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郭小刀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一开始,他看到黑袍人冒然闯进密室,还以为此人艺高人胆大,牛逼轰轰,不怵密室里师傅留下的杀手锏呢。
但,从黑袍人接下来惊愕万分的反应来看,显然表明这货压根就不知道,筑基以下修行者只要闯进这个密室,就是在找死!
念及此处,郭小刀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石东元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密室是我师父临终前精心打造而成,暗藏杀机么?筑基以下修行者擅闯此间,必死无疑!”趁着黑袍人惊愕之际,郭小刀扬声说道。
“什么?!”黑袍人呼吸一窒,豁然扭头看向老僧,“石东元,你可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此事?”
“这,这,黑骨道友,我真的不知啊!”此刻的老僧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隐晦之色,表面上竟然也是一副惶恐错愕的样子。
“他知道!在你之前,他与马豪勾结过,或许是因为马豪只是一介凡俗,对他构成不了威胁,他对马豪说了很多隐秘。”郭小刀连道。
“黑骨道友,此子狡诈多端,莫要听信他的挑拨离间之言。你想想看,既然这个密室暗藏金甲人,不正是说明筑基修士在此处留下了丰厚的遗产,这才特意用金甲人来镇守吗?我没有欺你啊!”老僧先是沉声一喝,继而脑洞清奇的辩解道。
黑袍人盯着老僧,表情一阵变幻。
“狗屁的筑基修士遗产,师傅打造这个密室,只是为了保护我们罢了。”郭小刀急声道。
但就在这个时候,倒挂头顶的金甲人忽然动了,身上灵光涌动,一落而下。
轰!
金甲人双脚落在地上,砸得地板绽裂开来,留下两个深深凹陷下去的脚印。
地面一阵轻微的晃动,金甲人抬起头,双手拿剑,如同一尊战将锁定了黑袍人,一步踏出。
“不好!”
黑袍人瞳孔一缩,忽然纵身暴退。
与此同时,他手上打了一个法诀,鱼肠飞剑一祭而出,呼啸着,迅疾无比的激射而来。
郭小刀只看到一个极快的剑影一闪冲至,呼啸之音大作。
“好快!”他的心头不禁大凛,这一剑,可没有多少底气能接得住。
修行者御剑杀人,仅是速度,竟已是如此恐怖!
但下个瞬间,金甲人挥动长剑,当的一声锐响,打中了什么。
鱼肠飞剑弹飞回去,在空中震颤个不停,发出低低的哀鸣。
金甲人一冲而出!
见此一幕,黑袍人脸色无比难看,飞快后退之际,拿出一张黄色符篆看了眼,面上露出一抹不舍之色,但随即间,他就一咬牙的将黄色符篆往胸口一拍。
呼啦!
黄色符篆瞬间燃烧,化作一团土黄色光罩撑开来,在黑袍人身周凝成一层厚度达到六七寸的光罩,牢牢护住全身上下。
也就在这时,金甲人恰好欺近而来,高举长剑狠狠劈落。
嘭!
长剑劈在土黄色光罩上,砸得土黄色光罩扭曲了下,状若火星般的灵光碎片迸溅出去。
而置身土黄色光罩之内的黑袍人,却浑然无碍。
见此情形,黑袍人面色一缓,接着就深吸口气,双手连连打出法诀,鱼肠飞剑随之大放灵光,疯狂攻击金甲人。
当当当!
鱼肠飞剑一次次击中金甲人,划得其身上多出道道白痕,但金甲人不再理睬鱼肠飞剑,一次次举剑劈砍土黄色光罩,也打得土黄色光罩灵光激**,厚度在一点点收缩。
双方的每一次攻击,轰鸣声、撞击声都是极大,震得人耳膜发疼。
密室这边,老僧收回视线,缓缓转过身,面朝郭小刀等人,脸上浮现一个森然冷笑。
“在我认识的所有修行者中,只有这位黑骨道友,我是有极大的把握,能够诓骗得了他的。不过,这也算是兵行险着了,要不是马豪不中用,我绝对不会与其他修行者联手的。”老僧笑道,一张老脸,笑得皱纹更加深刻几分,略显狰狞起来。
老僧视线一顿,落在了眉头紧皱的郭小刀身上。
“年轻人,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对这个密室如此了解?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多年前,我修行无望,遁入空门,准备在玄业寺了此残生,那时候我确实放下了。
但偶然一天,我与主持觉慧大师闲谈时,他对我提到了陈平凡,让我的一颗心再次蠢蠢欲动。那时候,你们的师傅还没有死去,我自然不敢妄动,不得不蛰伏待机。
然而,等到那位筑基前辈溘然长逝,我已经过了百岁,老得不行了,体内灵力也几乎溃散一空,比凡人强不了多少,一个精壮武师两三招就能要了我的命。
于是,为了延长寿命,重获力量,前前后后花光了我的全部积蓄,但天不绝我,机缘巧合之下,让我寻到了炼制精血丹的药方。”老僧自语般说着,摊开手掌,显露出一枚艳红艳红的丹药。
“你看,它是多么美丽。”
老僧眼底满是迷恋的光彩,“有了精血丹,不但我的寿元得以延长,我的灵力也恢复了一些。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老僧视线一转,忽的投向了陈老大身旁的许卫林。
“我知道那位筑基前辈死后,或多或少会留下点东西,便抱着小心谨慎的心态调查了下,了解这种隐秘的人虽然不多,但陈老大身边亲近之人,一定知道一些,比如孙师爷,比如陈老大的徒弟。”老僧裂开嘴,笑容嘲弄。
许卫林早就被老僧看得心里发毛,听到他的话后,连连摇头。
“不不,我之前没见过你呀,更加不可能告诉你这个秘密,打死我都不会说的。”许卫林矢口否认。
“蠢货,你是没有对我说过,但你对怡红院里的那些妓女,是不是炫耀过此事?”老僧一脸讥讽。
许卫林表情一僵,一下瘫倒在地。
“师傅,徒儿罪该万死。”许卫林后悔了,跪倒在陈老大面前,忽然面露决绝之色,拔剑出鞘抹向自己的脖子。
“你干什么?”陈老大眼疾手快一掌拍掉许卫林的长剑。
“哈哈,拦他干什么,早死晚死不都是一样吗?”老僧狰狞一笑,回头看了眼黑袍人那边,见到黑袍人身周的土黄色光罩摇摇欲坠,眼神里的得意之色越发浓郁。