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倾城嘴唇泛白,浑身有点颤抖。
如果,进了那岛,在他们对皇长孙殿下没有牵制作用、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时候,她的下场也会跟这些人一样吗?
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怕残忍了。
是真的把比他们弱小的存在,当成玩物了。
申屠赤扇着手中的扇子,懒懒的叹口气。
“算了,还是都过去瞧瞧吧,风骁,这些猎物,你负责拖过去。”说完扭着妖娆的身段往同一个方向离开了。
被申屠风骁拖着到达最后的战场时,网罩中的一行人,望着被护在蓝衣队伍中的一道人影,愣了愣。
“月牙儿?那个那个人是月牙儿吧?”蒋杏第一个紧紧扒着网罩,死瞪着月牙儿,惊呼出声。
“啊,没错,是那个死丫头,是那个奴才!”水萤萤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诶?她不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盛倾澜一脸懵逼的望着一身蓝衣的月牙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盛倾沧紧了紧眉目,又松容开来。
“恐怕,这丫头是跟着这族里有什么关系了,不过人没出事,这就是最好的了,这样,我对她,也就不会再继续内疚下去了。”
东方元清跟赫连棠、拓跋檀溪几个人的目光,却是盯在了眼前与一个小丫头交战的琅琊身上。
“他怎么会跟对方交起手来了,难道被发现了?”东方誉错愕一声,他还以为这个盛琅琊是藏在了这族中的某个地方呢,没想到居然现身,跟这些外来人干起来了!
而且居然似乎打得身处上风!
盛倾沧望着月牙儿的一张惊愕的脸,瞬间淡定了下来,恢复了平常,目光掠向了琅琊,嘴角突然噙上了苦笑。
“如果是他的话,这么乱来的跟对方交起手来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了,他这种性子,太好战了,根本不会顾及自身的危险,也根本不会去考量利害关系。”
“那些惨死的尸骨不全的人,难道就是被那一个小丫头给弄死的吗?”水玲珑有些傻眼的望着跟琅琊交战的对手,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样子的小丫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如今已经由不得我们不相信了,这些外来人个个都是修为了得的,我们,得想办法从这个网里出去,把这几个人全部解决了,然后由他们带着我们去那个岛!”拓跋檀溪眯着眼睛拽了拽手中的网,这个东西到底要怎么打开,摸起来很软,但是却异常的坚韧牢固。
在雪橇上的时候,她拿匕首试了试,根本就割不断它,就连魂器,都无法弄断。
赫连棠挫败一笑。
“我说啊,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东西根本就打不开,好像是以那小子的魂力凝结而成的,除非破了这魂力,才能够出去。
咱们这些人之中根本就没有实力在他之上的,想要逃跑,也只能趁着他将这个网打开的时候了,现在的话就只能等机会了。”说完竟然又笑眯眯的望向了与申屠云绽、申屠塬战成一团的蓝衣人。
准确说是蓝衣人单方面的被屠虐,杀人简直是跟割稻子似的,杀起来可是相当的趁手又随意啊。
尤其,里面三道奋力挣扎的熟悉人影,看的赫连棠来了精神。
“没想到,这个瀛政,修为倒是不错嘛,居然还有一拼之力,那对兄妹,负隅顽抗的也是让人看着有劲头呢。”
秋厌看着这压倒姿态的战况,无力吐道。
“撑不下半刻钟就全部都得败了,可能,战败的时候连命都得丢了,对方现在根本就没有用尽全力跟他们打,这是在这里以猫捉老鼠为乐趣的戏耍呢。”
果然,秋厌话说完,又有几具尸体倒下。
瀛政满脸是血的望向月牙儿所在的方向,大喝一声。
“带着二小姐快逃”
“哥”月牙儿歇斯底里的放声哭喊,她明明跟哥才刚刚相聚,在一起才刚刚开始新的生活。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捉弄人啊?
“二小姐,我们走”问凉岚、问凉天兄妹抽出身来,左右护在月牙儿身边,架着人就要离开。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哥在一起”
问凉岚紧绷的脸上带着沉重与晦暗。
“二小姐,再不离开,就一个也走不了了。”
“可是,哥他”
问凉岚望着瀛政的方向,深吐一口气。
“这是少主决定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总有一天我们会为族人,为少主报仇的。”
“我不要,我不要来日报仇,我就只要哥现在好好的活着,怎么样都好,只要活着就好,就算是死,至少也要死在一起!”月牙儿哭喊的挣脱问凉岚的手,扑进战场里。
“二小姐”问凉岚伸手就要将人拽住,问凉天吐一口气,拦住问凉岚。
“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好,至少,兄妹还能死在一起,逃不掉的,我们所有人都逃不掉的,你知道的。”
问凉岚眼里一暗,灰暗的眸子扫向了并未加入战斗,站在一旁看戏的申屠赤、申屠水女跟申屠风骁。
本以为可以安然地苟且生存下去,结果真的是如少主所想的一样,哪里是什么救命恩人呀?哪里有什么使命啊?
一切不过都是他们族人的自欺欺人,他们依旧还是奴隶,是这些人的奴隶,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无法挣脱任人摆布的宿命。
他们现在的命运,到底跟先祖们还是奴隶时,是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所有族人,从来都未得到过真正的自由。
所以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早都在少主的意料之中了吧?
只是没想到,他们的终结,会来的这么快!
问凉岚垂下眸子,嗓音沙哑的低低一叹。
“哥,你说,我们到底都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不给我们可以自由的机会呢,连最后的希望,都剥夺了。
这就是我们生下来的命运,那我们的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问凉天嘴角扬起苦涩的笑。
“意义?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生来为别人的奴隶,现在连仅有的这点被利用价值,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