墙壁之上,转瞬便失去了知觉。

李修罗伸手拦住晏姿,送出音道,“主上可要入其洞府一观?”

袖口传出声来,“不必,此贼诡诈,谁知道他的洞府都有什么诡秘机关,此次行动保密为上,这记后招,不到关键时刻,无须放出。再说,若真有宝贝,此贼子也定不会留在家中,你我还是速速离去。”

说话之际,全副阴识外放,几番查探,始终没查探到李修罗有所动作,心中略宽。

他此次不惜耗费阴元,附着阴识于小畜之上,随同李修罗前来,正是担心李修罗阳奉阴违。

他对李修罗,所信任者,正是其重情重义,所忌者,亦是其重情重义,毕竟许易为其亡妻录下脍炙人口的悼亡之诗。

他不得不担心李修罗心有旁念。

如今看来,他多番敲打,起了作用。

单看李修罗对晏姿的出手,他又觉自己将人心想的简单了。

什么恩呀义呀,哪里重得过利益,那可是破开结界,通往仙界的**,岂比不过一首诗词。

念头到此,他豁然开朗。

………………

辞出安庆侯府,许易念头始终不曾通达,他实在想不通到底得是多大的利益,会值得安庆侯连通往外界的传人也顾不上了。

抑或是安庆侯攀上了哪位感魂大能,以他许某人的界牌为引子,请求此大能代为照看高家通往外界的传人。

念头到此,他又否定了,安庆侯曾说过,之所以选他许某人,纯粹是因为信得过其为人。

感魂大能是有大能耐,可又怎生让安庆侯放心,莫非又是用心誓?

思前想后,他总觉不通顺,甩甩头,索性抛开这个念头。

目下,他的确顾不上安庆侯的歪念头,夏子陌的安危才是当下他顶顶挂念的。

用不上安庆侯,他也不觉有多大损失,且有三皇子呢,安庆侯能办的,这位三皇子一样能办,何况似乎后者的能量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